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金麟真相了。
可水燁聽到它的話只是蹙了蹙眉,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爲,她從心底排斥男女間的感情。
自從前世,相戀三年的男人爲了家族傳承下來的功法背棄她時,她就曾經賭咒發誓再不動心動情。甚至後來脫離家族踏足傭兵界,也是爲了忘掉那段痛徹心扉的背叛。
她知道,即墨煜不是那個男人,也不一定會像那個男人般背叛自己。
但她不想賭,也不敢賭。
她承認,她很在乎即墨煜這個人,對他的感覺也和別人不同。可就是因爲在乎,她才更加不敢越雷池一步。
因爲在她心裡,只有友誼才能地久天長。
金麟和水燁是本命契約,自然能感知她心中的想法。
有些心疼她曾經受過的傷害,輕嘆口氣道:“小爺就是說說,你別放在心上。如今你的修爲太差,把注意放在提升修爲上也好。不過,那個死變態也挺可憐,無緣無故就被判出局了。說來說去都怪那個渣男,要是讓小爺碰到一定把他咔嚓了。不行,弄死太便宜他了。應該先送進宮當太監,然後再扔到隕落森林去餵豬玀,讓他變成糞便拉出來……”
“什麼是太監?”丹田中,小呆眨着水汪汪的金色大眼,歪着頭問道。
金麟鄙夷道:“太監你都不知道?太監就是不男不女的人類。等以後臭丫頭進宮,你去看看就明白了。”
“哦,那什麼是渣男?”
“渣男”這個詞也是金麟從水燁的意識中得知的,此時見小呆不懂,一臉得瑟道:“早就讓你多學習,連這個都不懂?渣男就是像渣子一樣的男人。你想,都碎成渣子了,這種人類會好嗎?”
……
水燁滿頭黑線,對於金麟的逗比解釋有些無語。不過聽着它和小呆的對話,心底的陰霾倒是驅散了一些。
想到金麟說即墨煜可憐,覺得自己應該跟他說清楚。一直這麼不明不白的,確實不是她的風格。
她很討厭那種一邊享受別人的溫柔,一邊又各種矯情推拒的人。就算說清後會失去即墨煜這個朋友,她也一定要跟他講清楚。
想通了,解釋道:“我們是朋友不假,但幫我訓練護衛並不是你的義務。就算是朋友,我也不能讓你白忙活。我希望我們之間的友誼能夠一直維持下去,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燁兒,你就非要跟我算得這麼清楚嗎?”
即墨煜覺察到水燁的心態變化,心緒狠狠往下一沉。如果說之前水燁對他的態度還不明確,那麼現在則徹底把他放在了朋友的位置上。甚至和赫連戩、凌緋煙一樣,只是關係要好的朋友。
他等了那麼久,甚至壓抑着自己的情感和她從朋友做起,無非就是想和她更近一步。可她此時的態度等於給自己判了死刑,這是他絕對不能接受的。越想胸口越疼,紫色的瞳眸緩緩變成了如墨的黑色。
“你的眼睛?”感覺即墨煜的氣息起伏不定,水燁心下一驚。
接着,就見即墨煜沉默地撇開眼,瞬間消失在房間之中。隨着撕裂空間的波動,屋中的擺設“哐哐”震動起來。
輕輕地嘆了口氣,水燁的脣邊漾出一抹苦笑。她想,她和即墨煜之間的友誼大概到此爲止了。
雖然有些難過,但說清楚對大家都好。如果即墨煜選擇離開,她也會尊重他的選擇。
須臾,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將她從自己的思緒中喚了出來。
閉了閉眼收斂心神,打開房門就見管家正一臉喜色地站在門口。
“有事嗎?”
管家見水燁神色不對,關切地問道:“小少爺,你沒事吧?”
“沒事。”水燁搖搖頭,扯出一抹淺笑。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不能讓旁人爲她擔心。
管家見她不想說也就沒有追問,想了想稟報道:“有位淩小姐要見你,說是有重要的事要和小少爺商量。老奴自作主張,將她請到前廳等候了。看那位小姐的樣子,似是真的很急。”
“淩小姐?”
“是啊,小少爺快去吧。”
他剛纔仔細觀察過,那位小姐模樣秀美,氣質不凡,跟他家小少爺十分般配。要知道這還是第一次有年輕女子來府中作客,看來他要把這件事告訴老爺,老爺知道了一準高興。說不定小少爺的好事將近了,府中可是很久沒有熱鬧過了。
水燁想了想,猜測應該是凌緋煙找她。又說是有重要的事要和她商量,於是沒有耽擱直接往前廳走去。
前廳中,凌緋煙坐立不安。見水燁久久不來,急性子的她有些等不及了。可剛要起身去尋,就見水燁走了過來。
“你怎麼纔來,赫連戩出事了!”她慌忙起身迎過去,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水燁聞言一愣,繼而神色凝重地問道:“暴發戶出什麼事了?”
“之前你贏了比賽,他非要去滿月樓定酒席,說一定要好好慶祝一下。誰知道他進去一刻鐘還沒出來,我就急着進去找他。可是問過掌櫃和小二,都說他根本沒有進去過。你說這人是我看着進去的,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呢?”
“然後呢?你有沒有回學院找過?”
“沒有,我當時氣不過,就和掌櫃吵了起來。後來……後來這事鬧得挺大,還驚動了官府。奇怪的是,官府的人來了以後,莫名其妙地找到了一封寫給我的信。信上說必須讓你去參加下午的召喚師比賽,不然……不然就讓我等着給赫連戩收屍!”
水燁見凌緋煙又急又氣,扳住她的雙肩安撫道:“別急,既然有人給你寫了那封信,就說明目前赫連戩還是安全的。”
“可是,給我寫信的人爲什麼要讓你參加召喚師比賽呢?你又不是召喚師!”這點是她擠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的。
水燁面色微變,心中涌起一個不好的預感。她感覺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應該是針對她的一個陰謀。
但更讓她擔心的是,對方既然這麼安排,就說明她是召喚師的秘密已經泄露出去了。而知道自己這個秘密的人,只有即墨煜、納蘭玄夜和爺爺等幾個人。其中,即墨煜和爺爺是不會泄露的。那麼,難道是納蘭玄夜做的?
不對,他沒有理由這麼做。若他想殺自己直接動手就好了,費那麼大的勁兒根本就是吃力不討好。
可若不是他,究竟是誰泄露出去的呢?難道說,還有人在暗中監視自己嗎?
等等,還有兩個人知道,會是他們嗎?
電光火石間,水燁的心思已是千迴百轉。但此時最重要的就是救出赫連戩,其他的事和這件事比起來都是小事。
想到自己的秘密早晚都要暴露出來,乾脆承認道:“緋煙,其實我確實是召喚師。對不起,一直瞞着你們。”
東翔學院。
藍無霜同五長老分開後,找機會找上了柯婉兒。
而柯婉兒因爲沒找到雲天胤本就有些煩躁,再加上心底對藍無霜的嫉恨,看到她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揚眉冷笑,揶揄道:“你找我有什麼事?不會是怕了,想要向我求饒吧?”
藍無霜神情冰冷,從納戒中拿出一瓶暫升藥劑。“下午的比賽我不會參加,若不想輸的太慘就收下。”
“什麼意思?想出爾反爾?參賽名單上寫的是你藍無霜,難道你想讓別人替你送死?呵,這就是大長老挑選的好徒弟?我柯婉兒竟然還拿自己同你相比,如今看來你根本不配!”
藍無霜瞳眸一眯,無形的靈魂之力化作一條透明的繩索,瞬間勒住了柯婉兒的脖子。“憑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勸你說話還是客氣一點兒。下午的比賽水燁將會上場,這正是你一雪前恥的好機會。若不想天聖連召喚師的比賽也輸掉,你就必須聽我的。”
柯婉兒沒想到藍無霜的靈魂力這麼強,竟然能夠催動魂技。想到自己還沒上場就輸給她,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藍無霜如願地從她眼中看到了恐懼,揚脣淺笑道:“知道怕就好,看來你還是惜命的。你是雙系召喚師,而水燁也是雙系召喚師。只要你適時喝下暫升藥劑,那麼這場比賽就是穩贏的。”
話落,撤回了柯婉兒身上的魂技攻擊。
柯婉兒摸着脖子一陣猛咳,半天才直起腰問道:“水燁是召喚師?”
怎麼可能?她得到的資料上,明明寫着水燁是魔法師啊。
藍無霜知道柯婉兒不相信,其實就連她都不想相信。要不是昨夜有個神秘人找上她,並且言之鑿鑿地保證,她根本就不會相信。想到之前被騙了這麼久,甚至因爲退婚的事一度成爲整個京城的笑柄,她就恨毒了水燁。
不過,那個神秘人只知道水燁是土系召喚師,並不知道她煉藥師的身份。關於水燁是雙系召喚師的事,是她仔細分析後得出的結論。
想到這兒,稍稍收斂心神,囑咐道:“關於水燁是不是召喚師的事,我沒必要騙你。而你,只需讓她死在下午的賽場上即可。記住,不要讓她死得太快,要越痛苦越好。”
說完,轉身往廣場的方向走去。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着看水燁登上召喚師比賽的擂臺。待她死在臺上後,自己再走出來收拾殘局。
到時,她不僅可以解決掉水燁,還可以借柯婉兒揚名立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