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寂寞的宇琪看着這茂密的森林一望無邊。蔥翠欲滴,霧氣裊繞,飛禽鳴唱。
“這就是鳳檀林嗎?你年紀比我老很多,我就稱呼你爲蒼爺爺,好不好?”葛宇琪以商量的口吻跟四眼蒼蝶說話。小師叔不說話,宇琪這幾天可是悶死了。雖然有下方的美景可以看,這再多好看的東西也要有人分享,有得聊,這時間纔好打發,這東西越嚼越香,這景色也要越談越美嗎!
像這樣跟個悶蛋似的坐在這連做夢都覺得是異想天開的蝶背上飛行,怎麼能不山南海北的大嚼大評一翻呢!葛宇琪突然覺得好沮喪,早知道這樣就再拉個人來說不定熱鬧些。
楚離慢慢擡起頭,心事重重的看着宇琪,心想這小傢伙一點戰鬥經驗都沒有,這次來是不是不應該帶他來:“好了,別鬧了,這次不同尋常,對鳳檀林我也是初次來。”
“小師叔的意思是……有危險?”
“嗯。”
“那就太好了,在家裡總是打不爽,這兒是不是能夠打死人不用陪呀。”
“你傻呀,別人站在那兒等你打呀。說不定還有陰謀一類,算了,我想過了你就跟蒼叔留在夷蘭境外。等差不多了再讓你進去。”
“不行,這那兒成。你帶我的目的就是爲了煅煉我。這哪兒能臨陣退縮。”宇琪一看小師叔的臉就知道他這樣已經是打定主意了,頓時心裡一千萬個不願意。原本就是逆性子的宇琪。這回子這毛又逆長了。
“小師叔,你要是不讓我進去,我這就從這裡跳下去。”
“你敢!”
“你真不帶我?”
“小兄弟,別亂來,這裡可是夷蘭幻境,幻境!知道是什麼意思嗎?不是像你們人類的房子街道,間間條條的就擺在哪兒,要去,要找,就能找到,這幻境可不是那樣?走錯了當心小命不保。”說着話三人就已經飛近夷蘭幻境。
這是一片春季的草原。鮮花青草鋪地,藍天白雲縹緲。
“這是草地嗎?小師叔!”
“嗯,不是你看見的草地。”楚離知道他要幹什麼。可還是晚了一步,宇琪在楚離嗯的同時,就往下跳了。
“謝謝蒼叔一路護送。楚離來日再謝。”說着人就隨在宇琪身後跳下蝶身。
黃沙漫天,葛宇琪人還沒有着地就明白完了,什麼春季草原?這分明就是一望無際的沙澫,細沙如面,風一吹就往人耳朵,鼻子,嘴巴里鑽。幻境,幻境呀!
“宇琪!”楚離跟着宇琪一起跳下來,這漫天黃沙早在眼裡看得清白,只是傻小子宇琪只以爲是青草碧原,人又不聽話倒是一頭衝下來,下了地才曉得厲害。無數的龍捲風像牢籠般衝着葛宇琪瘋捲過來,四面八方無處可逃。
他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一時間人也蒙頓了所學的一切功夫在這時間都用不上。好歹他還不算太笨,眼疾身快眨眼功夫就看清了這幾柱龍捲風的速度以及彼此之間的活動範圍,於是身形疾快的從中間穿插而過,右肩被人抓住,隨着力道騰空而上飛上雲端。
再看腳下又變成一彎湖泊。
“就這樣,你還是跟蒼叔在境外等着我,這裡面的險情不是你能想像得到。”楚離在焦急中將宇琪救出,並交給蒼叔。這裡地處森林邊緣,空氣非常溼潤。林間的靈氣很重,也適合修煉打坐。
“小師叔,我……”葛宇琪還是不死心。
“不許去就是不許去,蒼叔,小傢伙就交給你了,他要是到處亂跑,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楚離橫瞪着葛宇琪一眼,他就不敢再哼聲了。最後聽見楚離說要蒼叔管制他。他又氣又急眼巴巴的看着楚離離去。
蒼山籠雨,翠竹搖曳,廣闊的山凹腹地正在進行一場幾近於生死的較量。
兩名女子在場中央,都是衣衫不整,披頭散髮,一個青色女子面色蒼白嘴角流血,一個黃衣女子胸前被抓得慘不忍睹鮮血淋漓。倆人身體都散發出無以估計的寒流量,整個山谷白霜鋪地,空氣裡雪花飄散。
“我跟你無怨無仇,又是一父同胞,爲何你要將我狠狠虐待,你以爲我是當真怕了你嗎?我只是不願意讓父王爲難,不想傷了兄弟姐妹間的和氣,你何苦苦苦相逼。”青衣女子擦掉嘴角的血跡,雙目噙淚,神情中的委屈及眼神中的不解令她無法忍心再找撕打下去。對方已經被她傷得不輕了。胸前的爪印似乎可是窺見白骨森森……
黃衣女子眼睛眉稍處盡是鄙視:“呸!你少假惺做態,你以爲你回來的目的,我們不知道嗎?你就是回來與我爭搶紅鸞星君之位。只有父皇親點的鸞鳥纔有資格進行紅鸞之爭。這些年你在外面誰知道幹了什麼丟人現眼的事情,才讓父王把你帶回來,你成天在父王面前裝溫柔賣孝順。告訴你,只有我纔能有資格當紅鸞星君,只有我的天賦才配當星君,你只是個野種,一個跟你母親一樣賤的野種……”
“你找死。”青衣女子正是小寒,聽見眼前這名黃衣女子罵她母親。一時間胸中積鬱的傷痛如同火山爆發。
從回到家中,所有的兄弟姐妹沒有如她想像般的親蜜,個個看見她猶如看見討債鬼,禍害精似的,不是躲着她就是恨着她巴不得她早點死去纔好。
小寒不明白爲什麼?也不敢去問父王,怕給父王增添麻煩。只是忍着,獨自感受着親情的折磨。她可以忍,因爲這個家必竟不會長久的住下去。她還是要回人間,那裡有她愛着的小賜和主人楚離。人間纔是她真正的家。
今天三姐約戰她,並代表所有的同輩中人說明,如果小寒勝利了,她們以後再也不與她爲難。如果小寒輸了就滾出鳳檀林。如果不戰就不要怪所有的同輩一同痛揍她,每天照三餐的打。
囂張的態度,蠻橫的語氣。彷彿小寒不是她妹妹而是她的下人,奴僕。她隨時就可以要了小寒的性命一般。在她看來小寒就是一隻蛆,一隻不配活着的蛆,一隻讓鳳檀林羞恥於世的蛆。就算小寒死一千次也洗不清白小寒活在鳳檀林一分鐘的時間。
看着兄弟姐妹們的眼神彷彿如同狂風中的冰刀一寸寸的將她凌遲至死,小寒答應了,不爲別的,只爲了鳳檀林的……哪怕是外表的和平……讓父王看着可以高興。至少不爲她擔憂。小寒明白置身人類社會久了,小寒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某人跟一圈都不和。那怕是某人千對萬委屈。久而久之。心疼他的人也會爲他感到煩惱。
小寒不讓父王爲她感到煩惱哪怕是一秒鐘也不要。所以小寒答應了三姐的挑戰………
你可以罵我,可以恨我,可是你不能侮辱我受冤屈一生而且不久於世的母親。小寒胸中的怒火一旦燃燒就沒有止盡。越燒越旺,眼前再也沒有三姐。而是那些侮辱她母親的仇人。
小寒好恨。恨的眼睛發出紅色可怕的亮光。亮光宏炬同時也讓這些圍觀的人害怕更讓他們憤怒。
“她發狠了,大家一起上啊,殺死她………”
……………火海,一望無邊,炙熱難耐,熊熊大火滾滾濃煙。金紅色的火苗攀延直上半天空。路,有路。不僅曲折而且更加隱約難見。火,火旺,不僅勢熱而且更加讓你無法預防。
……………天空,一望無垠,雷電交加,無以量計的各色火焰。從高空落下。有的可以讓你死,有的可以讓你活,有的甚至可以讓你功力倍增。有的可以讓你功力俱廢。
楚離獨身一人走在這曲折蜿蜒的狹窄小路之間。從這裡穿過去要一個時程左右,運氣好就能走過去,運氣不好死了沒有骨灰骸骨。這裡不是功夫高的人就可以過。也不是沒功夫的人就必需死在這裡面。這兒,靠的是運氣以及膽識……
被炙熱的火焰烘烤着,眼球幾乎都快要爆炸了,口乾咽渴。渾身上下的皮膚組織都出現裂痕,身上的水份快要被蒸發完了。楚離全神貫注的凝視着腳下僅有的小路。心裡算計着這條小路何時消失,在消失以前另一條小路會浮現在左還是右邊的火海之畔。要在這一現一失之間找準時間,否則就會掉入這火海之中燒提屍骨無存。
楚離身邊的火陡然間更旺了併發出異樣的怪叫聲。
言焚獸!
這是囂融火海中唯一的野獸。也是世上僅只存在於次的靈獸。這種靈獸與火麒麟一樣都在焰火中出生。只是它們的智慧沒有火麒麟那麼高。
楚離的天魔眼看見一隻渾身披着焰火,形狀猶如傳說中的綾仙鹿,就是跟梅花鹿差不多個子,在眉音處有一朵雪花狀的絨毛。遍身皮毛爲天藍色。
只是它的眼睛比綾仙鹿更大,渾身披着火紅的焰火背上猶如鱗背的盔甲,恰似獅眼碧色的眼神直直的看着楚離。並口吐人言:“你爲什麼這麼愚蠢,來這裡送死,不知道我會吃了你嗎?小娃兒。”
楚離沒有回答它的話,知道不能回答,一旦嘴巴張口頂多一個字就會自動落入言焚獸的口中。
“小娃兒,沒聽見老夫說話嗎?再不回答小心老夫就吃了你。”言焚獸跨前一步卻不曾跨上小徑。楚離知道它不敢,因爲它的身體不能離開火,否則就焰盡身亡。雖然它站在楚離身邊,並且跟着楚離不停的走動,卻是怎麼也不敢跨上小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