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李姐點了下頭,走到牀跟前很溫柔的摸了摸男孩的腦袋,輕聲問道:“小華,你咋了,是不是做夢夢見爸媽了?”
男孩看了李姐一眼,擡手擦了一下眼淚,扭頭把臉轉向了別處,看樣子不想理會李姐。
李姐又輕聲問道:“小華,你到底咋了,跟李媽媽說說吧。”
男孩這次看着別處連動都沒動,就好像沒聽見似的,李姐的臉色當即顯得喊尷尬,無奈地朝我看了一眼,走回我跟前低聲說道:“這孩子脾氣犟,就聽小方一個的話,我看還是把小方叫來吧。”
我點了點頭,說道:“那就麻煩李姐你去把她叫來吧。”
李姐離開了,沒一會兒,李姐又回來了,一個人回來的,而且臉上顯得有點兒不自然,我頓時蹙了蹙眉。
李姐走到我身邊小聲說道:“小方今天也不知道是咋了,一臉不高興。”
我問道:“她想不來嗎?”
李姐嘆了口氣,說道:“她說她要給孩子餵飯,沒空,我看她就是在故意推脫,劉兄弟,要不你去試試吧,我看她對你……”李姐猛然一頓,下半截話沒說完又咽了回去,不過,她不說我也能猜出她下半截想要說啥。
我舔了舔嘴脣,看了看牀上一副打死都不想開口的男孩,無奈地點了點頭。
來到另一個房間,這原本是孩子們睡覺的房間,男孩睡的是吃飯的房間,可能是怕孩子們吵到男孩兒,所以把吃飯的桌椅板凳都搬進了這個睡覺的房間。
這時候,孩子們已經吃完飯了,小方正在收拾桌上的碗筷,強順也在,正在幫着小方一起收拾着。
我走到小方跟前,低聲對小方說道:“小方,到那屋幫幫忙吧,小華到現在都還沒吃飯,剛睡醒就哭,我聽李姐說,他就聽你一個人的,你過去問問,他到底咋回事兒了。”
小方居然連看都沒看我,自顧自收拾着桌子上面的碗筷,不過也算沒徹底冷落我,嘴裡低低的回了我倆字,“不去!”
我一看這架勢,我可不傻,當即就明白肯定是今天早上我們臨走時得罪了她,她問我昨天答應她的事,還算不算數。說真的,我真想不起來我昨天晚上答應過她啥了。
我想了想,說道:“小方,是不是因爲昨天晚上的事兒,昨天晚上我答應你啥了,你再說一遍,我現在就答應你。”
小方瞥了我一眼,鼻子裡輕哼了一聲,也不理會我,端着碗筷離開房間朝廚房走去,我趕忙跟在了她後面。
這時候,我就感覺自己挺沒趣,其實我現在只要把五塊桃木牌釘進孤兒院的五個方位就行了,那些邪乎玩意兒立馬兒就消停了,何苦低聲下氣求一個小姑娘呢。
不過,返回頭想想,就這麼武斷的把桃木牌釘下去,也不是個事兒,無論是人還是鬼,都講究個“宜解不宜結”,真要是強行以暴制暴,對我、對那些鬼魂都沒啥好處。
不過,想要弄清楚這些鬼的來歷跟怨氣的根源,從根兒上挖,我感覺那男孩就是突破口兒,小方就是打開突破口的鑰匙,畢竟在這裡鬧騰的鬼魂是男孩的父親,這不是巧合,這父親不願意離開,肯定跟這男孩有關係。還有,孤兒院裡還有一個玩意兒,到底是個啥,我到現在都還沒弄明白,這個倒是不難,等天再黑點兒用強順的陰陽眼看看就行了。
小方端着碗筷走進了廚房,我跟也進去了,小方把碗筷放進洗碗池,扭開水龍頭洗起了碗。
我一看,趕忙湊了過去,捋了捋袖子,說道:“我幫你洗吧。”
“不用!”小方連看都沒看我。
我腆着臉把手往洗碗池裡一伸,手一碰到水,水居然是冰涼冰涼的,頓時打了個激靈,趕忙又小方說道:“小方,你別洗了,讓我洗吧,這麼涼的水還把你的手洗壞了呢。”
我這話一出口,就見小方臉色頓時好了一點,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扭頭看了我一眼,依舊冷冷的,說道:“早就習慣了。”
我從她手裡把碗奪了過來,“還是我來吧。”
我把小方從洗碗池擠到了一邊,小方用身上的圍裙擦了擦手,站到了我旁邊。
這池子裡的水,可以說是冰涼刺骨,我真想不明白這個醫學院出來的高材生,爲啥要跑我們這窮鄉僻壤幹這種活兒。
停了一會兒,小方似乎有點兒忍不住了,問道:“你真的能答應我昨天的事嗎?”
我一邊洗着碗,一邊點頭,“答應,不管啥事兒我都答應,只要你能幫我……”
“那你做我男朋友吧。”
啥?我話沒說完,小方突然給我來了這麼一句,我的手頓時一哆嗦,手裡的碗“噗通”一聲跌進了洗碗池裡,所幸洗碗池裡全是水,要不然這碗就報廢了,我扭過頭難以置信的看着小方,問道:“小方,你、你說啥?”
就在這時候,強順端着一摞碗筷進來了,我們兩個同時朝他看了一眼,誰都不再說話了。
強順把碗放進洗碗池以後,看看我,又看看小方,衝我問道:“黃河,你今天咋這麼勤快嘞,在家也沒見你洗過碗呀。”
我頓時覺得挺沒面子,撩起洗碗池裡的水撩了他一臉加一身,“你在家纔沒洗過碗呢!”
強順把臉上的水一擦,衝過來就要往我臉上撩水,小方這時候衝強順喊了一聲:“強順哥,你先出去行嗎,我跟黃河哥有正事要說。”
強順頓時停下了動作,看看小方,又看看我,問我:“啥正事兒?”我沒說話,他擡手衝我鼻頭一指,“你等着劉黃河,此仇不報非君子。”說完,轉身離開了。
我目送強順離開以後,偷眼朝小方那裡看了一眼,就見小方正一臉正色的看着我,我趕忙把頭一扭,繼續洗起了碗。
又過了一會兒,就聽小方跟審問犯人似的問道:“劉黃河,你到底做不做我男朋友?”
我頓時停下了動作,心說,都說東北人豪爽,這豪爽的也太過分了吧?我看了小方一眼說道:“可我已經結婚了。”
小方面無表情的說道:“結婚也可以再離,我不在乎。”
我連忙搖了搖頭,小方頓時一臉不痛快,說道:“剛纔你還說什麼事都答應我,怎麼剛說出來的話就不算數了?”
我嚥了兩口唾沫,這時候徹底得到教訓了,凡是跟人說話,都得給自己留下三分退,不能把自己往死上堵。
小方又說道:“昨天的事,從來都沒有哪個男生看見過,我在被子裡問你,我都給你看見了,你會照顧我嗎,你說‘當然了’,這是你說吧?”
我無言以對地點了點頭,“是,是我說的,我當然會照顧你,我後來不是回來照顧你了嗎?”
小方恨恨地說道:“我說的是一輩子,照顧我一輩子,我的這種事都給你看見,你當然要照顧我一輩子。”
我頓時迷茫了,啥大事兒呀,不就是給鬼嚇尿褲子了嘛,就這,我就得照顧一輩子,這還講不講理了?
我爭辯道:“小方,我不就是看見你尿褲子了嘛,咱小時候誰沒尿過褲子。”
小方的臉“騰”一下就紅了,說道:“我那不是尿褲子,我那是……那是……”
小方有點說不出口,不過我明白了,月經,不過,這個不是紅的嗎?我咋記得當時看見的只是溼乎乎的呢……
至於這個,我至今都沒弄明白是咋回事兒。
眼下,話都說到這份兒上,真沒啥好說的了,我把手裡的碗扔進了水池子裡,轉身正對着小方說道:“小方,你這個根本就不算個啥事兒,你看現在一些年輕人上了牀還啥都不啥呢,再說我已經有老婆了,我沒法兒對你負責,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對任何人說。”
“那不行,我跟別的女孩不一樣,誰叫你看見了,你就得負責。”
這丫頭,看着清新可人的,咋這麼死心眼兒呢?我轉身離開了廚房,這就打算直接把五塊桃木牌釘進地裡,管他孃的好壞呢,釘進去就趕緊離開這裡。
身後,小方低喊了一聲:“劉黃河,你要去哪兒!”
我沒理她,身後當即傳來急快的腳步聲,小方似乎跟了出來,“黃河哥,我幫你問小華還不行嗎?”
我沒回頭,說道:“算了,別問了,問不問其實關係也不大。”
腳步聲沒了,小方似乎停了下來,我一拐彎兒走進了男孩所在的房間。
男孩這時候還在牀上躺着,一動不動,李姐跟強順在旁邊牀上坐着,見我進門,兩個人全從牀上站了起來,我走到李姐身邊,低聲問道:“李姐,我那包袱放哪兒了?”
李姐“哦”一聲,趕忙說道:“你那包,我讓小方擱起來了。”
啥?我臉上的肉頓時抖了一下,這不是要我命嗎?轉臉對強順說道:“你去找小方把揹包要過來吧。”
強順點了下頭離開了,沒一會兒,回來了,兩手空空的回來了,我心裡頓時一沉,心說,我就知道會是這結果。
強順走到我跟前對我說道:“小方說她沒見你揹包。”說着,強順朝李姐看了一眼,我也一臉無奈地朝李姐看了過去。
李姐看看我們兩個,愕然的說道:“那揹包我是給小方了呀。”緊跟着,李姐又說道:“我這就去找她要。”
“不用了李姐,還是我去吧。”我趕忙攔下了李姐,要是讓李姐找小方要,小方指定也不會給,這麼一來,搞不好她們之間就該鬧矛盾了,孽是我自己造的,不能再連累他人了。
硬着頭皮,我又來到了廚房,就見小方正坐在廚房一個角落裡抹眼淚,很委屈的樣子。
這反而叫我有點兒不知所措了,舔了舔嘴脣,走到她跟前,小心翼翼喊了一聲,“小方……”
話還沒出口,小方立馬兒把臉扭向了別處,說道:“別來問我,我沒見你的東西。”
我慢慢地蹲到了小方跟前,“小方,你可不能這樣兒,包裡的東西是拿來救命的,不是開玩笑的,你把它給我吧。”
“誰跟你開玩笑了。”小方把臉扭過來,眼睛冷冷盯着我說道:“我真沒見。”
我苦笑了一下,這話說的跟真的似的,但是她的眼神出賣了她,眼神閃動,明顯是在撒謊說氣話。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這狗日的老天爺,是不是在故意捉弄我?沒跟張莉的結婚之前,也沒見哪兒女孩對我這麼上心,咋最近一段時期,這麼多女孩粘着我不放呢,我都結了婚了,你們早幹嘛去了?
忽然想起奶奶問我的話,最近身邊有沒有發生啥怪事兒,眼下老是被女人纏着這種事兒,算不算怪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