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少柏在一旁坐了下來,臉色變得十分陰暗。
蘇小窗看到他的表情,便嘆了一口氣,問他說:“少柏,你沒事吧?”
展少柏聽蘇小窗這麼一問,頓時更加惱怒起來,他望着蘇小窗說:“小窗,你也不是孩子了,爲什麼還要鬧這麼多事情出來呢?”
蘇小窗微微一愣,過了半晌才說:“你說什麼?我鬧這麼多事情出來?這事我真的不知道,跟我沒有關係。”
展少柏有些憤怒的望着她:“你說跟你沒有關係,你以爲我會相信嗎?你的同事難道敢自作主張,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把我騙來?小窗,你如果真的需要我來看你,就打電話告訴我,用得着使用騙這一招嗎?你知不知道剛纔若華她本來在檢查,在做腿部掃描檢查,本來我應該是守着她的,但是我接到電話,聽說你暈倒了,我就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結果卻發現你是騙我的,我早知道你是騙我的,無論如何我也不肯來了。”
蘇小窗聽到他這麼說之後,頓時只覺得一顆心涼了半截,本來她想向展少柏解釋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然而聽到他這麼說之後,蘇小窗只覺得自己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在那裡呆呆的坐了半晌,忽然之間,面上露出了悲悽的神情,望着展少柏說:“展少柏,原來一直以來,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展少柏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色說:“難道我願意這麼看你嗎?如果不是你使手段,我又怎麼會這麼看你?小窗,一直以來,我都以爲你是一個沒有心機的好女孩,但是事實證明,原來你是一個充滿心機的女人。”
聽到展少柏這麼說之後,蘇小窗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她只覺得無邊的憤怒頓時充滿了她的心胸。
世界上的人都可以誤會她,都可以懷疑她,但是他展少柏不可以,蘇小窗爲展少柏付出了那麼多,甚至爲了展少柏她不惜讓自己在那裡做漫無目的的等待,就像是大海中的一顆稻草人,永遠找不到岸,回不了盡頭,但是她也願意等下去,結果展少柏怎麼對她的?
展少柏竟然懷疑她,竟然來罵她,指責她,說她用盡心思想得到他,她蘇小窗用得着嗎?
蘇小窗因爲太過於憤懣,最後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笑容,她的笑容看上去苦澀而又無奈,她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們分手吧。”
展少柏愣住了,他轉過臉去望着蘇小窗說:“你說什麼?”
蘇小窗重複了一句說:“我們分手吧。”她的語氣已經趨於平靜。
展少柏似乎沒有聽明白蘇小窗的話,就又問了一遍。
蘇小窗也同樣又回答了他一句。
展少柏不禁冷笑起來,他的笑容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有些冷,他說:“小窗,你沒有必要拿分手來要挾我吧?如果你真的需要我關心,你告訴我,我一定會來看你,一定會來關懷你。可是爲什麼你總是要威脅我呢?我現在真的已經很累,很疲倦,我真的覺得人生很沒有意義,我希望你作爲我的未婚妻,作爲我的女朋友,可以
關懷我,理解我。但是你竟然來威脅我,我真的沒想到你會這麼做。”
蘇小窗的眼神之中掠過一絲絕望之色,那絕望之色逐漸的沉澱,沉澱到最後,竟然變成了灰敗的顏色,一點都掀不起波瀾。
蘇小窗望着展少柏,語氣之中再也沒有了別的,只剩下痛心,她說:“原來在你心目中,你是這麼看我的,原來在你心目中,我竟然是這樣一個人。”
展少柏從來沒有見到過蘇小窗露出如此絕望的眼神,他在一剎那也在叩問自己,自己是不是真的弄錯了?
他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蘇小窗已然淡淡的說:“展少柏,剛纔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也不是要威脅你,我是真的要跟你分手。”
展少柏聽到這一句話,在一剎那隻覺得渾身冰涼,過了半晌,他才明白過來,蘇小窗的確是沒有半分跟他開玩笑的意思,剛纔蘇小窗跟他說的原來是真的。
他微微一愣,往前走了兩步,bi視着蘇小窗問她:“小窗,你爲什麼要跟我分手?我承認剛纔是我太沖動了,你知道我最近真的面臨很多壓力,我也不想的。小窗,你可不可以原諒我?”
蘇小窗搖了搖頭說:“你以爲我是因爲你剛纔的衝動而生氣嗎?我是覺得我們兩個在一起這麼久,你竟然完全不瞭解我,你連我是一個樣的人都不瞭解,我們在一起又有什麼意義呢?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跟你說了,你可以準備跟明若華結婚了,這樣,你也不會因爲抉擇而痛苦不堪。總之,你以後可以過一些順心的日子裡了。好了,我現在要工作了,請你出去。”
蘇小窗擡起手來,指着門外。
展少柏望着她,眼神在一瞬間變得很空洞,也很難過,其實他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剛纔說的話的確是過火了。
俗話說,口不擇言,人一旦到了十分生氣,或者憤怒,或者精神壓力大到了一定程度的情況下,一定會口不擇言的。
又有一句話俗話叫做有口無心,展少柏剛纔也純粹是屬於這種狀態,他也是有口無心的,但是他現在不知道怎麼跟蘇小窗解釋。
他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想向蘇小窗把事情解釋清楚。
可是幾乎在同時,他的電話鈴響了起來,打電話的是醫院的護士,醫院的護士聲音十分焦急的對他說:“展先生,您現在在什麼地方?您什麼時候可以趕回來?”
展少柏木然的問了一句:“怎麼了?”
護士小姐焦急的說:“是明小姐,明小姐她不肯檢查,又在那裡又哭又鬧的,還要鬧着自殺。您還是趕緊趕回來吧,要不然她真的會精神崩潰的。”
展少柏想了想說:“我還有點事情,等我做完事情我就回來,你們先安撫着她。”
護士小姐的聲音帶着哭腔,她說:“我們也想安慰她,但是根本就沒有辦法,如果是您再不回來的話,她一定會從樓上跳下去的。”
“她會從樓上跳下去?”展少柏微微一愣。
“是啊,她真的會從樓上跳下去的,你也知道明小姐這個人,言出必
行,只要她想到的就一定會去做。”護士小姐說話的聲音越來越着急。
展少柏說:“好吧。”說完之後,他就掛斷了電話。
他重新走到蘇小窗的面前,擡起頭來,凝視着她說:“小窗,我真的爲我剛纔說的話道歉,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剛纔真的是因爲着急了而口不擇言。希望你不要怪我。”
蘇小窗卻搖了搖頭,聲音之中帶着幾分悲涼說:“好了,你現在什麼也不用說了,你還是先回去吧,要不然明小姐真的會從樓上跳下去的。”
展少柏心中驀的一驚,他點了點頭說:“好吧,小窗,我先回去看看她,等我安撫她完了再回來跟你解釋。”說完之後,展少柏便走了出去。
蘇小窗只覺得自己的心在一剎那變得很空很空,就像渺然無際的大海一樣空洞得沒有了任何顏色,她也不知道爲什麼事情會鬧到這種地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只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飄浮在茫茫大海上的一艘孤單的船一樣,在暴風驟雨的吹打之下,隨時隨地都可能有沉入大海的危險,但是她又抓不住救命的稻草,她又找不到一個人可以救她。
她很清楚,她和展少柏這次真的是完了。
下班之後,蘇小窗的面色蒼白得就像一張紙一樣,陳鋒見到這種情況,連忙上前來攙扶住她,問道:“小窗姐,你還好吧?”
蘇小窗點頭說:“我沒事。”
陳鋒有些奇怪的說:“小窗姐,今天展先生不是來看過你嗎?你們不是應該和好了嗎?爲什麼你現在還是一副垂頭喪氣,無精打采的樣子呢?難道你們兩個沒談攏?”
蘇小窗苦笑着說:“我們分手了。”
“什麼?你們分手了?”陳鋒驚得差點跳起來,他瞪大了眼睛說:“爲什麼啊?你看他還是很關心你啊,他一聽到說你病了,立刻跑來看你,可見他心裡還是有你啊。小窗姐,你要考慮清楚,不能失去這麼好的一個男人。”
蘇小窗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說:“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總之,你就不要再管了,怎麼做我自己有分寸。”
他看到蘇小窗的樣子,見她失魂落魄,整個人像是掉入仇天恨海里一樣了,不禁嘆口氣,上前去扶着她說:“好了,小窗姐,我還是先把你送回去吧。”說完,他就不容分說,把蘇小窗拖到車裡,把她送回家。
蘇媽媽看到蘇小窗無精打采的回來,見陳鋒攙着她,不禁大吃一驚,問道:“小窗,你沒事吧?是不是血糖又低了?我就說嘛,你應該再去醫院檢查一下,不應該再這麼任由它發展下去。”
聽到蘇媽媽這麼問,蘇小窗搖了搖頭,她說:“我有些累了,我先去休息了。”說完之後,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蘇媽媽呆若木雞,一時之間覺得很沒有面子,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她指着蘇小窗的房間說:“小窗,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嘛?當初要不是我把你撿回來,把你養這麼大,你怎麼可能會變得像今天這樣嘛,但是你怎麼對我的?你竟然這種態度對我,我可是你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