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遲到,我也習慣了。‖?”遲睿淡淡地迴應一句,然後吩咐侍應生:“可以上菜了。”
等菜上齊了,三個人,不對,主要是兄弟兩個邊吃邊聊,而她,早已被這個“驚喜”雷得外焦裡嫩。
“你回來這麼長時間了,我們還是第二次見面吧!想見你一面可真難。”兄弟倆上次也是近期唯一的一次見面還是春節的時候,遲睿的口氣不免略帶了一絲嘲諷。
遲楓聳聳肩膀:“我以爲你不想看到我,再者……”他有意頓了頓,別有意味地掃了一眼他身畔的小女人,衝着哥哥笑得那叫一個別有意味:“你多忙啊!我幾次回家不也沒碰見你嗎?”
裴小伍低下頭,實在是羞愧至極。
想想也是自己笨,兩個人都姓遲,應該有所警覺啊。
不對,她其實想到過,還專門問過老師,記得他當時還有些不高興地反問了一句。
“難道天下姓遲的都是你愛人的弟弟嗎?”就是這一句,讓她放了心。
結果,他還真是他弟弟。
這個世界也太小了,小到讓她喘口氣的地方都沒有。
“傾城爲什麼沒跟你一起?”遲睿很專心地切割着一小塊牛扒,頭也不擡地問。
遲楓擡眸,擔心地看了女人一眼,見她茫然無措的樣子,不禁感嘆她還不是一般的遲鈍。
他笑了笑:“你終於肯問了。當年,她跟我上了飛機,結果一下飛機便不見了,這些年杳無音信,你不是一直在找她嗎?有信沒有?”
遲睿沒有回答。
屋子裡陷入長久的沉默,靜得可以聽到刀叉觸碰盤碟發出的極細微的聲響。
時光在兄弟倆的心中同時倒流到五年前——
葉家小公館院子外,陽光出奇的明媚,也照不亮男人晦暗的臉色。
“傾城,從小時候過家家起,你就說過長大了要當我的新娘,你忘了嗎?”父親去了,公司百廢待興,如果心愛的人也要離他而去,遲睿覺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
女人冷着臉,也掩不去天生麗質。
葉傾城始終沒有正眼看他,給人一刻也不願面對的感覺:“小時候的話,算不得數的。”
“算數的,算數的,我說過,等你長到齊我這裡的時候,你就……”
“別說了,我不想聽。”女人一頭打斷他的話,轉身往屋裡跑,邊跑邊喊:“楓哥哥,你還沒弄完嗎?走了。”
一個人提着行李廂出來了:“好啦好啦。”經過他時,立定,淡淡地招呼一聲:“哥,那我們走了,你……自己保重。”
儷影雙雙,宛如畫卷,卻戳痛了雙眼似地令他倏地收回視線,驀然看見陽光斜照,將自己的身影拉成一抹孤單……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好好吃飯,別一挑一挑的,好像在數個數。”
裴小伍正惴惴不安,毫無食慾,一直沉默的他終於回過頭來,皺着眉頭輕斥,但不是不耐,也不是嫌棄,竟然是戀人之間纔會有的,不滿但又無奈的口氣。
裴小伍被這語氣鼓舞着,鼓足勇氣提出去趟洗手間,起身跑了出去。
身後,有眸光鎖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出了門才收回來。
遲睿放下刀叉,定定地看向對方:“別再和她來往,她沒你想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