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楚悠口中的瘋女人就是鳳家大小姐鳳姿琪,只不過短短几天的功夫,她已經被即將到來的婚期逼得有些瘋狂了。
自從比武招親結束被裘毓軒帶走後,她的人生就再也沒有幸福可言了。
不止是幸福,可以說連最起碼的自由都沒有。
在和裘毓軒相處的幾個時辰裡,她想盡一切辦法,好不容易,纔算是暫時保住了自己的清白。
本想着等回到家裡就想辦法解除婚約,希望父親能夠站在她這邊幫她一把。
可是她錯了,在鳳家的興衰存亡面前,她的存在實在太過微不足道。別說只是讓她嫁人,就算她因爲這件事而死,父親和族老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在他們的眼裡只有鳳家,根本沒有她這個鳳家嫡女。
當她親耳聽到鳳家族老們下令將她軟禁起來,親眼看着她那個父親着人監視着她時,她的心就死了。
她已經看明白了,求人不如求己。在所謂的利益面前,就算是親生父親也靠不住。
所以,她能倚靠的只有自己。
她很清楚,裘毓軒就是一個變態。自己嫁給他根本就不會有出頭之日,將來的日子就相當於生活在煉獄中。
而且掣雷宗內部鬥爭激烈,裘毓軒想要打敗裘清泉成爲宗主唯一的繼承人,前路危險重重,她並不想因爲他的關係捲入什麼紛爭裡。她現在只想要自由,當鳳家和父親放棄她的那一刻,她就再不會爲鳳家而活了。
因此,她唯一的出路就是逃走。
但是她只被允許在鳳府活動,就連府門都出不去。可誰知就在她絞盡腦汁想辦法逃走的時候,竟然在府門外看到了面前的這個臭小子。當她看見他的那一刻,藏在心底的仇恨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她今天之所以落到這個地步,就是因爲當初比武招親時那個男人見死不救不肯幫她。
如果當初他肯幫忙,哪怕爲自己說一句話,現在的她絕對不會落到這步田地。
所以她恨,她要報復!
凡是當初羞辱過她,見死不救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既然這個臭小子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那就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說不定這個小子還有大用處。
思及此,她便讓人將即墨楚悠抓了起來,關在了鳳府的地牢中。
之後,就有了剛剛的那一幕。
鳳姿琪聽到即墨楚悠的辱罵,嗤的一笑,走上前微微躬身,睨着他道:“不用白費力氣了,我是不可能放你出去的。你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祈求上天,也許你爹孃會來救你也不一定!”
“壞女人,我爹爹和孃親一定會來救我的。還有我外婆,我外婆很厲害的,要是讓她知道是你抓了我,你就死定了!”
即墨楚悠畢竟只有五歲,不管他再聰明終究是個孩子。
只不過一般的孩子遇到這樣的情況早就哭鬧不住了,而他還能強撐着保持鎮靜而已。
可是他到底還是怕了,尤其是在他孤身一人被關在這裡的時候。
鳳姿琪見他臉色發白,緩緩勾脣,“怎麼,這就怕了?你說若是傳消息給你爹孃,讓他們用自己來換你,他們會不會來?”
所幸她爹和鳳家族老只是限制她的自由,應該也是擔心把她逼急了會做什麼傻事。
既然他們有顧忌,那她要是不利用一下豈不是浪費?
即墨楚悠聽到這個女人要利用他引出爹爹和孃親,立刻像只發狠的小狼崽一般呲着小牙,瞪着鳳姿琪,大聲吼道:“壞女人,我警告你,不准你傷害我爹爹和孃親。不然要是等我出去,一定拔光你的頭髮,把你……”
“哈,臭小子,勸你還是省點兒力氣比較好。這裡可沒有食物和水,你要是不省着點兒力氣,說不定就沒機會看見你爹孃了。反正我是不在意你是死是活,只要你爹孃還在乎你就好。行了,你就在這裡罵吧,我可不奉陪了。”
鳳姿琪說完輕哼一聲轉身就走,即墨楚悠着急地衝了過去。
可是雙手剛觸到光柱就被彈了出去,撞到對面彈回來傷得不輕。可他愣是咬着牙沒哭出來,只是喊道:“壞女人,放我出去!”
鳳姿琪回頭望了一眼笑了起來,接着便走出了地牢。
又四個時辰過去,即墨楚悠躺在地上縮成了一團。因爲之前受了傷,再加上一直沒吃沒喝,他的身體非常虛弱。
漸漸地有些意識不清,嘴裡不斷喊着“孃親”。
都說母子連心,水燁在城主府中似是有感應一般,心裡越來越慌,簡直一刻鐘都待不下去了。
尤其是剛剛,她覺得心口一陣生疼,有種非常不好的感覺。
於是沒有等霍亦凡或者即墨煜回來,她便一個人離開了城主府。離開後也沒有既定的方向,就只能漫無目的地在帝城中尋找。
過了一會兒,一直待在銀鈴空間養傷的流觴開口道:“水燁,讓我出來吧。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幫你去找小悠。你把小白給我,說不定我能找到他的位置。”
“不行,你的傷還沒好。”水燁直接否決。
流觴嘆了口氣,堅持道:“別拒絕我的幫助,我這麼做並不是爲了你。小悠算是我看着長大的,在我心裡他就像我的孩子一樣。雖然我平時可能看着不太靠譜,可你要相信我,我的心情和你們是一樣的,不會拿小悠的安危開玩笑。我既然開口,就是有辦法找到他。不過這麼久還沒有他的下落,你要做好思想準備。他應該是被什麼人抓住了,恐怕要找到他不會太容易。”
“你打算怎麼找?”水燁這回沒有再拒絕,心裡多少有些鬆動了。
流觴想了想,說道:“你也算是半個神族人,應該知道神族的精血有多神奇。”
“你想用血……不行,你的傷勢本來就沒好,怎麼能用那個辦法?我知道你想幫忙,可不能用你的命爲代價。如果真的只剩那個辦法,那不如用我的精血喂小白。我是小悠的孃親,用我的血更好!”
“不可以!”流觴驚恐地喊了出來,明顯有些失態。
水燁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後便覺得流觴有些奇怪。他似乎一直以來都隱瞞了什麼,而剛剛自己的一番話正好觸及了那個秘密。所以他纔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纔會擔心害怕。
越想就越肯定,試探着問道:“爲什麼不可以?流觴,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我……我能有什麼事瞞着你,我只是……只是不想你傷害自己罷了。我好歹是男人,怎麼能讓女人……”
“流觴,你還是不肯說嗎?”
水燁的態度倏地嚴肅了起來,她直覺流觴守着的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秘密,而且這個秘密一定是關於她的。
她覺得作爲當事人,她有權知道事情的真相。
流觴聞言知道那件事已經瞞不下去了,就算不說出真相也不可能完全隱瞞了。嘆了口氣,猶疑半響道:“好吧,我能告訴你的就是,你不能將自己的血餵給小白,不然可能會讓整個神魔大陸甚至神魔兩界大亂。具體的我還不能說,你就不要逼我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就去問獸神大人吧,他比我要清楚。”
“獸神?乾孃不知道嗎?”水燁問道。
流觴直接否認道:“雖然白瑩前輩在神族的地位頗高,但她畢竟不是神族的護法。這件事只有少數人知曉,因爲牽連太大。具體的你就不要問了,還是尋找小悠要緊。就按之前的辦法來吧,這是目前最有效的辦法。”
“那你告訴我,到底需要多少精血?”
“你放心,大不了就是再修養一段時間,沒有性命之憂。”
水燁聞言還是有些猶豫,流觴不禁催促道:“快決定,時間不等人。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也不知道小悠有沒有危險。”
“好吧,我答應。不過你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絕對不能出事。不然若是因爲救小悠讓你出事,我這一生都會活在內疚之中。要是小悠知道了,他也會內疚的。”
“你放心,不會有事。你要是過意不去,等救回小悠就請我吃幾頓美食就是了。”
流觴得到水燁的應允,離開銀鈴空間後就立刻將自己的精血餵給了小白。
因爲精血和普通的血液不同,每損失一滴就會傷害根本,所以當他損失三滴精血後,整個人迅速衰弱了下來。
水燁察覺到他的狀態心急不已,想讓他停下又怕出聲會有什麼更嚴重的後果。幸虧在滴下第四滴精血時他的動作就停了下來,虛弱地看了她一眼,指了一個方向道:“小悠就在那個方向,你跟着小白,它會……”
說到這兒,他便閉上眼朝地上倒去。
水燁見狀眼疾手快地扶住他,關切地詢問道:“喂,你怎麼樣?來,先把這瓶藥劑喝下去。”
流觴倒是也沒有跟她客氣,接過藥劑就喝了下去。
喝完藥劑覺得自己不像之前那麼虛弱了,繼續道:“你跟着小白,它會帶你找到小悠的下落。我能幫你的只有這麼多,剩下的就全靠你自己了。不過不要逞強,要知道帝城之內臥虎藏龍,那些頂級家族和勢力底蘊雄厚,憑你一個人是很難成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