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社會上混了那麼多年,劉芒什麼人沒見過,比田大姐難纏較真的不是沒有,除非是不怕死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就好比張天強跟談雪英。
但是田大姐在劉芒的眼裡,她還沒難纏到不怕死的地步。
“血口噴人嗎?”
劉芒冷笑一聲,輕蔑道:“你如不是心裡有鬼,怎麼會那麼怕我們詢問?你以爲自己做了壞事,閉口不談別人就不知道了嗎?太天真了,若要人不知,除非你莫爲。”
雲裡霧雲的話,讓田大姐心裡恐慌不已。
前些日子張雲霞莫名其妙去世,加上當時在搓麻將的時候,他們三人都在,她買了一些零食去,正好有一包就是幹海鮮零食。
雖然,當時一起搓麻將的另外兩人,能證明,她帶去的幹海鮮零食,張雲霞並沒有吃到,張雲霞的死跟她無關。
可是,張雲霞畢竟死了,黃泥巴掉褲襠裡,不是屎也必須是屎。
這件事讓田大姐心裡很憋屈。
害得她跟家人,背地裡遭人輿論紛紛,甚至有人還直接辱罵她,說張雲霞的死,就是她害死的。
雖然張天強跟談雪英一直沒說什麼,但被人辱罵懷疑這件事,讓田大姐一直耿耿於懷,心裡不安。
太憋屈了。
如今劉芒還誣陷她,本來心裡就有些憋憤的田大姐,當然忍受不了這股怒火,用手指着劉芒,氣得暴跳如雷想要一巴掌抽在劉芒臉上。
鄉下人罵人,語言都是很直接粗暴的,田大姐被劉芒一句話給刺激的,胸口波瀾起伏,氣息呼呼的粗重,破口大罵道:“你敢誣陷我,哪裡來的畜生玩意,給我死……”
她罵完後,順手從邊上拿出一條掃把,對着劉芒就一棍子打下去,幸好劉芒身後還可以,當場就給閃過去。
不然這掃把打在身上,就算不疼也很髒丟人。
小逗比橫身一閃,出現在田大姐身邊,一手奪下了她手裡的掃把,面色冷峻道:“田大姐,做人不要太過分,我們只是來調查線索,不是想來誣陷你,可如果你不配合,那就不要怪我們了,整人的手段我們有的是。”
“你若是不想在這個鎮上待了,我們可以幫你,讓你名譽掃地而滾。”他越說聲音越是重,說到最後都帶着一絲威脅的語氣了。
沒辦法,這個田大姐太不識趣了。
“你……”
橫的怕遇到狠的。
狠的怕遇到不要命。
田大姐就是典型的橫的。
一般人遇到她這樣刁民潑婦,還真的是束手無策,但是劉芒是誰!
他也是從鄉下出來的,知道該如何對付一些潑婦刁民。
跟刁民潑婦講道理,是一種最愚蠢的行爲。
田大姐被小逗比給驚嚇到了,臉色陣陣煞白,面龐上冒出了一層冷汗,她目光顫抖的看着劉芒,心中在猜測,他們到底想幹嘛。
爲什麼都過去了一個禮拜了,還要來詢問張雲霞的事情。
“你們到底是誰!”
被嚇到後,田大姐面色蒼白的看着他們,事到如今,她也算看出來了,眼前這兩個年輕男人不好惹。
特別是劉芒,眼神很犀利,身上散發着一股,說不出來的強大氣場,好像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大人物一樣。
站在她面前,給她一種很強大的感覺。
“我們之前已經說過了,我們是偵探。”
小逗比看到劉芒不想開口,心想這一回壞人就讓他來演吧:“有人拖我們調查張雲霞的死因,不好意思!這件事查到了你身上,希望你能協助我們,把你知道的一絲不差告訴我們,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他臉上一怒,一股猙獰可怕的兇狠氣息,化作實際一樣直逼田大姐而去。
在道上混過幾年的小逗比,論狠論兇,絕對不是蓋的。
不然他怎麼在道上立足。
如今,用來嚇唬區區一個潑婦,自然是手到擒來。
“我……”
這一嚇,果然把田大姐給嚇破了膽,她顫顫巍巍道:“我說,我說……你們想知道什麼,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全部告訴你們。”
惡人還需惡人治。
潑婦當然需要壞人治了。
田大姐遇到了小逗比跟劉芒,自然被嚇得乖乖的。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找個安靜的地方吧!”
看到田大姐被嚇住了,一副乖乖的樣子,劉芒由衷的笑了,“你放心吧!只要你配合我們,問完話後就放你走,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田大姐這幅彪悍的身材,比起張雲霞雖不如,可也是那種令人望之退避三舍的人物。
一尊龐然大物,跟劉芒家裡小時候,爺爺奶奶養的的大母豬一樣,胖的不行不行的。
這種彪悍身材,還有潑婦般的性格,只要是個年輕人,都不會對她有什麼覬覦,太嚇人了。
看到她,能心裡不反胃,就已經算是謝天謝地了。
“我知道那裡安靜,你們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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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嚇壞了的田大姐,不敢再猶豫拖沓下去,轉身朝着店鋪裡面走去,裡面有一個小門,門後是樓梯通往二樓。
廚房在門後邊,二樓是家人居住的地方。
田大姐在門口處,朝着二樓的樓梯放聲大喊道:“老公你下來看一下店鋪,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一個小時左右回來,你快下來。”
喊完後,她不待老公是否迴應,轉身就看着劉芒,笑容很強顏道:”我們走吧!”
“你放心,我們問幾句話而已,不會爲難你的。”
怕田大姐心裡有誤會,劉芒再次解釋道:“我們已經詢問過喬大姐了,你若是不信,可以打個電話給她,問問她情況。”
她們三人是麻將友,定然有聯繫方式。
“不,我信你們。”
事到如今,田大姐不信的也得信。
不然她就倒黴了,而且當着他們的面,直接給喬大姐打電話,這不是明擺着懷疑他們嗎!
她可不想再次引起劉芒的誤會,加上這裡是鎮上,心想劉芒就算是壞人,也不敢大白天的做壞事把她給殺了吧。
每個人的飲食習慣都不一樣。
田大姐帶劉芒跟小逗比來到一家小吃攤。
在攤位上點了很多吃的,也沒付錢,就坐下來吃,目光看着劉芒:“問歸問,你可別把髒水潑在我身上,張雲霞的死跟我沒關係。”
“呵呵!如果跟你有關係,你覺得你現在還能坐在這裡吃小吃嗎!”劉芒冷笑不已,“不要去懷疑警察的破案能力,如果你有嫌疑,早就列爲嫌疑人了。”
“你現在還能好好的坐在這裡跟我聊天,就是因爲你沒有殺人。”
看着田大姐的面相,劉芒能看出來,雖然很潑婦,有些蠻橫,可心眼還不算很壞,“說吧!你爲什麼那麼懼怕我們詢問你張雲霞的事情。”
一聽到他們是來詢問張雲霞的,田大姐臉色就變了,由此可見,田大姐一定是知道什麼,又或者說,她被人誤會了什麼。
很怕別人在她面前提此事。
否則不會一提,臉色就變了,還要驅趕他們走。
“因爲……”
這件事田大姐真的不想提,因爲張雲霞去世的第二天,就有警察查到她身上來。
詢問她,張雲霞死之前,她跟喬大姐與張雲霞,還有另外一個人,一起搓麻將的時候,是否吃了什麼東西,是否有爭執糾紛……
她如實回答。
沒辦法,她也想過說謊,可是,但是她確實拿了一些海鮮零食去,邊搓邊吃,除了張雲霞,他們三個人都吃了。
這件事沒法隱瞞,說出來後……
傳到了別人耳中,不知怎麼的,就變成了她害死了張雲霞。
說,張雲霞之所以海鮮過敏致死,就是因爲吃了她拿去的幹海鮮零食,所以才導致死亡的。
這件事賴到了她身上去,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而且張天強也沒有指責她,可是……
被鎮上的街坊鄰居這般懷疑,她心裡自然不好受。
無端無故別人懷疑成殺人犯,雖然沒有證據,可街坊鄰居的輿論,是具有非常強大的殺傷力的。
雖然她讀書不多,文化不高,可也知道這件事,正巧應了那句話:人言可畏。
村民的輿論,哪怕只是無端猜測,沒有確鑿的證據,可也足夠把一個人給逼死。
要不是她老公跟家人相信她,她現在連門都不敢出,怕被人遇到,就用手指着她,說她是殺人犯。
如此一來,她就徹底名譽掃地了。
這輩子都擡不起頭來了。
幸好現在張天強沒有來找她麻煩,不然事情就更加難搞了。
聽完田大姐娓娓道來的來龍去脈,劉芒跟小逗比都皺起了眉頭。
張雲霞死之前一天,她約了兩個經常一起的麻將友,田大姐跟喬大姐一起搓麻將,這兩人是熟人,另外一個是陌生人。
陌生人,是臨時來的,根本不認識他們,所以幾乎沒有嫌疑。
她們三個胖女人,都是好吃懶惰的性格,聚集在一起搓麻將,當然少不了吃吃喝喝,田大姐跟張雲霞家裡都是開店鋪的,雖然做的生意不太一樣,但是零食這塊,都是有的。
田大姐跟張雲霞都習慣從家裡拿一些零食,在搓麻將的時候吃。
碰巧,案發前一天,田大姐帶的零食裡面,有一包乾海鮮零食。
平常她都不帶海鮮類的零食,因爲她知道張雲霞對海鮮過敏,吃不得海鮮。
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何,當天就是帶了幹海鮮零食去吃,然後第二天張雲霞就去世了,她別人懷疑,也是正常的。
可懷疑歸懷疑,憑什麼在私底下輿論她就是殺人兇手。
再說了,當時還有另外兩個人作證,她帶去的幹海鮮零食,張雲霞根本沒吃到。
“就這樣?”
僅僅因爲一包乾海鮮零食,就被懷疑到這種地步,劉芒也覺得很可疑。
“是的。”
田大姐臉上流露出苦笑:“我根本什麼壞事都沒做,就被人誤會到這種地步,害得我這段時間,連門都不敢出,電話天天遭人騷擾,要不是我家人比較強悍,家門口都被人丟臭雞蛋了。”
這件事對她的生活,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甚至讓她每天都做噩夢,怕真的查到她身上來,雖然她沒做壞事,可若是查錯,把她抓去坐牢了,那可就完蛋了。
現在但凡看新聞,都能發現,經常有新聞爆料出,某某地方有人被誤判,抓錯,坐牢十幾年牢後無罪釋放出來。
然後賠償多少錢。
青春都沒有了,賠償有用嗎?
在牢獄內度過的歲月,每天過的心神交瘁,這種精神上的折磨,是金錢可以賠償的嗎!
不是,絕對不是。
每次想到這裡,她都怕了,在被窩裡偷偷哭泣,怕這件事最後查到她身上來。
哪怕警察現在定案了,說張雲霞是意外死亡的。
可張天強這個人太狠毒了,遲遲不把張雲霞下葬,入土爲安。
一日不下葬,靈堂還擺着,說實話,田大姐心裡就不安,會做噩夢。
“你知道張雲霞有沒有仇人嗎?或者說,誰跟她關係最不好?”劉芒蹙眉道。
他能理解,田大姐爲何對這件事如此揪心了。
換做是他,別人懷疑成殺人犯,心裡也會不痛快的。
太憋屈了。
田大姐搖了搖頭:“張雲霞跟我們一樣,雖然好吃懶惰,愛好搓麻將,但是卻不喜歡跟人結仇,只是脾氣有些彪悍暴躁,有時候會跟一些人衝撞幾句罷了,但是結仇還算不上。”
從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張雲霞是個性格彪悍的胖女人。
說是悍妻,不爲過。
“那張雲霞對她丈夫,姚謹是什麼的評價?還有他們之間的感情如何。”劉芒低沉道。
“你不是問過喬大姐了嗎!”
這個問題,田大姐沒有直接脫口而出,而是思考了兩分鐘,才慢慢道:“我雖然不喜歡背後說人壞話,特別是張雲霞已經死了的情況,但是……這件事,還真的是張雲霞不對。”
同樣是好吃懶惰,喜歡搓麻將,胖的跟豬一樣的身材,但是在對待丈夫跟孩子與家人這件事上,田大姐有自己的看法,也覺得張雲霞做的太過分了。
“張雲霞從來沒有把姚謹當作是她的丈夫,這件事想必喬大姐已經跟你們說過了。早些年,姚謹剛入贅過來的時候,張雲霞還沒有那麼彪悍,目中無人。可隨着兩個兒子出生後,她對姚謹的態度,可以說徹底變了。”
“我去過幾次張雲霞家裡,見到了張雲霞是如何跟姚謹吵架的,還有她父母,是怎麼辱罵姚謹的,完全就是把姚謹當作是畜生一樣對待,連我一個外人看了,都覺得心裡發火。”
其實,她跟張雲霞併爲多大的交情。
只是因爲一起搓麻將,才做上了普通的朋友。
心底裡,她是有些瞧不起張雲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