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翎咯咯的笑聲彷彿一陣春風在輕輕盪漾,在溫暖的空調氣流中充斥着人類難以描摹的情感激動。
寢被是溫暖的,人的心也是溫暖的,似乎沒有什麼是寒冷的,但是夏米卻感到渾身上下都好像是浸沒在零下一度的冰水中,她的呼吸彷彿早已停止了,她的靈魂也彷彿被未知的東西掏空了,現在唯一留下的就是她寂寞冷酷的靈魂還呆呆地立在那裡,看着與她生命中格格不入的一幕而不知所措。
小男孩把蕭翎的一雙玉手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臉上饒有興趣地問道:“我能感覺到你的心跳的很厲害,你能告訴我你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嗎?”
也不知是屋內的溫度有些偏高,還是蕭翎真的有點兒害羞了,她的一張粉臉紅的就像是剛剛從樹上摘下來的紅蘋果一樣。
蕭翎故作鎮定瞪了他一眼,聲音不緊不慢地道:“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你恐怕還在穿開襠褲吧,你怎麼突然問起姐姐這個呢?”
小男孩微微翹起了小嘴,一臉不相信的樣子道:“這也恐怕不見得吧,我一生下來就註定是幹這個的,因爲我比其他的男人要特別”後面的那幾個字他故意說得很莊重,顯出一副得意的模樣來。
蕭翎好像忽然對他很感興趣似的,裝作不解,問道:“你有什麼特別之處?”
小男孩突然鬆開了她的手,盯着蕭翎的下身部位緩緩道:“你們女人來這種地方要的不就是那個嗎?而我在這方面已有很深的造詣,如果你還不相信的話,待會兒讓你見識見識”
夏米的臉色由青轉白,她實在難以相信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小男孩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她也完全無法想象眼前的這個小男孩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中長大,同時,她有感到深深的悲哀,這種悲哀就像是一條毒蛇一樣在她靈魂的深處埋下了最致命的毒液,讓她對未來的生命旅程充滿了恐懼與不安。
小男孩的手又抓在了蕭翎的手上,這次他卻是帶着她的手摸向了他的下身部位,臉上難以抑制那種得意的表情。
蕭翎的臉上也微微帶着一種驚異的神色,但隨即便被溫暖的笑意所掩蓋,因爲她確信男孩剛纔所說的並不是假話。
蕭翎溫柔地笑道:“但不知像你這樣特別的武器,一次要收多少費用呢?”
這纔是問題的關鍵,小男孩也不加掩飾地道:“其實也不多,只要是你們這些富人平時扣一扣牙縫就可以省下來的錢”說着他伸出了兩個大拇指。
蕭翎試探着問道:“二十?”
小男孩搖搖頭。
蕭翎又道:“二百嗎?”
小男孩臉上的表情很難看,搖搖頭道:“蕭小姐這是在侮辱我嗎?”
蕭翎終於知道這個稚氣還未脫的小傢伙的胃口還真不小,也許此時站在她面前的早已不是一個普通的小男孩了,而是一個十足的小混蛋,因爲像他這樣年紀的同齡小朋友還都在上學,而他卻是以幹這樣的事爲生。
小男孩急着想步入正題,早解決完早完事,可是蕭翎偏偏問他一些他本不願意回答的問題。
“像你這樣的年齡本來應該是好好讀書,而你出來幹這個,是因爲家裡缺錢用嗎?”蕭翎問道
“我爸爸在我七歲的那一年出車禍死了,我媽媽是妓女,她從來就不管我,現在我是在叔叔家住着,人家也不能白白地給你每日三餐,更別提什麼上學了,我從來就沒有想過這樣的事”小男孩說出這些話來就像是在講述一段別人的故事那般自然。
蕭翎在聽,夏米也在聽。
她們的心都很亂,儘管她們也知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命運,有的人一生下來就有別人可能拼死拼活一輩子都掙不來的金錢與名望,而另一些人就是這個殘酷世間的犧牲品。
命運,命運,命運由誰來主宰?
風又起,窗外的雪花似乎又大了。
蕭翎的眼裡不知何時已有了淚水,她自己都很意外。
因爲這十幾年來她從來就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因爲她曾近發過誓,就算是馬上死去,她都不會哭泣,永遠都不會。
可是今晚,她竟然爲一個陌生的甚至都不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還是謊言的小男孩而哭了。
你說奇怪不奇怪?
夏米不感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