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鐮震手臂獸化爲爪,爪尖涌現出極爲渾厚濃稠的暗元素。
接着,其他部位也逐漸獸化,最後除了腦袋還保留着人的模樣,整個身體都完成了獸化。
身上的皮毛漆黑如墨,堅硬如鐵。
雖然獸人體內的魔獸血脈並不純淨,有的一生都無法激發出來,但是其中也不乏接近魔獸的純種血脈。
水燁沒想到,在這個獸人大長老體內,魔獸血脈的純度竟然高到了這個地步。
完成獸化後的鐮震雖然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極爲醜陋,但是渾身氣息暴漲,實力已然達到了尊者巔峰。
“魔法擬化,暗黑鐮鼬!”
隨着他的吶喊,身邊出現了一隻通體漆黑的鐮鼬幻影,也就是暗系魔獸暗黑鐮鼬化爲本體後的模樣。
他和那隻暗黑鐮鼬虛影一左一右虎視眈眈地盯着即墨煜,眼中的狠意,彷彿要將他拆吞入腹,挫骨揚灰一般。
水燁見狀,爲即墨煜捏了把汗。
但是現在情況危急,她不敢擾亂他的心神,只是做好了隨時將他拉進空間的準備。
即墨煜這時已經將靇翼召喚了出來,對他吩咐道:“我來對付這個獸人,你去對付那道虛影。”
“是。”
話落,靇翼渾身一抖化爲了本體。
光系魔獸對戰暗系魔獸,若對面的是一隻活生生的魔獸,見到靇翼肯定會退縮。可惜它只是暗元素幻化的虛影,本身沒有靈智,所以即使見到靇翼的本體是光系魔獸神聖翼龍,依然張牙舞爪地衝了上去。
那邊兩隻魔獸打得難解難分,這邊鐮震看到即墨煜召喚魔獸,眯着鷹眸,咬牙道:“你是召喚師?”
他真是沒想到,這個平日總是低調地跟在鐮燁身後的男人竟然是人類修者中難得一見的召喚師。
又見他的魔獸乃是龍族,還是光系魔獸,頓覺他的身份不簡單。
即墨煜沒有回答鐮震的問題,在他眼裡,跟一個將死之人實在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手中魔杖一揮,喝道:“聖光降臨!”
偌大的空間內瞬間恍若白晝,刺眼的光亮讓鐮震有些睜不開眼睛,那如同鋼針一般的皮毛被聖光照耀,立刻冒起了黑煙。
“啊!”
一聲慘叫過後,他立刻張嘴吐出了一團濃稠的暗元素,將渾身包裹在裡面,纔算是堪堪擋住那道攻擊。
鐮震疼得咬牙切齒,望着即墨煜的眼神中充斥着憤怒和恐懼。
他本以爲自己吞下暫升藥劑,要解決眼前的這個人已經是綽綽有餘。可是沒想到的是,對手比他想象地還要強大。
此時,他已經顧不得那隻鐮鼬虛影了,直接利用暗元素隱匿了身形。
殊不知,這個愚蠢的決定加速了他的死亡。
只見即墨煜嗤的一笑,魔杖一揮,指向他移動的方向道:“光之囚籠,去!”
“砰!”
一道震天動地的巨響,鐮震的身影被囚籠中的光元素彈了出來。
這一下實在傷得不輕,使他瞬間恢復成了人形。倒在地上的同時,噴出了一口鮮血。
“你……你怎麼可能……”
不,這怎麼可能,這個人類召喚師怎麼會看透他的隱形?
要知道,他施展的隱形術,只有高於他一個級別的強者才能看透,而這片空間修爲頂尖的修者最多也就是尊者巔峰。
如今他利用藥劑已經到達了這個高度,這個人類怎麼可能高出他一個級別?
即墨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祭出了體內的幽骨符。
幽骨符上縈繞着墨色流光,上面的蓮花在祭出的同時就層層綻放開來,朝着鐮震的方向飛去。
鐮震感應到上面的強橫氣息,恐懼地問道:“這……這是什麼?”
在這片大陸的人,包括獸人和半獸,都沒聽說過神器的消息,自然也認不出神器。
他只是從這塊石符上感應到了一種如同煉獄般陰冷森然的氣息,讓他心生恐懼,提不起絲毫反抗的念頭。
這回,即墨煜沒有再保持沉默。
而是擡步上前,和他對視,幽幽地道:“這是你的催命符。”
“不!”
一聲淒厲的嘶吼,幽骨符中飄出的絲絲暗芒已經纏上了鐮震的身體。
只見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乾枯變形,最後只剩下了一具森森白骨。
隨着他的死亡,本就因爲他受傷而攻擊力大減的暗黑鐮鼬虛影徹底化爲了虛無。隨後,靇翼化爲人形回到了即墨煜身邊。
即墨煜收回幽骨符,瞥了眼角落道:“燁兒,可以出來了。”
水燁沒有立刻出去,因爲她還沒從之前的震撼中醒過身來。她實在沒想到,那麼一塊小小的石符竟然有那麼強悍的力量。
那種力量彷彿可以毀天滅地,讓人從內心深處覺得恐懼。
最重要的是,即墨煜在祭出那道石符後,似乎變了一個人似的,渾身散發着陰鬱森冷的氣息,讓她覺得極爲陌生。
尤其是眉間那抹火紅色的紋飾,彷彿活了一般,襯得他整個人妖冶狂狷。
即墨煜見水燁沒有出現,莞爾一笑道:“被嚇到了?”
“沒有,我這就出來。”水燁望着面前那個明媚妖嬈的笑臉,瞬間醒過神來了。
這時候她不禁自我安慰,告訴自己剛纔看到的都是錯覺。
即墨煜依然是那個即墨煜,沒有任何改變。要真是有問題,也是那個幽骨符的問題。
做好心理建設,從空間中走出來道:“煜,能把那個幽骨符再給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
即墨煜笑笑,反掌攤開手,幽骨符正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之中。
水燁接過幽骨符,發現此時的它已經失去了靈性,成了一塊精雕細啄的石頭。
拿在手裡反覆看了看,也沒看出什麼異常的地方。
即墨煜見她緊緊盯着幽谷符,問道:“怎麼了?怎麼突然對它這麼感興趣?”
“沒什麼,之前沒想到神器的威力這麼大,有點兒好奇。”水燁見看不出什麼端倪,遞還過去道:“走吧,門後已經沒有動靜了,那隻魔獸應該已經吃飽了。”
“這也是墨漣告訴你的?”
水燁聽着他那滿是醋意的語氣,彎脣一笑,眉梢眼角飛揚出一抹明亮的神采。
“是啊,墨漣說……唔唔……”
話還沒說完,即墨煜的薄脣已經堵住了她的小嘴。
接着懲罰似的咬了一下,幽怨道:“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許再提那些煞風景的人和魔獸,否則……”
水燁撫着脣瓣,咬牙道:“魔獸的醋你也吃?”
“難道不應該?誰叫他可以和燁兒心意相通,又能時時刻刻跟在燁兒身邊。若是可以,我甘願和他調換。所以,燁兒千萬不要考驗我的忍耐力,我怕一個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怎麼樣?”水燁挑挑眉梢,問道。
“一個控制不住,要麼殺了他,要麼……要了你。”即墨煜話落,脣瓣又精準地覆上了櫻脣。
水燁滿心無奈,但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意。
摟上他的脖頸小心迴應着,兩個人都十分珍惜這片刻的溫存。
片刻後,水燁撇開頭,推他一把道:“行了,這裡不是久留之地,咱們還是繼續前進,爭取早點兒出去吧。”
“燁兒,爲何每次你都能及時抽身?”即墨煜有些鬱悶,水光氤氳的眸子裡透着委屈。
水燁聞言語塞,這個問題她還真的回答不出來。
兩人之間沉寂了片刻,即墨煜嘆了口氣打破沉默道:“看來,我還要繼續努力才行。早晚有一天,要讓燁兒欲罷不能。”
“……”
即墨煜,你還能定個更遠大點兒的目標嗎?
水燁翻個白眼,準備上前開啓機關。
即墨煜攔住她,搖搖頭道:“還是讓我來,你到我身後去。”
“沒關係,裡面的魔獸吃了人就不會傷害我。再說陣法的時間一過,它就會被召喚回去。”
水燁說完,見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幽怨,趕緊抿着嘴做了個拉上拉鍊的動作。
她覺得自己還是少說兩句爲好,否則這個男人一定會被醋淹死。
即墨煜見她識相地沒有再說,滿意地笑了笑。伸手拉起機關,石門又一次打開了。
隨着石門開啓,一股刺鼻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地上到處都是殘肢斷臂,牆上有好幾處噴灑的血跡,而之前被鶴東收起的戰技就躺在角落裡。
可想而知,之前的戰鬥有多麼慘烈。
水燁蹙了蹙眉,走過去將戰技放進空間裡道:“看來那隻魔獸已經回去了。”
“不喜歡就不要看。”
即墨煜捂住她的雙眼,說道:“我拉着你出去,把手給我。”
水燁動了動嘴,想說自己沒他想得那麼脆弱。
不過,轉念覺得這種被人呵護的感覺還不錯,到嘴邊的話又被她吞了回去。
少頃,等兩人離開石室走上了一條狹窄的通道,即墨煜才說道:“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水燁睜開雙眼,往四周望了望。
“前面有個岔路,咱們走左邊。”說完,觀察着他的臉色道:“那個……左邊的石室有一個傳送陣。”
即墨煜眉梢輕動,沒有開口。只是往前橫跨一步,擋在水燁前面往前走去。
片刻後,一個和剛剛規模差不多大的石室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水燁按照墨漣的指示輕易地找到了機關,發現石室中有一個石頭壘砌的祭臺。
祭臺上放置着一根魔杖,一把寶劍和一把怪異的殘劍。
說那是一把劍還擡舉了它,確切地說應該是一塊烏黑怪異的鐵片。
水燁首先拿起那把寶劍,心想這一次天墓之行真是值了。
不僅找到了菩提幽魂花,還讓墨漣找回了真正的肉身。除此之外,薛浩然和赫連夜的武器也有着落了。
即墨煜見她拿起寶劍,說道:“這把劍是一件低級尊器,燁兒準備將它送給薛浩然?”
“嗯,馬上就是五國爭霸賽了,到時候參加的都是各國的精英。許多古老家族都有傳承的靈寶,將這把劍還有那捲戰技送給他,也能多一點兒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