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那你當時住的條件一定很差吧?”武雲幫風一凡翻過野豬,問道。
“差?還好吧……”風一凡給武雲回憶着。
那件木屋,在洪荒村的半山腰,有一扇破舊的木‘門’,勉強可以擋住‘門’口。咳,好吧,是橫過來,可以擋住‘門’口的那種……
雖然那裡常年沒人居住,但是卻是村裡獵戶們平時打獵落腳歇息的集中地,屋內的有一張由破‘門’板搭建起來的‘牀’,還有一塊表面被磨得很光滑的大青石做的石桌。石桌旁邊,有幾個木墩子做成的凳子。
風一凡還記得,在一邊牆角之處,還有一張有三根木頭拼起來的小桌子。桌子上面有些有了豁口的泥碗,雖然有豁口,但是卻是在村裡經過燒製而成的,湊合着,也能用。
在桌子的一旁,有一個由泥巴垛起來的三‘腿’粗腹的爐子,上面坐着一個沒了壺蓋的水壺。
除此,屋內再無長物。
那一晚,送走了姬永進他們,風一凡突然感到一陣刺骨的寒冷。
山裡,不缺的除了樹木,還有,就是風了。
望着越來越遠的火光,風一凡轉身回到屋內,學着姬永進的樣子,把‘門’封好,呆坐上‘牀’上,聽着遠處突然傳來的狼嚎之聲,他竟然忘卻了害怕……
夜深,人靜。
姬永進點燃的那堆火漸漸的黯淡了下去,屋內的光線也慢慢暗了下來。
風一凡起身,從牆角拿起兩塊幹木頭放了上去。
在乾柴的刺‘激’下,火勢重新被拉大,看着木牆上被拉長的身影,風一凡無奈的搖搖頭,一個人的生活,就這麼開始……
“大哥,我很好奇,你當時才七歲啊,還那麼小,就一個人住到深山裡面,竟然一點兒不知道害怕?”
風一凡深深地嘆了口氣:“小正太,你可知道,我從小就和爺爺分開屋睡,一個人住慣了……呵呵,那時候,我沒有一個朋友……所以,孤獨和寂寞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夥伴。”
“至於外邊那些野獸,呵呵,我巴不得他們來吃了我,那樣倒好,一了百了了……”風一凡沒有說謊,那時候,他的確什麼都怕了。
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區區野獸,算得了什麼?
“大哥,你命好苦……”
“呵呵。”風一凡笑了笑,沒有說話。命苦嗎?他並沒有覺得。相反,在重生之後,他倒覺得,自己的命,還是不錯的。
“再烤一會就能吃了。”風一凡用匕首劃開已經開始流油的野豬皮,撒上鹽吧,說道:“我那天晚上睡的很安心,一睜眼,天都已經大亮了……”
風一凡繼續給武雲講着自己小時候的事情。
當他走到屋外,感受着山風,看看東南角的太陽,聽着肚子開始咕咕的提出意見,他便回到木屋之內,拿起昨晚上姬永進臨走時留給自己的砍刀,轉身往外走。
走了幾步,回頭看看木屋,風一凡搖搖頭,屋內也沒有什麼好東西,關不關‘門’,又有什麼關係呢?
想到這裡,風一凡有些自嘲往山林走去。
走了不久,風一凡就發現了一隻覓食野兔。雖然原先聽爺爺教過自己如何打獵,也跟隨過爺爺上過幾次山,但是這次打獵,纔是風一凡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單獨行動!
生怕驚擾了這隻兔子的風一凡,手裡緊張的握着砍刀,躡手躡腳的往前走。
但是,一直專注於兔子一舉一動的風一凡,卻忽視了腳下雜‘亂’的樹枝。一不留神,一腳踩到了地上的一個樹枝上面,枯燥的樹枝被風一凡一踩而斷,樹枝斷裂的“咔嚓”聲引起了野兔的警覺,長長的耳朵微微一動,旋即,飛速的跑進密林,在一堆灌木叢後面一閃不見。
“我當時在想,要是有弓箭多好……”風一凡搖搖頭,繼續給武雲講下去:“草食獵物受驚之後第一反應就是躲進窩中!當我看到兔子跑了,第一反應就是它跑回兔窩中了。”
手持砍刀,先將灌木叢周圍的雜草和荊棘清理乾淨,風一凡很快就發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土‘洞’。
這定然是那兔子的藏身之處了吧?
風一凡見狀大喜。唯恐野兔從這裡跑了,風一凡還特地在周圍佈置了一圈石頭,在石頭上,把剛纔清理的雜草和荊棘密密麻麻的‘插’了上去。
這也是風麒麟當年教他的——兔子最出‘色’的便是它的速度和彈跳!但是,兔子並不傻,見到跳不過去的地方,是決然不會跳的!只要將周圍這一圈都佈置好了,野兔就算再能蹦,也逃不掉了!
將這些佈置妥當,風一凡還特地自己試驗了一下,結果就是,荊棘的高度差不多也有三尺了,到了自己‘胸’前。這下,萬無一失了!
風一凡確定這一切都妥當了,便開始挖這個‘洞’,但是挖了沒多久,便發現這個‘洞’已經見底了……裡面竟然什麼都沒有……
難道爺爺告訴自己的是錯的?風一凡搖搖頭,不是。那就是自己看錯了?也不是!有些失落的風一凡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那片灌木叢中,突然笑了起來。
只見他站起身,拿着砍刀,把這片灌木叢的灌木貼着地皮砍了去。
越砍,風一凡越是吃驚,因爲在這片礙眼的灌木被清理了之後,裡面每隔不遠竟然就有一個和剛纔那個‘洞’口差不多大小的‘洞’!
“狡兔三窟?”
“不,是四個!”風一凡說道:“當時我也很震驚,這兔子果然狡猾,爲了安全起見,竟然會有四個藏身之處!不過,既然找到了‘洞’‘穴’,我就不怕它跑了”
仔細瞧了瞧這三個‘洞’口,風一凡發現,有一個‘洞’口的土明顯有被兔腳踩過的痕跡,而且這個‘洞’口周圍被自己砍下的草,明顯比其他兩個‘洞’口要多,哈哈,兔子不吃窩邊草!
風一凡開心無比,來到‘洞’口旁邊,準備挖‘洞’。
因爲身上沒帶其他工具,所以這時候,剛剛被當做鐮刀用了的砍刀又變成了鏟子……
風一凡小心的把‘洞’口的土翻到外邊,一邊翻,一邊小心的把土圍在‘洞’口,雖然兔子會跳過去,但是跳起來的時候,明顯會耽誤它逃跑的時間,這樣自己便又能節省不少時間了。
一邊想着,一邊警覺的翻着土,就在風一凡翻到十幾次的時候,一隻‘肥’大的兔子突然躍出‘洞’口,帶出一大團絨‘毛’,‘弄’了正在聚‘精’會神挖‘洞’的風一凡一臉,然後,望着外邊而去!
“咳……”毫無防備的風一凡被兔子帶出來的絨‘毛’‘弄’了一臉一嘴……
“別跑!”見到野兔撒‘腿’就跑,風一凡也顧不得嘴裡的那些還未吐乾淨的絨‘毛’,急忙丟下砍刀追了過去!
野兔顯然沒有想到風一凡會把四周的路都堵上了,急的圍着這個場子開始到處跑,尋找缺口。
俗話說的好,百密總有一疏,經驗老道的獵人在佈置陷阱的時候都會遺漏的時候,風一凡這個年輕的菜鳥獵人自然也中招了。
在後面追着兔子跑了一圈之後,忽見這隻兔子猛然衝向一處較爲稀鬆的荊棘之處,嗖的一下便衝了出去!
“咳……”風一凡也想衝出去,但是……那兔子是鑽出去的,自己剛纔又把砍刀扔在了‘洞’口……手裡沒個工具,面對自己扎的荊棘,竟然束手無策了……
此刻風一凡的腦海中只有一個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插’好荊棘扎自己的手……
把嘴裡的絨‘毛’吐吧乾淨,風一凡走到‘洞’口。撿起地上的砍刀轉身要走,卻突然怔住了。
“絨‘毛’?!”
兔子在‘生’殖期都會先從外邊‘弄’些乾草回來,之後再從自己身上褪下很多絨‘毛’來墊窩,然後會把小崽子產道絨‘毛’之上,那這麼說,這隻兔子產崽了?那要是自己‘弄’回去,好好養着,不是還有個伴兒嗎?
想到這裡,風一凡蹲下身子,又開始挖‘洞’。
果不其然,在風一凡挖到裡面的時候,果然看到有六隻還沒有褪去龜‘毛’(三聲,新生的動物幼崽的絨‘毛’。)沒有睜開眼睛的小兔崽子!
這回自己有伴兒了!風一凡想着,伸手便準備去拿起那六隻小兔子。
就在這時候,風一凡突然眼前一個灰‘色’的東西一閃,緊接着自己手上一疼,卻是不知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竟然流出血來!
風一凡急忙縮回手,定睛一看,竟然是那隻逃走的母兔子!
此刻的母兔子既驚恐又有些發怒的看着風一凡,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似乎是在警告,又是在哀求……
“母兔子咬人了?”武雲在一旁打趣道。
“她是是怕我傷害到她的孩子吧。我沒有想到這隻兔子會突然殺回來,看到她將這六隻小兔子護在身後,頓時明白了這隻兔子的意思。”風一凡解釋完,繼續回想。
果然是舐犢情深!風一凡震撼了!明知道自己回來的結局就是死,但是這隻兔子在關鍵的時候還是出現在自己孩子的身邊……這讓風一凡想起了爲自己當住那道綠‘色’神光的母親……
當年的情景,和現在,是多麼的相似?!
罷了,既然她不讓自己帶走她的孩子,那就不帶了。
風一凡小心的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野兔‘毛’茸茸的頭頂,拍了拍:“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走了。”
說完,風一凡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拿起砍刀。轉身來到荊棘旁邊,剛要除去荊棘,卻聽到一聲嘹亮且尖銳的呼嘯之聲破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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