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碰的幾聲悶響,商秀秀竟然與來人比起掌力,每一下,商秀秀都被震得手掌發麻,卻毫不退縮地堅持着。
這樣多對了幾掌,唐明突然發覺對面攻勢一緩,立刻施展出大浪淘沙拳中的一式絕技怒戰天下,掀起濤天的氣浪,向來人碾壓而去。來人忙於招架,卻被商秀秀一掌打在右肩,腳下一個踉蹌,向後退了幾步。
“嘿嘿,是你們逼我的,不要怪我下手無情了。”來人聲音嘶啞,完全跟畫像裡的英俊少年,有很多差距。
“姬無雙,別那麼多廢話,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幹得太多,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唐明心中一動,冷笑一聲說道。
“哦,原來真是衝着我來的,好得很,今天就要你們有來無回!”姬無雙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嘶啞難聽,“一個三重天、一個二重天,就給來找本人的麻煩,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就讓你們瞧瞧,我姬無雙的真正厲害。”
唐明總算明白,以前電影電視裡的那些人,爲什麼總要在關鍵時候,那麼多廢話,都是有原因的,唐明是在等商秀秀髮動陣勢,姬無雙也在拖延時間,一邊穩定傷勢,一邊發動殺手鐗。
正當唐明還想再拖延片刻的時候,血光手鐲裡的唐高升突然急切地傳音:“快,大浪淘沙掌,不要再給他時間。”
唐明一驚,沒有問爲什麼,腳下一閃,就十分詭異地出現在姬無雙左側,一招乘風破浪擊了出去。
姬無雙悶哼一聲,左手倫起掌來,與唐明糾纏。另一面的商秀秀見唐明突然出手,也緊跟着動起手來,商秀秀的武功,本來就走的詭異路線,每一招,都從出人意料的地方攻來,令姬無雙十分難受。
該死,還差一點,血煞勁就能爆發出來,如今被打斷,不但沒有增加威力,反而讓自己受到反噬。
剛纔那聲悶哼,就是血煞勁反噬帶來的。血煞勁是血陰功自帶的一種激發潛力的秘術,能讓施術者瞬間激增一小半功力,代價是一個時辰後,虛弱七天。
三人的戰鬥,再一次開始,就沒有停下來,一直砰砰地打了小半個時辰,唐明和商秀秀,裡面與姬無雙硬碰,時而奇招迭出,讓對方疲於招架,再加上體內的毒以及之前受到的反噬,姬無雙的處境越來越艱難。
唐明和商秀秀心有靈犀,看出當前的情勢,對己方有利,就毫不猶豫地將這種戰術發揮到極限。
又堅持了一會兒,商秀秀與姬無雙再次一掌對上,兩人都被反震之力震得後退幾步,唐明卻抓住時機,一掌擊向姬無雙右胸,這一招姬無雙根本來不及招架,結結實實地捱了一掌,頓時一聲悶哼,靠在後面的牆壁,粗粗地喘起氣來。
唐明卻不給他機會,連着幾掌,都向他渾身的關節處招呼,姬無雙慌忙化解了幾招,卻再也抵擋不住,肘部、膝部等關節,都連連捱了幾式重擊,頓時癱軟在地上。商秀秀上來,直接用分筋錯骨的手法,將兩隻胳膊都卸了下來,這才停下。
唐明拿出之前準備好的繩子,將姬無雙一圈一圈地捆了起來。見事情已定,商秀秀把湯家小姑娘,從另一間屋子帶過來,扔在牀上,然後同唐明一起,帶着姬無雙出了湯府大門。
雙方的戰鬥,用了半個時辰,因爲用了迷藥的緣故,並沒有被湯家的人發現。兩人一路疾馳,回到客棧外的馬車上。
深夜的小鎮,平靜得沒有絲毫聲音,偶爾有一兩聲犬吠,即使在很遠的地方,都能聽到。鎮上唯一的車馬店外,有一輛巨大的馬車,車廂的四周,被一層厚厚的帆布嚴嚴實實地包裹着,裡面即使點着燈光,外面也看不到絲毫光線。
車廂一隅,僅有三四平米的狹小空間裡,擺着一張小桌子,桌子的兩旁分別坐着一男一女,另一側地上,則有一名男子神色委頓地坐在地上。此人,赫然就是姬無雙。
擡頭看着頭頂散發着淡淡瑩光的夜明珠,姬無雙灰色的臉色裡,露出一絲驚異:“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擁有夜明珠這樣的寶物,卻窩在這樣一間馬車裡。”
商秀秀冷哼一聲:“老孃扮成貨郎,還不是因爲你?要不是爲了捉你,老孃也不會頂着這副模樣,整整兩個月時間。”
姬無雙聞言一震,低下頭來,仔細看着唐明和商秀秀,隨即用驚疑不定的語氣說道:“你們用的,難道是傳說中的易容丹?”
“咦,不愧是紅花流流落在外面的傳人,還有幾分現實!”唐明也有點驚訝,沒想到這人竟然能認出易容丹。
“紅花流?”姬無雙臉色一震,“你怎麼知道紅花流,難道你是宗門弟子?”說出這話,姬無雙又猛然搖了搖頭,“不可能,宗門弟子,怎麼可能才這麼低的修爲,就出來闖蕩。看來你也和我一樣,得到了某家宗門的傳承。”
聽着姬無雙和唐明的對話,商秀秀露出疑惑之情,什麼宗門弟子,從來沒聽人說過,唐明又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唐家的傳承?想到這裡,商秀秀就釋然了,看來這些世家,果然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這個事情一會兒再說。你知道一個叫姬無用的人不?”唐明嘿嘿一笑,沒有接過他的話頭,而是問起另外一個人來。
“你……你怎麼知道我大哥的名字!”姬無雙下意識地想站起來,然後一聲悶哼,又跌坐回去,他的膝蓋,已經被唐明打碎。
“姬無用是你大哥?看來我猜得不錯,你倆果然是一家的!實話跟你說了吧,你大哥早在二十五年前,就已經死了,殺他的人正是家父。”果然與唐明意料的一樣,這兩個人竟是兄弟。
姬無雙神色一黯:“死在你父親手上?嘿嘿,看來你們還真是我姬家的剋星!”姬無雙的聲音裡,有幾分怨毒。
“哼,若不是你們修煉血陰功這種毒辣的功法,我唐家父子又怎麼會找你們的麻煩,你們做盡傷天害理的事情,難道不知道反省,只會想着怨恨別人?”唐明冷然一笑,神色間露出幾分不屑之色。
姬無雙瞪着唐明看了很久,最後恨恨地道:“你說得輕巧,若是你唐家得到這樣一份功法,難道會忍住不練?誰知道,這功法根本就邪門之極,只要一開始修煉,就無法停下來,只會越陷越深。我和我大哥,都是這樣。”
“廢除修爲,不就行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商秀秀,突然插言道。
“廢除修爲?你說得輕巧,換成你,你會廢除辛辛苦苦修煉來的修爲?”姬無雙一愣,隨即反駁道。
商秀秀神情一滯,哼了一聲:“不管你願不願意,我替你做決定。”說完,站了起來,一拳打姬無雙小腹。
鑽心的疼痛,令姬無雙發出一聲慘叫,死死地盯着商秀秀:“你不如直接殺了我!”
商秀秀冷然道:“我不會殺你,因爲洛城裡,有人還惦記着你。還有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念念不忘地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姬無雙兩眼圓睜,用不可思議的神色看着商秀秀:“你……你怎麼知道阿月,還有空兒,你們對她娘倆做了什麼?”
“哼哼,憑你幹過的那些事,我怎麼對付你的家人,你也沒有資格怨恨我吧?說到怨恨,被你吸乾鮮血的那些少女,還有他們的家人,該多恨你?彼此無冤無仇,卻慘遭你的毒,他們的怨氣,又該出在誰的身上?”商秀秀越說越怒,一個耳光扇在姬無雙臉上。
唐明沉默不語,看着商秀秀髮泄。商秀秀雖然是人見人怕的女魔頭,但無緣無故地殺人、甚至吸人血,還是看不下去的。在唐明眼裡,商秀秀某些方面,其實很單純,也很善良。這個時間,唐明明智地閉了嘴,任由她發泄,這股邪火如果不發泄出來,對以後的修煉,甚至會受到影響。
姬無雙剛剛受到修爲被廢的打擊,再被商秀秀打一耳光,已經有點蒙了。
“說啊,你有什麼資格怨恨別人?你說啊!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你自己壞事做盡,喪盡天良,又有什麼資格要求別人善待你?啊?”
“你有沒有想過,在洛城的貧民窟裡,還住着一對母子?他們每天都在念着自己的丈夫、自己的父親,遇到困難,都會第一時間想到那個能給自己帶來力量的人,可你,又做了些什麼?給他們帶來一些什麼?他們娘倆,受盡別人欺凌,只能依靠好心人照顧,才能安穩渡日。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連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兒子都不顧,只顧着修煉邪功,還說什麼捨不得修爲,就你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修煉?……”
商秀秀噼裡啪啦地說了大通,不僅姬無雙無言以對,就連唐明也是目瞪口呆,不由得心裡發寒,女人發起飆來,太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