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木始終一言不發,卻臉帶異樣的興奮。衆人休息了半小時,阿里木似乎有些按捺不住催促衆人繼續前行。向前大約又走了一個小時,衆人停了下來,隧道出現了叉道。
一條是繼續沿暗河的方向,一條打通了暗河一側的石壁。兩條隧道一片漆黑,在手電光照射下,一眼望不到頭,不知通往何處。
“怎麼辦?走哪一條?”勞改回頭向身後衆人問道。
韓祈正要上前查看一番,阿里木卻想都不想,走進了通向石壁內的隧道,並回頭說到:“走這邊,沿着暗河走十天也走不完!”
衆人正在詫異之時,阿里木已經打着手電向石壁隧道深處走去。大家連忙跟上,勞改和韓祈互望了一眼,走在隊伍最後面。
“阿里木剛纔說話之時,臉上帶着出人意料的自信,他肯定來過這裡!”韓祈向勞改小聲說道。
“嗯,我上前去問問情況,你在後面分散大家,看住巴克。”勞改和韓祈兩人早已十分默契,約定好暗號,決定逼問阿里木。
*和韓靜扶着吳寒走在阿吉和巴克的後面,韓祈拉着*說話,慢慢的拉開三人與巴克的距離,勞改也逐漸加快腳步跟上一直走在最前面的阿里木。突然,勞改手中的手電一下熄滅,阿里木雖然長得也很壯實,但在勞改面前簡直不堪一擊,整個人幾乎被瞬間提起,一下橫甩了過來。勞改左手鎖住阿里木喉嚨,右手用槍指頭他腦袋,阿里木瞬間嚇得臉色慘白,額頭大汗如雨。這一擊措手不及,巴克剛要動作也已經被韓祈用槍指着不敢妄動。*一見眼前情況,連忙拉着吳寒和韓靜向後退至黑暗之中。阿吉如同勞改料想的一樣,早已嚇得目瞪口呆,靠在背後石壁上,雙腿不停的發抖,幾乎要站不穩栽倒在地。
阿里木驚恐之中帶着憤怒的問道:“大家說好了共同合作,你們這算什麼意思?”
韓祈沉聲應道:“其實我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你平分所謂的寶藏,我只想盡快找到我們的朋友,你明顯對這裡十分了解,而我們對這裡一無所知,爲了保證我們現在的安全,我需要你告訴我們,關於這裡你所知的一切。”
阿里木突然冷笑起來:“你是怕我帶你們進死衚衕,擺你們一道嗎?”
勞改突然手下加勁,勒得阿里木面色漲紅,大聲喝道:“說,這裡究竟有什麼?”
阿里木乾咳幾聲,大喘粗氣,十分費力地說道:“沒錯,我對這裡的瞭解的確多過你們,那是因爲我舅姥爺下來過,可惜他已經瘋 。不過,他瘋之前告訴我,這裡,有另一個世界……”
“另一個世界?”韓祈正要發問,突然阿里木用維吾兒語狂吼着衝膽小的阿吉不知道在說什麼。衆人正在疑惑之時,阿吉突然衝到衆人中間,一下脫掉外衣,露出綁滿全身的炸藥。
衆人一下怔住了,連巴克都滿臉驚容。韓祈萬萬沒想到,一直膽心如鼠無所作爲的阿吉,竟然成了阿里木隱藏的最有力的一顆棋。也許越是膽小的人越容易被控制也更聽話。阿吉手握引信,用維吾兒語不知道說着什麼,他滿臉無奈和愧疚,看上去卻象是在道歉。
阿里木冷笑道:“要死大家一起死,他只要輕輕拉下引信,所有人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都將永埋黃沙之下。你們想清楚,是要去救你們的朋友,還是一拍兩散。”
韓祈冷冷地望着滿臉得意的阿里木,說道:“你想怎樣?”
“君子協議,放了我們,大家各走各路!”阿里木說道。
韓祈沉默片刻,答道:“好!”
“你不要以爲可以背後冷槍打死我們,在這狹窄的隧道里,若想冒險,你們大可一試。”阿里木冷笑着說道,然後讓阿吉率先向前走進黑暗之中,巴克緊隨其後。勞改無奈的放開阿里木,看着他大搖大擺得意的走進黑暗中,接着傳來阿里木的說話聲:“實話告訴你們,我確實是想擺你們一道,往後是一條必死的絕望之路,往前,你們自安天命吧。”漆黑的隧道中不斷傳來回響的笑聲,勞改本想追上去,但被韓祈叫住了,就算追上了也沒用。
韓祈看着眼前大家的處境,再往前急行,似乎意義不大,於是停下隊伍休息,這裡至少比沿暗河的隧道安全,依靠在兩側石壁上,不用膽心一不小心會掉下河。
“接下來,怎麼辦?我們是往前還是回去走沿暗河的那條路?”勞改向韓祈問道。
“要不,我們回去吧,游到湖面上去?”*小聲說道。
一旁的吳寒似乎已經沒事,大聲說道:“怎麼,你怕了?不想找你爹了?”
“誰他孃的怕了,當然要找我爹!”*大聲迴應完悶在旁邊不再說話。
韓祈想了想,說道:“不能回頭,阿里木說往後是一條必死的絕望之路,我想應該是真的,不然他自己也不會要走這一條路。只是往前肯定會有不少危險。”
韓靜一直沉默,她把陳哲在心裡默唸了無數遍,只希望他能平安歸來。
阿里木太過奸詐,爲了確保安全,勞改和韓祈先行探路,衆人留在原地休息。休息之中,三人各自沉默,吳寒望着四周無盡的黑夜,心中突然生出無限感傷。
“我爸失蹤這麼久了,還活着嗎?”吳寒一個人癡癡地問道。
“唉,我老爹也不知道現在咋樣了?”*被吳寒一句話拔動敏感神經,也不由感傷。
一直沉默的韓靜,看着感傷的二人,心中萬千滋味,一時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但此時此刻他們心中的信念,是一切動力的支撐,微笑着向二人說道:“放心,他們肯定都會沒事,陳哲肯定也沒事,嗯 ,肯定沒事。”象是鼓勵二人,更像鼓勵自己的自言自語。
“你和勞改認識多久了?”吳寒話鋒一轉,突然湊到韓靜耳邊小聲說道。
韓靜一愣,望着吳寒,不太懂她問這話的意思。
“七八年了吧,記不太清了,反正我還在上學時,就認識他了。怎麼了?”韓靜答道。
吳寒撇了撇嘴,假裝不在意的四處張望,輕描淡寫的答道:“沒什麼,就是好奇,隨便問問。”
韓靜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湊在吳寒耳邊小聲說道:“你不會是吃醋吧?”
吳寒聽完,心中一陣莫名緊張,邊玩手指邊說道:“沒有啊,我有什麼醋好吃,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
“你不要想多了,勞改一直拿我當親妹妹,我們不可能的,再說我心中只有一個小賊。”韓靜認真地解釋着,想到和陳哲經歷的種種,心中一陣溫暖,嘴角也露出甜甜的微笑。
“是嗎,我見他最近好象挺關心你的。”吳寒又說道。
“他對誰不都是一樣的關心,對我有什麼不同嗎?我怎麼沒覺得?”韓靜發奇地問道。
吳寒沉默片刻又說道:“有不同,看你的眼神都不同了。”
韓靜十分詫異的望了望吳寒,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笑着說道:“木頭人喜歡我?不可能的啦,除非……”
“除非什麼?”吳寒滿是期待的問道。
“除非……”
“你們兩個小丫頭聊什麼呢?”*聽着兩人在一旁邊小聲嘀咕,好奇的問道。
“女人聊天,你一個幾十歲的小老頭插什麼話。”吳寒對於*的突然打斷十分不爽。
“嘿,你個小丫頭……”
“準備動身了。”
*見吳寒說話甚是難聽,正想要出言教訓,卻被趕回來的韓祈打斷了。
“勞改呢?”一見回來的只有韓祈一人,吳寒詫異又充滿關切的問道。
“在前面等我們。”韓祈邊拿行李邊答道。
“他怎麼不一起過來,沒遇到什麼事吧?”吳寒擔心勞改在前面遇到什麼危險,接着問道。
“去前面你就知道。”韓祈臉色極其難看,背起行李就向前走前,衆人心中詫異,連忙跟上。
往前大約走了二十來分鐘,吳寒在手電照射下,遠遠地望見完好無損站在隧道里勞改,心中一陣莫名的欣喜和安慰。但走到勞改跟着時,才明白韓祈之前一臉難看是爲什麼,隧道里出現了叉道,還不只一條。
衆人面前出現了三條路,雖然隧道依暗河河道而建,但隧道內十分乾燥,地下找不到任何人走後留下的痕跡,根本無法判斷阿里木他們走的哪一條路。
“早知道,當時就應該跟上去。”*有些懊惱地小聲說道。
“現在怎麼辦,走哪一邊?”吳寒向勞改和韓祈問道。
“根本找不到任何參考,只能隨便選了。”勞改無奈地說道。
衆人望着眼前突然出現的叉道,一時不知所措,這才明白阿里木臨走前說的自安天命是什麼意思。
韓祈覺得選中間最保險,左右兩邊似乎方向單一,選中間往前走的話,很有可能隨時能通達左右兩側,萬一錯了,還有改正的機會。
衆人短暫商量之後,選中中間的隧道急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