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猙獰鬼臉咧開嘴大笑,自那悠悠盪盪的湖面緩緩浮現。】
【只覺眼眶一酸,腦海中彷彿有蟬鳴與鬼哭交織,涌起一股莫名的噁心與乾嘔之感。】
【正當你幾乎要站立不穩之際,胸中忽然涌現出一股靜謐之氣,瞬間瀰漫開來,將那些紛擾一掃而空,神智也隨之恢復清明。】
【(提示:“胸中靜氣”已生效。)】
【你再次凝視着水面,心中已是一片寧靜。】
【此時!】
【湖底深處,似有墨色涌動,如同畫卷在水中鋪展,幾個字跡悄然透出劍意,宛如蛟龍出水,穿梭在荷葉間,掀起水面漣漪。】
【只是一瞬間,醜惡的鬼面破碎灰飛煙滅,迴盪在水底發出一聲驚懼的嗚咽。】
【你立於船頭,目光緊鎖湖面之下,只見那水墨般的字跡在水中游走,漸漸匯聚成形三字。】
【“鴻”】
【“景”】
【“院”】
【這三個字一會化成龍形翔於水底,一會有散成字體,你卻覺得熟悉又覺震驚。】
【震驚是,三個字竟然如同神異一般,如同三尾黑色的蛟龍,在船底翻滾,掀起波濤。】
【這是什麼神異!】
【其實比水鬼好不到哪裡去,不過你早就知道這世上可以修行。】
【熟悉的是,不知爲何,這三個字卻感到親近。】
【這幾個字,似乎與你平日裡苦練、董紹贈予你的字帖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這董先生,似乎和這位書院二先生有着關係?】
【筆走龍蛇,其中之意,銳步可當,又瀟灑寫意。】
【若垂露春光滿,崩雲又似骨氣除。】
【驀然間,你想起了關於鴻景院的種種傳聞。據說,這“鴻景院”三字,乃是書院二先生親筆所題。】
【難道,這真是二先生的筆墨所化?你心中暗自揣測,卻又覺得難以置信。畢竟,這已經過去了十多年,歲月悠悠,人事已非。】
【十年不見寫字人,湖中龍蛇飛動。】
【周圍之人卻沒有覺得異常。】
【三隻水墨的蛟龍似乎對木舟“情有獨鍾”,久久不肯離去,一直盤旋在船邊的水底。】
【後面搖櫓的舟子,也忍不住嘀咕起來:“今日這湖中水流怎地如此湍急,推舟都顯得吃力。”】
【此時面對如此情況,你選擇……】
1.從水中撈出三個字。(提示:災禍可能馬上降臨。)
2.不從水中撈字,仍由留在湖中。(提示:可能會錯過一次機緣。)
3.從中撈出兩字,“謝”、“鴻”。(提示:可能會降臨下災禍。)
4.從中撈出兩字,“謝”,“院”。(提示:之後可能會發生災禍。)
5.從中撈出兩字,“鴻”,“院”。(提示:有可能會有機緣,也有可能發生災禍。)
6.從中撈出謝字。(提示:可能會有好的轉變。)
7.從中撈出鴻字。(提示:可能會有好的轉變,卻也遺留禍患。)
8.從中撈出院字。(提示:可能會有大的機緣。)
9.親自參與。(0/3)
大鼎之上的選項緩緩定格。
俞客一看竟然有如此多選項,除開親自參與,竟然足足有八個選項。
他從頭到尾看來!
選擇三個字,或是兩個字的選項可以直接排除,提示上都帶災禍。
難道這三個字背後代表的意義不同嗎?
那麼!
不選擇就會錯過一次機緣,排除掉。
只剩下三個不同的撈出一個字的選項。
對比後面的提示,“鴻”字不可取。
那麼“謝”,“院”兩個字。
二選一,從提示來看一個是好的轉變,一個是大機緣。
俞客沒有猶豫,直接選擇。
8.從中撈出院字。(提示:可能會有大的機緣。)
模擬繼續。
【你俯下身子緩緩伸出手,手指剛剛觸及湖面,三尾蛟龍瞬間變爲三個字歡快的觸及在你指尖。】
【你心中一動,嘗試着從中撈起一個“院”字,它如同水墨一般慢慢融於你的掌心。】
【這一刻在你選擇之後,剩下的兩個字,依舊對你戀戀不捨,最終化作兩尾蛟龍,隨後一頭扎入湖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攤開手掌,上面一個小小的“院”字字跡清晰,留在手心。】
【隨後,竟在你的腦海中幻化出這個字跡。】
【你莫名地涌起一股衝動,欲執筆書寫一篇字帖,原本董先生送你那字帖上的字跡,猶如無魂之軀,而今卻彷彿被賦予了真正的魂魄。】
【這字帖或許是對二先生筆跡的摹寫,然而,對於其中的神韻,卻未能領悟其精髓,僅得其形似而已。】
【七分形似,只怕僅觸及了神韻的皮毛。】
【正當你沉思之時,那個“院”字竟在你腦海中緩緩鋪展,宛若一面熠熠生輝的金色字壁。】
【其上,一百行字跡井然有序地排列着,竟然是一部劍訣,頂端赫然寫着——“斬鬼劍”!】
【你不由自主地輕聲低語:“斬鬼……”】
【剛剛的湖中幽靈!】
【莫非,那尚未湖中剩餘的兩字,也是兩種劍決!】
【二先生的劍法威震天下,難道這些都是他的遺澤?然而,爲何會隱匿於這幽深湖泊之中?】
【你心中有些驚喜,你在小院之中從沒有修煉之法,這斬鬼劍似乎是一種神魂修士和武道結合之法。】
【此時,你卻沒有時間細看。】
【你的目光追隨着剛剛黑氣消散的最後方向,落在一處亭子上。】
【亭子簾幕後,一名少年正以狠毒的眼神注視着這裡。】
【而在他身旁,一位老者神色萎靡,口鼻間不斷涌出鮮血,臉色慘白,整個人無力地撲倒在桌上的瓜果之中。】
【此外,你還看到了兩個熟人,二院的甘芝,趙夫人身邊的人,以及謝人鳳的丫鬟詩蘭,兩女有些手足無措站在一旁。】
【你輕輕皺眉,心中暗自思量。】
【小舟繼續向前,最後緩緩靠岸。】
【“你穩穩站定,耳畔便響起了老舟子那略帶沙啞卻又不失恭敬的聲音:“少爺,請您登院。”】
【“多謝老人家。”】
【老舟子連忙擺手,謙卑地說道:“擔不起少爺這話,這本就是下人的分內之事。”】
【言罷,他渾濁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擡頭多看了你一眼,又深深地望了望那波光粼粼的湖面,隨後便駕船離去。】
【你看向舟子離開的方向,剛剛在舟上你雖是遭遇意外,卻還是留意舟中的老舟子,他從始至終都很平靜,直到湖中出現那般水墨,臉上露出些許震驚之色,還是被你注意到了。】
【這等大族謝府,必定是“臥虎藏龍”,若不得小視。】
【你緩緩登上這座謝鴻院,擡頭看見院門外立着的牌匾,“謝鴻院”。】
【可是那三個字卻遠遠沒有湖中三個字有靈氣。】
【你心中已有計較,正準備進門之時。】
【此時,身後傳來一道溫婉柔和的聲音。】
【“觀弟!”】
【你緩緩轉身,只見一男一女,身後跟隨着幾位侍從,正向你款步而來。】
【露芽立於謝瑩身後,向你連連眨眼。】
【你笑着打招呼道:“見過四姐!”】
【謝瑩亦是笑容滿面,言道:“觀弟,一段時間未見,愈發神采奕奕了。剛剛在湖中小舟之上,我險些未曾認出你來。”】
【“四姐,您過獎了。”】
【“這位是劍南道的司馬將軍,觀弟,你應當還未曾謀面。方纔,剛剛和司馬將軍還提及了你呢。”】
【你沒有託大,深知這節度之權非同小可,相當於封疆大吏,更何況這位還是司馬家之人,必然手握重權。】
【或許是因爲你首次目睹修行者的風采,這位劍南道的節度使身着一襲黑色便服,竟與常人無異,不顯山不露水。】
【相反,在不遠處,八名身着勁裝、右手按刀的護衛,卻渾身氣血沸騰,散發出強烈的壓迫感,周身彷彿熔爐般熾熱,又似是面對兇猛野獸,令人心悸。】
【他們如同幾把無形的利刃,緊貼在你的肌膚背後,讓人不由自主地膽寒不已。】
【周圍的謝家下人,都是刻意遠離這裡。】
【這邊是修行武道之人嗎?只是全憑感覺就讓人心悸。】
【你正擡頭間,司馬亭那熾熱如炬的目光便緊緊鎖定了你。他的眼神中彷彿有金戈鐵馬在奔騰,萬軍衝鋒的吶喊聲震耳欲聾,還有被鮮血染紅的旗幟在落日殘陽下獵獵作響。】
【你卻以平靜的目光看去。】
【你胸內一團靜氣出現,把你心緒平復。】
【於是,你行禮道:“謝觀,見過司馬將軍。”】
【司馬亭的目光有些驚訝,微微頷首,笑道:“觀公子,不必多禮!”】
【謝瑩卻是奇怪,你爲何會來這大觀園之中,照理說以袁夫人的性格自然不會注意一個你這位庶子。】
【怎麼會讓你來此!】
【多年的謝府生活讓她多少都有些畏懼這位主母。】
【她卻沒有多問,這位觀弟是個性子和他母親一樣是個沉穩堅毅之人。】
【謝瑩笑道:“觀弟,要不去亭內一坐!”】
【她見你未在這位劍南道節度使面前失態,還是一如既往,心中高興。】
【畢竟,你是她舉薦之人,要是失了禮也是她臉上無光。】
【你回想湖中種種,還有剛剛那亭中的甘芝和詩蘭,心中稍定。】
【司馬亭見你臉色猶豫不由道:“觀少爺,似乎還未修行吧。”】
【“要是其中有疑惑,我倒是可以爲觀少爺解答。”】
【謝瑩聞言有些驚訝,她深知司馬亭的性子,以往謝府中的大院少爺向他討教武學,他從未理會過。今日怎會主動提出要爲你解答疑惑?】
【她一雙妙眸看向司馬亭,心中擔心司馬亭是將謝觀作爲棋子,在這謝府之中行事。】
【司馬亭握了握她手,眼神溫柔。】
【謝瑩倒是有些慚愧,怎麼會懷疑亭哥。】
【你微笑着說道:“謝觀本是庶子,無用之軀,能得司馬將軍看重,實乃求之不得。”】
【三人走向湖畔東邊的亭子。】
【你望着走在前面的的謝瑩這位同父異母的四姐。】
【她匆匆在自己下船就趕來此處,相邀去亭子,其實就是默默的恩情。】
【用她和司馬亭的人情,換一個庶子的的處境,到底值還是不值?】
【走到一處石桌暖爐邊,三人各自落座。】
【暖爐中的炭火熊熊燃燒,散發出陣陣暖意,驅散了周身的寒氣。】
【露芽侍立在一旁,心中暗自奇怪。不知爲何,剛剛這位觀少爺不在時,面對司馬亭和一衆武者,她總感覺如坐鍼氈,渾身不自在。】
【而現在觀少爺一來,那種不適感竟然神奇地褪去了不少。】
【少年起身,神態自若地爲二人奉茶。露芽心中暗自嘀咕,這位觀少爺可是第一次來大觀園,而且也是第一次見到司馬亭,怎麼會表現得如此從容不迫呢?】
【司馬亭看着少年,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問道:“倒是好生奇怪,我見過諸多大族子弟,他們雖然表面上不害怕我,但總是有些不自在。”】
【“你爲何能如此從容?”】
【不由臉色一肅道:“莫非看輕我司馬亭了”】
【司馬亭的驟然變色,令露芽猝不及防,驚得她連忙頷首,目光落於足尖之上。】
【司馬亭身爲武道強者,家族枝繁葉茂,權勢滔天,實乃顯赫世家。他久居尊位,自然涵養出一股上位者的非凡氣度。】
【所幸此事非衝她而來,倘若換作是她,恐怕早已嚇得跪地哀聲求饒。】
【你神色平靜,緩緩言道:“因我曾有幸目睹比司馬將軍更爲卓越之士,常與他們並肩而坐,促膝長談至深夜,故而無所畏懼。”】
【“我們談天說地,論古道今,暢談世間萬物。”】
【司馬亭聞言,語氣中帶着一絲玩味:“哦?不知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謝瑩亦是滿心疑惑,按理說這位謝觀弟已失明半年有餘,據說終日聽書爲伴,幾乎未曾踏出府門半步。】
【何來如此摯友!】
【謝府之內,除去兩院老爺皆不在府中,府中也無強於司馬亭的人物。】
【你淡然一笑,輕聲道:“自開天闢地以來,百家先賢之音,在我耳畔迴響已足足八千年。”】
【“無論是將相王侯,販夫走卒,抑或是一國之君。”】
【“我謝觀,皆請他們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