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秀秀則掩着鼻子,上去檢查。
唐明不再逞強,不再強迫自己過去查看,而是走到山泉的上游戲,將身體洗了個乾淨,再穿上衣服。
此時,商秀秀已經檢查結束。
“年齡不足二十,跟你爹說得情況差不多,精血被吸乾,其實連屍體也是殘缺不全的。”商秀秀強忍着怒氣,聲音有些低沉。雖然她也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但對於姬無雙的手段,仍然覺得反感。這只是不懂絲毫武藝的弱女子啊,竟然下得了手。
唐明安慰道:“此人不可以常理看待,已經不能說是正常人了。看看我撈起來的其他東西,有沒有有價值的線索。”
商秀秀點了點頭,過來一直查看。
突然,唐明將一樣東西拿了過來,仔細端詳。
商秀秀髮現了唐明的動作,也過來仔細看着。
“這塊手帕,應該不是女人用的。女人用手帕,上面總是喜歡繡點花花草草、或者吉祥物什麼的。這上面繡的竟然是仕女圖,並且是衣着暴露的!”
唐明分析道:“秀秀,如果是你,你選手帕,會不會用這種東西?”
商秀秀輕輕哼了一聲:“我又不是男人,要這種手帕幹什麼。”
“這就對了,這湯家小姐,只是一個普通的閨中女子,即使真要看這種圖,也應該是有男有女的春宮,這可能是這樣的。”
唐明這話一落,就被商秀秀擰了一把:“你幹嘛擰我?”
“誰讓你胡亂猜測!”商秀秀瞪了唐明一眼。
唐明聳了聳肩:“我只是按照一般人的習慣,推測可能,又不是在說你,你這麼激動幹嘛?難道……”
“難道你個頭,秀秀才沒看過什麼春宮夏宮的。哼!”商秀秀不理唐明,轉身往回走,“回去了,懶得理你。”
“喂,你就這麼走了,這屍體怎麼辦?”唐明忍不住大聲問道。
“就扔這裡吧,回去給湯家留張字條,讓他們過來收屍。”商秀秀頭也不回地說道。
唐明沒辦法,只好跟着走了回去。一路之上,商秀秀堅決不讓唐明靠近,說起原因,是因爲他碰過屍體,太噁心。但唐明知道,這是因爲自己惹惱了她,生自己的氣呢
唐明不由暗歎,秀秀越來越有女人味,不知道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兩人直接回到湯家,在湯家主宅留下提示,倒匆忙離開。第二天一大早,湯家老爺和太太就得到消息,立刻派人去找,果然找到屍體,頓時悲憤交加,報了官,引出一系列的事情,這唐明等人沒了關係,這裡就不再詳述。
從出發到返回,只用了一個半時辰,此時客棧裡的人早就歇息,連店小二也已經回房休息,想要弄點熱水洗澡,卻是不太可能。這讓唐明有點懷念起前世的熱水器來。
商秀秀也沒有返回上房,而是在唐明的軟磨硬泡下,留在了馬車裡。兩個擠在一起,不知道有沒有發生一些不足向外人道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商秀秀就要店小二燒熱水要洗澡,這讓店小二十分奇怪,行腳商人這樣的下層商家,哪有一大早就洗澡的?雖然心裡奇怪,小二的本職工作還是做得很到位的,給唐明和商秀有準備了熱水,兩人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將昨晚的污穢都洗去。
雖然有了線索,兩人卻沒有急着離開,像普通的行商一樣,將貨物拉到市場上,此地沒有的貨物,就高價賣出,此地的特產,就低價收購。在小鎮停留了三天,兩人又駕起馬車,前往鄰近的一個小鎮,因爲從這些天打聽出來的消息顯示,鄰鎮也有少女失蹤,時間是八天前。
這個小鎮沒有特別出奇的地方,通過商秀秀的蟲子,再次找到了失蹤女子的閨房,再次確認姬無雙來過這裡。這次沒有再幸運地找到屍首,線索就是斷絕。
一路上,唐明也拿着那張手帕,漸漸詢問一些成衣店,得到的答案是,這樣的東西,只有洛城纔會有賣,周圍小鎮,不會有這樣的東西。
接下來的十幾天,兩人轉遍了周圍的五個小鎮,有三人小鎮有少女失蹤,時間最久的,是最先那個三十五天的,然後是八天,最後一個,竟然是在兩人查找的途中收到的消息,有人失蹤。兩人迅速直到失蹤人口的小鎮,卻沒有絲毫髮現。最後不得不放棄。
經過冥思苦想,唐明和商秀秀都覺得這麼追蹤不是辦法,只能在事情發生之後才能獲得消息,永遠也不可能找到姬無雙。
最後,唐明決定,直接去洛城,找到繡出這張手帕的地方。
洛城與南城,大同小異,或許這個世界的凡人城市,都是這樣的格局吧。兩人沒有什麼逛街的興致,但卻要找手帕的出處。
仍然保持化妝後的模樣,就有點不符合身份了。要是去掉僞裝,易容丹就白白浪費了,唐明看過煉丹精要,煉製易容丹需要的藥材,對於玄師、玄宗來說,雖然並不難,但對於現在的唐明來說,難度卻很大,這東西關鍵時候有大用,不能隨便浪費。
與商秀秀商量之後,總算找到一個合適的藉口,只要把這手帕,當成一種貨物來販賣,那就符合他們的身份了。
於是,一對貨郎夫婦,就在洛城的繁華地帶,一家一家店鋪地詢問。結果仍然是失望而歸,所有店鋪都說不是他們賣出去的,在得到最後一家店鋪否認時,兩人臉上的失望之情表露無疑。
最後,一位好心的店員提醒道:“兩位,看你們賺錢也不容易,我就給你們指條路吧。你們雖然把所有出售衣物的店鋪都問了一遍,但仍然漏了一個很重要的地方,繡工的家裡。很多繡工都是在自己家裡做活計,做好之後拿給我們賣。如果有人直接找上他們,他們也會接活。”
店員的話,讓兩人茅塞頓開,雖然兩人伴貨郎,已經惟妙惟肖,但這裡面的彎彎道道,卻沒有摸清楚,如果不是此人提醒,兩人根本想不到這一層。
唐明甚至拿出一錠五兩重的銀子酬謝這位店員。直到兩人離開,那店員都沒反應過來,好久才喃喃自語:“什麼時候,行腳的貨郎出手也這麼闊綽了?”
兩人這次沒有再去盲目地尋找,而是去了牙行,找了一個可靠的中人,讓他幫忙尋找能繡出這種手帕的繡工。專業人士果然不同,那人只花了一天時間,就拉出一份名單,名單上足有十幾人,都是有十幾年以上功力的老繡工。
兩人拿着這份帶有住址的名單,一家一家地上門詢問。那名中人做事果然靠譜,被問到的繡工,幾乎都表示,這樣的手帕自己能繡,但這張繡帕,不是自己繡的。
一連走訪了十名繡工,得到的答案都是完全相同。看着僅剩的三人名單,兩人都有些泄氣了。第十一人時,兩人總算來對了地方。
這是一名三十多歲、頗有幾分姿色的寡婦,帶着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全靠婦人的繡工養活母子二人。唐明和商秀秀來的時候,這名婦人以爲生意上門,所以十分熱情。當唐明拿出這張繡帕來時,此人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這張繡帕怎麼會在你們身上?”
聽到問話,唐明頓時一喜:“大嫂,這張繡帕果然是你繡的?”
婦人卻不回話,直瞪着唐明和商秀秀,神情有些癡狂:“快說,手帕爲什麼會在你身上?”連手裡的絲綢,被剪刀絞成數截都不清楚。
唐明和商秀秀對視一眼,唐明頓時拿定主意:“大嫂勿驚,這張手帕,是愚夫婦的恩公所留。”
“恩公?”聽到唐明的話,少婦的神情果然一鬆,說道,“他救過你們夫婦?能不能說說是怎麼回事!”
“當然可以,不過此事說來話長,不知道能不能讓我們夫婦進去再詳談?”唐明很肯定地答道,隨即又左右看了看,問道。
因爲是一對夫婦同時過來,少婦倒不用考慮避嫌,將兩人讓進了宅子。這是一間狹小,但卻佈置得很精巧的屋子。從中可以看出,主人是一個十分精細的人。
唐明一邊打量,一邊問道:“不知嫂子如何稱呼?”
少婦給兩人倒了茶水,說道:“妾身夫家姓姬,兩位請用茶!”
姓姬?唐明忍住不去與商秀秀對視,臉上也沒有絲毫意外的樣子,很自然地拱手說道:“原來是姬家嫂子,失禮了。不知姬家嫂子,是否認識恩公?”唐明一邊說着,一邊觀察少婦的表情,“不瞞嫂子說,我和我家娘子是行腳貨郎,三個月前,在洛城北面的豐家集外,遭遇了一股強盜,眼看着要遭人毒手,幸虧恩公從天而降,救了我們夫婦。恩公當時並沒有留下姓名,而是用這張手帕,替在下包紮傷口。我夫婦尋了三個月,也沒有找到恩公的行蹤,在一位成衣店老闆的提醒下,纔想到從繡工入手,尋找恩公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