韓靜惶恐地搖着頭,*說道:“昨天折騰到半夜,我是真睡着了,沒感覺。”
“馬上分開找,找到用對講機聯繫。”勞改皺起眉頭,想陳哲受了傷,而且他和吳寒離開也不過半小時左右,陳哲如果自己醒來走了,應該走不了多遠。
爲避免意外,勞改和*一起,吳寒帶着韓靜。隨即叢林裡傳出衆人急切地呼喊聲。
韓靜心中惶恐不安充滿自責,怎麼會讓陳哲在眼皮底下不見了呢,呼聲焦急,邊跑邊喊。早上林子裡露多霧濃,韓靜本沒有什麼在山林裡穿林的經驗,跑動中,轉眼已摔了好幾跤,也顧不上疼痛,跟着吳寒繼續前行。吳寒看着她細嫩皮膚上佈滿的紫青淤傷,心中不忍也一陣心痛。
不一會兒,對講機裡傳來勞改冷靜細微的聲音:“找到了,在昨晚的山谷斷崖邊。”吳寒感覺勞改說話聲中帶有異樣,心中一驚。
勞改想,如果陳哲自己醒來了,很有可能回到昨天發現他的斷崖邊,因爲他當時昏倒在那裡,可能在那裡發生了什麼。果然在此找到了陳哲。
吳寒和韓靜聽到有陳哲的消息,兩人飛奔向斷崖,轉眼即至。韓靜遠遠看到陳哲站在斷崖邊,一聲疾呼就衝了過去,但立刻就被勞改攔住。
勞改沉聲道:“不要吵,他有點不對勁。”
此時韓靜才意識到,陳哲背對着他們,一動不動,完全沒有理會身後的衆人,就象立在斷崖邊的一根木頭,沒有絲毫反應。
勞改仔細觀察了陳哲及四周情況,對韓靜說道:“他很有可能在夢遊,你慢慢走過去,把他帶過來,千萬不要驚動他。他站的地方離崖邊太近,一不小心,可能你倆都會掉下去。”
韓靜認真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向陳哲靠近。
斷崖邊,是深不見底的深谷,谷內充滿濃濃的白霧,陳哲站在崖邊,再向前走一步,就將萬劫不復。他看着那些上下升騰不停變幻的白霧,眼中的好奇如同初生嬰兒看到一個新世界一般,臉上掛滿了天真開心的微笑。
“陳哲?”韓靜已站走到了他身旁邊,試探性的小聲喊道,但陳哲彷彿沒有聽到一般,沒有給出任何迴應。
“小賊?”韓靜再次喊道。仍然沒有反應。
韓靜無奈的回頭望向勞改,勞改衝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此時,勞改、吳寒和*,也已經悄悄靠近,只要陳哲稍有異常舉動,第一時間就將撲過來。
韓靜突然大聲喊道:“小賊,我要回家!”聲音不僅大,還帶着微怒與嬌氣。
陳哲的手很明顯地抖了一下,此時勞改迅速出手,猛的一下把他從斷崖邊,拉到後方,伸手就將要死死按住他,*吳寒也準備合圍而上。
陳哲倒時地一瞬間,雙目神彩突現,右手本能的一撐地,整個身子向左後方躍起,大聲喊道:“你們這是要幹嘛?”
衆人心中都鬆了一口氣,韓靜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嘴角現出一絲微笑。
*大罵道:“要問你小子想幹嘛?給我們一陣嚇得,以爲你要跳崖呢”
陳哲此時才細看四周,眉頭微皺。
一邊的勞改現在只想知道韓祈在哪,問道:“你們昨晚發生了什麼事,韓祈呢?”
陳哲開始努力回憶昨天的事,當時他和韓祈被逼至絕境,面對羣狼準備作最後一搏。兩人正想着如何突圍,突然領頭的一隻巨狼,一聲暴吼急奔躍出,撲向陳哲,陳哲側身一閃,右手短刀,拼力刺出,狼血飛濺。但那巨狼前爪還是擊中了陳哲右臂,狼雖已死,但這一撲之力,讓陳哲一個踉蹌沒站穩,眼看就要掉下身後深谷,韓祈連忙棄刀,一把拉住,一拉一帶,這才站定。
都說狼是兇狠狡猾的地動物,一點不假。這一動作給了身後巨狼可趁之機,靠近韓祈的一隻巨狼迅速撲上,韓祈雖然反應迅速但仍沒完全躲開,被這一撲撞下了深谷。而被韓祈救回的陳哲此時卻精神恍惚,頭昏眼沉,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羣狼立時撲上,陳哲只感雙眼矇朧,混身無力,眼看馬上將成爲羣狼口中之食,卻無力抵抗。但是羣狼卻突然顯得有些驚慌疾奔撤走,陳哲愰惚中看到一個人影向自己走來。
聽完陳哲的回憶衆人皆是一驚,而陳哲對於他被衆救回村內,以及獨自站在深谷邊全無印象,直到剛纔,發現自己被圍攻,才突然如夢醒一般。
勞改問道:“向你走來那人是誰?”
陳哲說道:“我當時頭昏眼花,沒看太清,好象他戴着一個面具。”
聽到這句,吳寒心中震顫,沒有說話。一旁的韓靜聽說哥哥掉下深谷,站在谷邊,早已淚流滿面。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勞改決定用繩索下往深谷探查。此時雖然將近中午,但霧氣仍沒有散去,從崖邊望去,一眼望不到底。衆人一刻不敢擔誤,迅速備好繩索。對於攀巖這些勞改經驗豐富,但深谷之中說不定還有更多不可測的危險,出於安全考慮,陳哲要求一同前往。
勞改本是想讓陳哲留在上面,因爲出於對韓靜安全的考慮,讓她此時獨自和兩個認識並不久的吳姓人在一起,他有點擔心,現在韓祈生死不明,如果韓靜再出什麼事,他真的會內疚一輩子。而且如果兩人有不軌想法,那他們可能沒到深谷,就已經繩斷人亡了。吳寒似乎看出了他的多慮,握着匕首,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勞改想了想,時間緊迫,現在韓祈生死未明,也只能這樣。兩人掛着安全繩,在陡峭的巖壁上,慢慢下移。勞改明顯比陳哲快得多,霧氣太大,陳哲幾乎要看不到勞改。下了大約20米,令人意外的是峭壁之上,竟然斜着生長了許多樹木,而且有些樹木大到驚人,在這樣的貧瘠懸壁上樹木能長得如此巨大,也是件奇事。不過這些大樹倒也爲兩人深入谷底幫助不小,陳哲累了就找顆大樹在樹幹上坐着小息一下。大約下到40米時,陳哲聽到勞改的喊聲,說他已經到達谷底底部,陳哲也敢緊加快速度。就在大約距谷底底部約三四米的地方,陳哲被眼前看到的景象嚇到了,一身冷汗,險些脫繩摔下。
同樣被震驚的勞改,下到谷底並沒有立即離去尋找。等陳哲到達谷底兩人相視一眼,倒吸口涼氣。整個谷底佈滿的全是森森白骨,有些白骨呈現一種堆積狀態,在濃霧籠罩下顯得異常陰森恐怖,那場景即使現在想來,仍然後背冰涼,頭皮發麻,不敢回憶。從現場屍骨看來,男女老少都有。
爲了避免在濃霧中迷失原本的方向,兩人用身上帶的刀在地上沿途做上標記,開始尋找韓祈。遍地白骨,幾乎無下腳之地,陳哲邊走邊小心的挪動白骨,同時在地上作標記,每當刀觸及地面時,陳哲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手在抖。雙眼忍不住看向白骨,但馬上又離開不敢再看。在一路小心標記的過程中,陳哲發現了些問題,多數骨架都不完整,有斷裂痕跡,有些甚至已經碎成很多小塊。
對講機裡時不時傳來韓靜等人焦急的詢問,但每一次對講機裡傳出聲音,都讓寂靜的谷底顯得更加駭人。
時近正午,濃霧正在散去。兩人終於在一堆白骨之上,找到了昏迷不醒的韓祈,勞改檢查了下,身上多處骨折,但呼吸還算平穩,看來韓祈摔下來時應該是藉助了峭壁上的大樹卸去了不少下墜之力。兩人在周圍砍了些樹枝,小心把韓祈固定好,擡起韓祈,循着標記,原路返回到繩索處,並通知崖上面的人準備接應。
將韓祈從谷底轉移到頂部的過程異常堅辛,因爲動作稍大,極有可能導致斷裂的骨頭刺穿內臟,在這荒野之中,那就是神仙難救了。從崖頂到谷底不過50米左右,兩人慢中求穩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把受傷的韓祈弄上崖頂。韓靜早已準備好了應急藥物,韓祈現在的情況必須馬上去醫院救治,勞改準備帶領衆人迅速撤離。但是陳哲對於谷底屍骨成堆一事,心中疑問甚多,他決定再次下去一探究竟。
勞改並沒有阻止他,雖然陳哲一再強調自己一人就夠了,且會盡快趕上與他們會合,出於安全考慮,*還是自願留了下來。
*執意要陪陳哲一同下去,但最終還是被陳哲要求在崖頂上守着繩索,以防不測。*在崖頂,不停地張望,走來走去,心中焦急不安,不停用對講機問陳哲怎麼樣了,陳哲好半天才迴應他一次。過了約兩個小時,*在焦急等待中終於看到了滿頭大汗爬上來的陳哲。
*連忙上前問道:“有什麼發現沒?”
陳哲面無表情答道:“沒有,除了人的屍骨,什麼都沒有。”
*來不及多問,陳哲已然拉着他離開,向勞改他們趕去。
一路上,*一直喋喋不休問個不停,但陳哲只顧悶頭趕路並不理會。
也不知走了多久,陳哲突然想到什麼,回頭向身後氣喘噓噓的*問道:“你在吳家有沒有聽過‘雙生之命’?”
*一臉莫然,答道:“沒有。”*剛想問話,陳哲頭也不回,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