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有了生死契約的感應,水輕嵐即便不能判斷火雲烈的準確位置,但是大致的方向還是可以找到的,避開所有的視線,水輕嵐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客棧,往火雲烈的方向慢慢的潛去。
此刻,離客棧約莫二十公里外的空地上,兩個人對峙着,其中一個赫然就是消失的火雲烈。
“十日之期已經快到了,不知道雲烈少主是否考慮好了呢?呵呵!”黑衣人的聲音同那一晚一模一樣。
“既然要與我談判,爲何不敢用真聲音呢?”火雲烈冷笑一聲,早先他就覺得此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奇怪,不過因爲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判斷,而這一次,他很快就已經辨認了出來。
對於這個信息的揣度讓火雲烈的眸子更冷了,這個黑衣人來見他,不僅蒙面,更是變聲,足以說明他與這人是相識的,或者說有過交集,爲了避免被認出來,所以纔會如此的小心謹慎。
“用什麼聲音是我的自由,就不勞雲烈少主操心了,雲烈少主還是想想該如何讓水輕嵐那個女人乖乖的跟我走吧,或者說你把她打暈了交給我。”黑衣人故意提高了嗓音,彷彿在掩飾什麼,不過剛剛那一瞬間的慌張卻並沒有逃過火雲烈的眼睛。
“就算我把她交給你,你也不一定帶的走她。”火雲烈試探的說道,“不知道你爲何一定要嵐兒呢?這世界上的女人千千萬,嵐兒那麼普通,又怎麼會入了你們的眼呢?”
黑衣人陰陰的一笑,道:“雲烈少主這是想套我的話嗎?呵呵,你只管把那個女人交給我,用什麼辦法帶她走就不勞煩雲烈少主操心了,至於爲什麼要找這個女人云烈少主就更不用知道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就在千米開外的水輕嵐因爲離火雲烈越來越近,那份感應也越來越強,她慢慢的放緩了速度,小心翼翼的前進,並且讓丫丫用靈氣將自己包裹起來,避免氣息外露,她自己也收起了異能的能量,全部使用古武的內力。
當她靠近的時候,恰好聽到了火雲烈的聲音。
“我可以把她交給你,但是單憑一隻七星鳳簪就想讓我相信你的話,未免太天真了吧?”這一次的火雲烈不再像之前那樣慌亂了,說起話來也更加的有底氣了,即便他知道自己不是眼前的黑衣人的對手,但是也沒什麼好怕的。
“火雲烈,你是故意裝傻還是真的忘記了西方大陸的事情?誰不知道這七星鳳簪是你姑姑(之前說是小姨,覺得不太對,這裡改爲姑姑吧,火雲烈的母親的妹妹)最爲喜愛之物,當年在西方大陸可是承諾過這七星鳳簪只會贈送給她未來的夫君定情之用。”
言外之意就是,要麼你火雲烈就相信我說的話,要麼就說明我是你姑姑親手選的未來夫婿人選,總之不管是哪一條,都有讓火雲烈沒有拒絕的理由,除非你火雲烈一點兒都不在乎你姑姑的死活。
“你不用說這些沒用的,見不到我姑姑人,我要是相信你的話未免顯得太蠢了。”火雲烈絲毫不吃黑衣人這一套,反而更加傲慢的說道,“你要想帶水輕嵐走,除非我同意,不然沒有人能夠帶走她,我想這一點不用我多說了,不然你也不會來找我了。”
這一點不是火雲烈誇張,如果火雲烈不願意的話,先不說沒有人能夠讓水輕嵐自願的跟着誰走,就算是強行的帶走了,水輕嵐也不會就此認命的乖乖聽話。
而隱藏在暗處的水輕嵐聽着火雲烈與黑衣人的對話,臉色有些蒼白,不過她強制性的將自己心中的情緒壓制了下來,繼續的待在原地聽着他們接下來的對話。
“看你這幅推三阻四的模樣,是捨不得那個廢材女人嗎?真是想不明白,不就是一個廢物嘛,爲什麼一個二個都像是入了魔一般。”黑衣人的眼中是濃濃的嘲諷和不屑,更多的是戲謔,彷彿找到了火雲烈的弱點一般。
火雲烈也不傻,自然不會讓自己真實的情緒被剝開顯露在自己的敵人面前。
“你想多了,就像你說的,水輕嵐不過是一個廢物女人而已,能給我帶來利益就是她最大的榮幸。”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是重重的砸在了水輕嵐的心上,她告訴自己要相信她的阿烈,這些話是阿烈爲了與黑衣人談判故意說的,爲了分散敵人的注意力,瓦解敵人的防備,可是她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心,不斷的抽痛感讓她感覺呼吸都很困難了。
“女人,你不能這樣,不然會暴露你自己的。”丫丫的聲音適時地在水輕嵐的心中響起。
再次擡頭看了火雲烈一眼,水輕嵐轉身離開了,如同她來的時候一樣,悄無聲息,可是那些話卻一直盤旋在她的腦海裡。
以前不管其他人怎麼說她是廢物,她都可以一笑了之,甚至是完全不當回事,或者直接用暴力的手段讓那些人閉嘴,可是聽到廢物兩個字從火雲烈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她只感覺到渾身四肢發冷,心都開始不會跳動了,腦袋一片空白,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也許有一句話說的很對,愛之深恨之切,越是在乎的人,纔是能夠傷自己最深的人,這一刻她真的體會到了。
不管是之前生小皓的時候,還是與焚天焰抵抗的時候,又或者說是收服弱水的時候,在這些九死一生的時刻,她也沒有像現在這般無助過。
“丫丫,我想一個人靜靜,不要任何人來打擾,尤其是阿烈。”水輕嵐回到房間,便如同一個木偶一般躺在牀上。
小青因爲受傷,還未清醒,丫丫本來想逗一下水輕嵐的,可是看到她面如死灰的臉色,她也只得閉嘴了,然後在水輕嵐古武內力的輔助下,用靈氣將房間全部包裹起來,外面的人進不來。
等火雲烈回來的時候,房間裡沒有燈,他猜測水輕嵐已經睡了,便沒有進去,只是用神識探測了一下,確定沒有任何的安全隱患之後,便再次離去了,因爲黑衣人答應帶他去見姑姑。
殊不知,等火雲烈轉身的那一刻,水輕嵐刷的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眼睛裡是空洞的,就像冷血的沒有任何感情的殭屍一般。
“阿烈.”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水輕嵐的聲音是那麼的輕,又是那麼的憂傷。
而火雲烈哪裡知道水輕嵐聽到自己之前無意間的話,他不想水輕嵐擔心,所以希望自己一個人去解決這件事情,之前因爲生死契約的建立,水輕嵐差點丟了性命,他不想她再冒險了,卻不知道如此相愛的兩個人,越是爲對方着想,就越容易產生誤會,從而有了間隙。
“能拿到七星鳳簪,閣下的身份應該不低吧?”一路上追着黑衣人的步伐,火雲烈依然不死心的想要套出些什麼,“不知道幻宗近來可好?”
想着之前幻月匆匆的離開,加上幻形中毒的事情,他揣測幻宗那邊可能出事了,而且這人的身上隱隱約約有幻宗的氣息,雖然被極力隱藏了,但是跟幻月相交這麼多年,多少能夠辨別一些幻宗的人。
黑衣人聽到火雲烈的話身體不由得一怔,眼中閃過一絲的驚慌,他的聲音略微有些不平的道:“幻宗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雲烈少主你不要再想套我的話了。”
“呵呵,聽到幻宗,你看上去似乎不那麼的平靜呢!”火雲烈挑眉,一點兒都不將黑衣人的警告放在眼裡。
誰知,這個時候,黑衣人卻突然的笑了起來:“我平不平靜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雲烈少主你就快要不平靜了,呵呵。”
“什麼意思?”火雲烈渾身警鈴大作,然而卻已經晚了。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黑衣人帶到了一個極爲陰寒的地方,這裡四周都是湖水,湖水的背後是層層的樹林,像是一個迷陣,而他的內力在這裡更是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你想幹什麼!”火雲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雖然這裡的環境很惡劣,但是黑衣人似乎也沒有要一個人走留下他獨自在這裡的意思,所以他猜這黑衣人似乎並沒有想要把他怎麼樣,最多就是讓他在這裡吃點苦。
“雲烈少主,你想見你姑姑這個願望我恐怕是不能滿足你了,不過我想要你看看,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能不能帶走水輕嵐那個女人。”黑衣人仰天大笑一聲,看着火雲烈的眼眸中充滿了戲謔。
“哼!你不可能帶走嵐兒!”火雲烈冷哼一聲,不想理會黑衣人,暗自的開始尋找離開這裡的路徑。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不用白費心機了,就算是我帶你從這裡出去,也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而你的嵐兒早已經被我的人帶走了,在你離開之後,我已經派人易容成你的模樣去了她的房間。”
“那又如何?你以爲嵐兒會認不出我來?你派去的冒牌貨說不定現在已經死了!”
黑衣人看着火雲烈,不知道他哪來這樣的自信,竟然這般的相信水輕嵐的能力,還是相信她對他的感情?這種相信真的讓人妒忌,妒忌的想要粉碎掉。
“如果是一般的易容自然是沒辦法騙過水輕嵐,但是有了易容珠和你貼身的玉佩,不知道是不是能夠騙過你的嵐兒呢?”黑衣人故意說得很慢,他要看着火雲烈臉上的鎮靜一點點兒的被他撕下來。
只是等他說完之後,他明顯的感覺到了火雲烈的氣息不穩,這說明火雲烈的心神已經受到了影響,但是卻並沒有看到火雲烈突變的臉色。
“既然你沒有我姑姑的消息,恕不奉陪!”火雲烈冷哼一聲,便飛身而起,去尋找離開的路,不管嵐兒能不能分辨出來黑衣人派去的冒牌貨,他都必須快點回去,回到嵐兒的身邊去,他心裡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