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不平隨便撒了個謊,說晚上必有一劫,到時候好有理由繼續留下來。
如玉送來的美酒倒是真有劫難。衛不平乾脆自己抱着一罈酒,喝個不停。一邊喝一邊說起了他闖蕩江湖的奇聞軼事。
白璧仙子聽得出神。此女本是太清池中一棵睡蓮,經過神水百年浸泡成精,由太清上人傳授法術點化成仙。她每日在山上練功、跳舞,從未踏足人間,哪裡知道還有這麼多好玩的事情。
胡瀟瀟聽衛不平講的大部分是捉妖的故事,心中不免有些恐懼。衛不平講得實在精彩,漸漸的胡瀟瀟有些投入,一時忘了自己是妖。
如玉靠着夏自在的肩膀,手託下巴,面含微笑聽着故事。
美人在旁,夏自在一動不動,生怕驚動了如玉。
衛不平見大夥兒聚精會神聽着,更加起勁。他的故事說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就在道士說得唾沫橫飛的時候,三山縣縣衙中,張捕頭和衆捕快們也在眉飛色舞談論着夏自在家的蹊蹺事。
他們談論的更多的是三人的美貌和夏自在的豔福。
“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門外進來一人。
張捕頭和衆捕快趕緊起身相迎。
大家一起行禮:“是公子爺來了,快裡面請!”
一個捕快給他搬了把椅子,來人毫不客氣地坐下。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縣令的公子,莫少白。此人讀過幾年書,會吟詩作對,練過幾天武,會些三腳貓的功夫,可謂是“文武全才”。不過他最拿手的是尋香獵豔,勾搭良家婦女,只要被他看上的,沒有人能逃出他的魔爪。表面上看起來挺斯文,其實一肚子男盜女娼。
莫縣令兩個女兒已經遠嫁京城,膝下只有這一個小兒子,對他更是百般縱容。明明是辣手摧花,他卻爲自己起了個雅號——護花神使莫三郎。
莫少白坐下來,輕輕搖了搖手中的紙扇,示意他們接着說。
捕快甲說道:“公子爺,我們正在談論一件蹊蹺事。”說着就把當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捕快乙說:“那個傻書生何德何能有這樣的豔福?這老天也是無眼那,把鮮花愣往牛糞上插。這等好事應該落在我們公子爺身上纔對呀!”
捕快丙說:“就是!那書生就是一個傻帽,放着美若天仙的姑娘在家,卻當神一樣供着,不知道享用,真是暴殄天物啊!”
莫少白收起扇子,身體向前傾:“快說說,那三人是如何的美貌?”
衆捕快你一言我一語,把三人的容貌刻畫的入木三分,說到細微之處,不得不停下來擦去口水,再接着說。
突然,衆捕快全都打住,不說話了。他們愣愣地看着莫少白,只見莫少白坐在那一動不動,眼神迷離,張着大嘴,口水嘩嘩流個不停。
愣了半晌,他終於緩過神來,連說:“可惜可惜!”
張捕頭來到莫少白身邊,說:“公子不必煩惱。那車員外和小人有些交情,他的女兒不好下手。不過,另外那兩個既然來歷不明,那就先搞到手再說。一個窮書生,兩個弱女子,還能翻了天?今晚我就帶幾個人去把她們倆搶回來,到時候是憐香惜玉,還是辣手摧花,那還不是看你的心情?”
一番話說得莫少白心花怒放,他連連拍手稱讚:“妙!就這麼說定了!今晚我要親自前往,你選幾個手腳利索的,注意要穿便服,矇住面,別讓人認出,本少爺做好事可從來不想留名。另外,你們也注意點形象,把這裡打掃乾淨了,瞧你們這點出息!”
說完他擦着口水回去換衣服去了。
衛不平一直說到太陽偏西,如玉家的小廝們來接她回家。
如玉意猶未盡,只好先告辭,她對衛不平說道:“道長的故事真是精彩,今天天色已晚,明天我再送些酒菜來,繼續聽你講故事!”
衛不平眼睛一亮,原來這纔是貨真價實的女財主。他趕緊起身,恭敬地說道:“貧道恭候姑娘大駕光臨!”
他又示意夏自在:“賢弟快送送如玉小姐。”
夏自在將如玉送到門外,有些歉意地說:“如玉姑娘來了一天,也沒好好陪你說說話,希望你不要怪罪!”
如玉笑道:“夏兄何處此言,這一天我過得很開心啊!這道長真是個有趣的人!”
她突然一皺眉,說道:“道長說你今晚有劫難,我看是真的,你可要當心了!”
夏自在忙問:“此話怎講?”
如玉笑道:“當然是桃花劫了,不過對你來說應該是桃花運纔是。”說罷,她大笑着,上了轎子,留下夏自在一人窘迫地站在那裡。
送走如玉,衛不平繼續沒完沒了地講他的故事。不知道他天生就是個話癆,還是天天追妖沒人陪他說話悶的。
夏自在將菜重新熱過,大家邊喝邊聊,一直聊到深夜還意猶未盡。
這下可苦了門外的一羣人。
莫少白帶着捕快們在院門外等着,只等他們睡了好動手,可是這羣人卻越說越有精神。
張捕頭悄聲對莫少白說:“公子,別等了,動手吧,兄弟們白天精神過頭了,現在都困了,等不起啊。”
莫少白罵了句:“一羣飯桶!算了,收拾兩個娘們,一個呆子也不用費多大力氣,暗偷不行就明搶,動手吧!”
張捕頭打了個手勢,一羣人如狼似虎,一腳踹開院門衝了進來。
夏自在聽到響動,急忙走出門看個究竟,月光下,一羣黑衣蒙面人手持單刀將他圍住。
夏自在一抱拳,朗聲說道:“哪裡來的朋友,深夜到訪不知所爲何事!”
張捕頭捏着嗓子說:“小子,識相的就把屋裡的女子交出來!我們是山中的大王,只劫色不想傷你性命,快滾!”
“哦?你當我是泥捏的嗎?想要人也要問我答應不答應!”
胡瀟瀟和白璧也走出屋外,一看是幾個山賊,白璧心中一陣冷笑,雖然自己法力還未恢復,可是對付幾個毛賊還是綽綽有餘。
莫少白一見走出兩個倩影,知道來的是何人,雖然看不清面容,但是光看這身材,心中早已火熱。
他低聲說:“上!”
捕快們接到命令,嗷的一聲怪叫,竟然沒有一個人理會書生,全都向兩個美人撲去。他們根本沒把書生放在眼裡,直奔目標而來,再說,這人搶回去後就是莫少白的菜,乾脆乘現在搶人的機會,誰也看不清,能沾點便宜就是賺的。
十幾只鹹豬手,從不同方向伸向白璧和胡瀟瀟的胸部。
白璧一伸手,身形一轉,就聽得啪啪啪一陣響,幾個捕快頓時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
那邊胡瀟瀟一連飛出幾腳踢出,又有幾個捕快痛苦地蹲在地上,用手捂着褲襠。
胡瀟瀟總算有個露臉的機會,索性打個痛快,她也顧不得什麼姑娘家的形象,一個人承包了,一陣拳打腳踢,只打得莫少白和捕快們哭爹喊娘,抱頭鼠竄逃回縣衙。
趕跑了毛賊,胡瀟瀟連呼:“痛快!一羣不知死活的毛賊,老孃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啊!”
夏自在說:“沒想到瀟瀟姑娘武功也這麼高強,真是深藏不露啊!”
胡瀟瀟抿嘴一笑說:“獻醜了!真正厲害的是道長,他算出今晚有一劫,還真應驗了!道長真是神人啊!”
她一腳踏進屋內喊道:“道長,你可真神了!咦,道長呢?”
胡瀟瀟找不到衛不平,急忙喊夏自在:“夏公子快來啊,道長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