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維哥哥,我要吃糖葫蘆!”
“好,買!”
“我要吃糖人兒!”
“沒說的,全買!”
“小舞,你天天吃糖,不膩嗎?”
“這是維哥哥買的,特別好吃,蝶姐姐,你要不要嚐嚐?”
“好吧,我嘗一個!”
......
第三日,荊州紫荊山。
“咯咯,紫荊山真漂亮!”
“小舞,以前我要你登山,你可不來的。”
“蝶姐姐,我說過要等維哥哥一起來的。”
“哈哈,原來小舞一直惦記着我,真乖!”
......
“哎呀,維哥哥,山太高,我爬不動了。”
“我揹你!”
“咯咯,太好了!”
......
要分別了,王維陪着小舞小蝶,在荊州四處遊玩,她們易了容不怕暴露,三人一起登山拜佛,深谷尋仙,踏春吟詩,臨江高歌...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閒離別易銷魂...不如憐取眼前人。
過了數日,還是分別了,杜秋娘帶着兩人北上,依依惜別,不堪贅言。
回到城裡,薛剛前來彙報,使團即將開拔。
前幾日,他在遊山玩水之時,駐宋使臣張九齡,宋國禮部員外郎呂夷簡,來到了江陵城中。
他只負責護衛使團周全,見了兩人一面後,將一應差事交給了薛剛四人處理,他當起了甩手掌櫃。
使團開動前,張九齡前來拜訪。
“張兄別來無恙!”
王維笑着施禮。
“玄奘真是大忙人吶,我找了你兩次,可都沒見着啊!”
張九齡回了一禮,言語間頗多埋怨。
“哈哈,小弟近日忙於私事,怠慢了張兄,萬望海涵!”王維施禮賠罪。
“哈哈,無妨!”
張九齡暗暗撇嘴,近幾日城中都傳遍了,這位詩絕可是個風流種子,出使宋國時,身邊還跟着一位女扮男裝的姑娘,才一到荊州,就找了兩個美人,整日裡遊山玩水,自在逍遙,好不快活,哪裡忙了?!
坐下後,請了茶,王維問道:“不知張兄找小弟有何貴幹?”
“玄奘可知宋國有人想破壞和親?”
“不知,願聞其詳!”
宋國朝廷分兩派,一派主和,一派主戰,兩派互不相讓。
議和派以太師文彥博爲主,同平章事(宰相)呂公著,司馬光、歐陽修等溫和文人,以及儒教諸位大宗師,都主張暫時議和,先內後外。
主戰派以參知政事范仲淹爲主,樞密使韓琦,還有一衆武修大將爲輔,他們認爲唐國西北吃緊,朝政動盪,內憂外患,此時正是攻唐的好時機,若是傾國而戰,定能戰而勝之。
另外還有中間派,如他們持觀望態度,這部分人最多。
由於這種分歧,去年鎮江關之戰爆發,宋國出動的文王寥寥無幾,因此纔會纔會遭遇敗績。若是宋國數十位文王一起出動,唐國沿江各州,大概已經落入了宋軍手中。
張九齡慢慢地講述着宋國朝廷之事,宋國中文道一派獨大,無論軍政都控制到宋國文修手中,武道武官只能輔助文道大臣。
不過宋國文道大臣分成了許多派,改革派、變法派、儒教、保守派、清流派、經世派...
各派系輪番上臺,鬥來鬥去,陣營變幻莫測,一直也沒鬥出個名堂,大大地增加了內耗。
由於文修勢大,宋國皇帝年紀小,修爲低,沒多少心腹,沒多大權利,常常還要忍受文臣的臉色...
王維仔細聽着,感覺宋國的制度有些像‘君主立憲制’,一切事情都由文道做主,皇帝只是個象徵性的人物。
“不知宋國皇帝持什麼態度?”
“宋帝尚未親政,朝政之事多有太后劉氏做主,劉太后本來支持攻唐,可鎮江關敗了,又主張議和,因此纔會有此次和親之事。”
聽了張九齡的話,王維掐了掐指頭,奇怪道:“從趙佶遇刺,到如今的趙禎,這才過了一百多年,爲何宋國接連換了三位皇帝呢?”
這裡可是混元大陸,普通人都能活個七老八十,就像唐國皇帝都活了兩百多歲,宋國皇帝爲何如此短命呢?
張九齡嘆道:“宋國文道清明,以招攬詩囊爲恥,宋國皇帝也是一樣。英宗皇帝無甚文才,年二十也纔是個文士,於是他改修武道,一不小心傷了元氣,後來輾轉病牀,英年早逝。
神宗不喜歡文道,便跟隨妖道林靈素修煉練氣之道,後誤食金丹,不久暴斃。”
“除了高宗皇帝、徽宗皇帝,其餘繼乘者中,無論文道、武道、或者氣道,皆不出彩。”
王維暗暗感慨,這宋國皇帝也是多災多難,當了皇帝也沒什麼滋味,一點特權都沒有,可憐兮兮的。
“王兄,不知安定郡主將要嫁給何人?”
“不知道!”
張九齡面帶難色地說道:“宋國朝廷一直在爭吵着打敗了仗該誰負責,死了那麼多士兵是誰的責任,主和派責怪范仲淹幾人不該相信公孫策的鬼話,死了那麼多人,他們應該負責,主和派要求范仲淹、韓琦等人上書請辭;
而主戰派則聲稱,此戰之失,責任全在於議和派。若是各位文王能及時趕到,宋軍絕不會失敗。范仲淹上書,衆位文王不遵號令,貽誤戰機,應該治罪。”
“兩派吵了兩個月,一直也吵出個結果,以至於將和親之事耽擱了下來,如今尚無定論。”
王維呵呵一笑,“吵吧吵吧!要不等他們吵出了結果,我們再過江?”
“不可不可!和親事大,耽誤不得!”
“張兄,以小弟愚見,我等應該繼續拖下去。”
王維解釋道,如今宋國吵成了一團,就像是左手和右手互搏,打得不亦樂乎。
俗話說‘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
唐國使團屬於外人,第三者。
等使團進了宋國,兩隻手必定會擱置爭議,一致對外。
使團若不想被人當成了靶子,最好在荊州滯留一段時間。
“張兄,如今宋國尚未定下與郡主和親之人,使團要是這麼不明不白地過江,就像是趕着上門送人一樣,丟了你我的面子不要緊,可大唐的顏面丟不得,郡主的顏面也丟不得。你我身爲大唐使者,一舉一動都事關國家顏面,應三思而後行。”
“唔,玄奘之言有理!”
張九齡摸着鬍鬚沉默了片刻,說道:“怪不得呂郎中一直催促着使團入宋,原來是想用我等做靶子,調解宋廷紛爭。哼,這個呂坦夫,本以爲他是個誠人君子,沒想到竟然如此奸詐。”
“哈哈!”
王維笑道:“君子可欺之以方,呂郎中用此法對付張兄,正說明張兄行爲端正,有君子之風。要是對付我,他絕對不會用這一招。”
“呃,哈哈哈!”
兩人說笑了片刻,一起去找使團正使賀知章,又叫上了顏真卿張說等人,商議了片刻之後,大家贊同了王維的提議,認爲當前的形勢,應該等下去。
.....
第二天,禮部侍郎賀知章喝了一斗美酒之後,突然暈倒了。
外人不知,傳說侍郎大人水土不服,突發了急症,具體什麼時候能痊癒,郎中們也給不出個答案。
宋國禮部員外郎呂夷簡急得上躥下跳,找張九齡,張九齡束手無策,找使團其他幾人,顏真卿和吳道子游山玩水去了,張說去民間訪問疾苦去了,懷素到臥佛寺參禪去了,杜甫拜見老師去了。
王維呢?
他正帶着兩個蒙面女子逛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