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兩宮太后懿旨,恭親王長女知書識禮,聰慧敏捷,端莊淑睿,性行溫良,賜名爲榮壽,冊封爲榮壽固倫公主,待公主壽辰之後在接公主入宮撫養。”傳旨太監安德海拿着一份懿旨念道,滿臉帶着喜氣。
然而接旨之人並沒有那麼開心,低垂這的臉上寫滿了沉重,可擡起頭卻是滿面笑容,恭親王伸手說道:“臣領旨。”
“王爺,這可是頭等的殊榮,縱觀我大清歷史這也是開了先例的。”傳旨太監一邊說着一邊將懿旨放入恭親王手中。
安德海說的不錯,在這個等級制度鮮明的清朝,只有皇上的女兒才能稱爲公主,而皇后所生的女兒才能稱爲固倫公主,妃子所生之女或皇后養女稱爲和碩公主,兩種封號強調了嫡庶之別,親王之女只能稱爲和碩及郡主。
慈禧之心他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太監的恭喜是什麼意思,他又怎麼會不知道?不就是試探自己嘛,心中滿是不屑,可卻還是滿臉笑容說道:“安公公這一趟辛苦了。”
說完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廝,說道:“賞!”
小廝從袖口裡拿出一袋碎銀給了安德海,然後恭恭敬敬的送他離開。
瓜爾佳氏榮壽的額娘不安的看向身邊的恭親王,此時的他眼神之中已經滿是憤怒和不甘,不禁滿是擔心的呢喃道:“如此恩寵,這是何意?接近宮那不就等同於是……”人質二字她豈敢當着衆人的面說出來啊,所以就這樣噤聲了。
身邊一同出來接旨的芳茹,此時已經成爲了榮壽固倫公主,乖巧一笑說道:“額娘,您爲什麼看起來不開心啊,兩宮太后不是賞賜於我們家嘛,賜我當公主不好嗎?只是不是隻有皇上的女兒纔是公主嘛?”
恭親王垂眸看看自己乖巧聰明的女兒 ,不過小小年紀竟要被捲入了這場鬥爭之中,雙手緊握懿旨轉身進屋。
看到神情不喜的阿瑪,不解的看向嫡福晉瓜爾佳氏問道:“額娘,是我說錯什麼話,讓阿瑪不開心了嘛?”
“芳茹乖,去和許嬤嬤回房去吧,雖然這春節剛過,可是天氣還是有些冷的,寒氣侵體就不好了。”嫡福晉蹲下身撫摸着榮壽的腦袋說道,滿臉慈祥的笑意,站起身看向了身邊的一位嬤嬤。
榮壽乖巧點頭,她只知道這個家中要聽阿瑪額孃的話,所以也沒有多問了,看向了身邊臉上有些許皺紋的許嬤嬤說道:“奶孃,那我們回房去吧。”
許嬤嬤對着嫡福晉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然後拉起了榮壽的手說道:“郡主乖。”
“懿旨一下哪裡還能稱爲羣主。”嫡福晉眼神裡面帶着一抹悲哀說道。
“是老奴失禮了。”許嬤嬤連忙行禮說道。
嫡福晉微弱的嘆口氣說道:“起來吧,帶公主回房去吧。”
年幼的芳茹,遠不知此時的額娘爲何如此憂心忡忡,但是看母親不開心,也便不敢多打擾,看着母親進入了大廳之中,纔看向旁邊的嬤嬤問道:“奶孃,是芳茹做錯了什麼事惹的額娘煩心了嗎?”
“今個起您就是固倫公主,先帝的長女了,也不能在叫乳名芳茹,要改叫榮壽,福晉她並不是因爲公主您做錯了什麼,過一陣子就好。”許嬤嬤看着年僅八歲的榮壽回答道。
榮壽乖巧點頭,卻在心中細細琢磨着,雖然年幼,可也經常出入宮廷之中,這規矩禮制還是懂的,冊封公主,那就只能是皇上的女兒了,可自己明明是親王的女兒啊,看向許嬤嬤問道:“爲什麼我會成爲公主啊?”
“公主,這事老奴也不知道,我們回房去吧,外面冷。”許嬤嬤看着身邊的榮壽回答道。
榮壽沒有再問,只是乖巧點頭,心中卻有了計較,既然只有皇帝的女兒能夠成爲公主,那麼自己成了公主是不是就成了皇帝的女兒,不再是阿瑪額孃的女兒了?那麼阿瑪額娘是因爲這個不開心了?
一邊隨着身邊的嬤嬤一同回房,走在這精巧別緻的院子裡,一邊思考着,忽然聽到了爆竹爆炸的聲音,就這樣打斷了思緒,微蹙眉頭說道:“這個載澄又在玩爆竹了,許嬤嬤你隨我看看去。”
“是,公主。”許嬤嬤規規矩矩的行禮說道。
榮壽隨着聲音找過去,看到不遠處有個小男孩在太監的陪同下,在八角亭子裡面玩着爆竹,無奈說道:“你又在玩爆竹,看我不告訴額娘,讓額娘罰你。”
“姐姐,姐姐,你最好了,我沒有玩,只是小衛子他放給我看而已,我連爆竹都沒有碰。”恭親王長子載澄連忙跑到榮壽身邊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