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Fear and Panic(6)

克里斯提,一個位於斯比基克中部盆地之中的小城市,在斯比基克的旅遊指南你絕對看不到這個城市,想在地圖找到他也要費一番功夫——毫無疑問,這裡正適合設置不能被外人知道的軍事基地的地方,斯比基克在這裡部署了一個團的核導彈,以及一部大型戰略奧術驅動器——“正義之光”,而在這些戰略威懾力量的頭頂,一顆洛克法蘭E11“貓眼石”照相偵察衛星正把它的高精密度D成像元件對準這個軍事基地,監視着其中的一舉一動——當然,軍事基地裡的士兵並不知情。~~~超~速~首~發

他們今天的工作是維護一批仍然在服役的1二型戰略核導彈,雖然這一批導彈很快就要除役,送往沃雷坦的導彈拆解中心去,但正因爲如此,這些斯比基克皇家宇宙軍的士兵們才更加賣力的養護這些核導彈——以“磨礪鋒刃”這種方式向手中的“劍”告別,這可以說是斯比基克軍人的一項傳統了。這些宇宙軍士兵們也自然不能例外。

“小心點,中士,別搞砸了。”一名老資格的導彈維護軍官——一名中尉,負責了這一次的導彈維護,他指揮着吊車和卡車將最後一枚重返大氣層載具——也就是核彈頭——吊起,接着慢慢的放下,他的身邊,一名中士正在操作着吊車。今天的天氣不是非常好,早晨起來的時候,中尉就發現天氣陰沉,而且有着大霧,到了現在,令人厭煩的細雨代替了霧,繼續遮擋着人們的視線,並且讓整個基地變得溼漉漉的,他的一名部下正從導彈發射井裡爬來,他剛剛下到井下,檢查導彈的燃料注入系統是否出現泄漏——而不幸恰恰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那名下到井下的部下——一名二等軍士長在溼滑的梯子猛地打了一個趔趄,手中的扳手脫手掉入了井下,中尉的臉色立刻變得煞白,他轉身大喊:“快跑!”

扳手幾乎是垂直落下的,但是它撞到了一個鐵架,乓的一聲改變了方向,又撞了導彈的燃料槽,將燃料和氧化劑的儲存槽全都打破了,兩種一觸即爆的液化氣體在空中迅速的形成了氣體雲,接着相遇到了一起。爆炸發生了。

爆炸的威力相當強,擊倒距地窖兩百公尺外的中尉。當隨之而來的壓倒性的超壓波橫掃過來前,他直覺地滾到一棵大樹後。過一下子後,他便看到地窖火光四射。他的手下都逃過這一劫——他心想,這是一個奇蹟。

“長,長官……”在他的身邊,一名下士趴在地瑟瑟發抖:“你,你沒事……”

“沒事,沒事,差點就死了……”中尉拍拍身的煙塵,站起身來,他接下來的想法就跟大部分逃過一劫後常有的奇妙幽默感一樣:好了,洛克老鬼又少了一個指責我們的藉口了——乾脆所有的導彈就都這麼處理了算了!

他不知道,天空之中的眼睛已經忠實的將這一切記錄下來,他更加不知道,這個巧合再次打開了一把危險的鎖。

“可能的發射——克里斯提可能發射了一枚導彈!”

再說這句話之前,伯斯坦將軍首先掛斷了通往總統指揮機的藍色電話,當他事後回想起來的時候他無比慶幸當時的決定,但是當時,他面前的一切彷彿都徹底被顛覆了,一切的條約,一切的協定,一切兩國之間爲了避免戰爭再次發生所做的一切——在這一刻全都化爲了影,而他,傑克森?伯斯坦空軍少將,正在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發生,在瞄準着LD的核導彈命中之前,他也會一直看着。伯斯坦用彷彿砂紙一般的聲音說道:“我只看到一枚……導彈在哪?”

“沒有導彈,重複,沒有導彈,沒有導彈。”一名女性技術分析員回答道:“雷達沒有追蹤到導彈發射,但是我們看見煙霧,很濃的煙霧,我想這是一次爆炸事件,不是導彈發射,重複,不是導彈發射。”

波斯坦看到自己的雙手在顫抖。從被他被擊落的時候,他在“渡鴉”空軍基地墜機時,或者他在極度惡劣的天氣下駕機時,都沒發生過這種現象。他看看四周的手下,只見他們臉的表情都跟他一樣,他的胃部好像被穿破了一個洞一樣。不知道爲什麼,在此之前好像在看一部恐怖電影一樣,但現在已經不是電影了。他按住了通往總統指揮機的電話,然後抓起了通往戰略威懾司令部的:“吉米,你看到剛剛的畫面了嗎?”

“是的,我看見了……噢老天……”

“我們該怎麼做?”

“剛剛斯比基克人到底幹了什麼?!”福勒幾乎是狂怒的咆哮道,這讓伯斯坦不禁有些害怕:“總統閣下,呃……斯比基克人的導彈發射場似乎發生了一次爆炸……他們在整備他們的導彈的時候發生了意外事故,不是導彈發射。”

“而是隨時準備把本來應該銷燬的導彈發射到我們的頭!”拉姆達再次插嘴,她依偎在福勒的懷裡,瑟瑟發抖:“他們真的要動手……他們真的要動手……他們真的要動手……”

“不,拉姆達博士,我不同意這種看法,斯比基克人維護他們的1導彈的理由還有很多,不一定代表了他們就要發動攻擊!”一直沒能再插話的穆爾再也忍不住了:“總統閣下,福勒,聽好,你現在不能衝動,明白嗎?我們沒有證據說這是斯比基克人蓄意所爲!”

“穆爾,做決定的人是我,所以,你懂了嗎?”福勒深吸了一口氣:“諸位,斯比基克人的挑釁已經讓我受夠了,我以洛克法蘭總統的身份希望你們給出建議——爲了保衛自由和民主,爲了保衛五億人的正當生存權利,現在我們應該怎麼做?在洛克法蘭正在走向死亡的時候——我不希望我他媽的是站最後一班崗的人!”

“長官……我建議再次提高部隊的警戒等級。”喬希亞將軍沉痛的說道,他在總統的盛怒面前畏縮了,害怕已經從總統傳染給了他:“執行此項命令的代號是:未來的消失。”

“長官,我不得不同意這個看法。”伯斯坦將軍也默默的低下了頭,這樣說道。無所不在無所不知的絕對神啊……我們都將成爲卑鄙的殺人犯……如果戰爭結束之後,他們還能活下來的話……

電話另一頭的福勒深吸了一口氣,最終說道:“我得想一想這件事情。”

“射擊諸元解算,二十秒。”斯廷納中校皺着眉頭看着面前的深度投影海圖,輕輕的用手敲着電子海圖桌的黑色邊緣,幾分鐘之後,聲納部門的報告傳來:“長官,解算完畢,敵人在23方向,距離六千五百米,速度矢量是方向037,十五節我們確定剛剛聽到了斯比基克潛艇魚注水的聲音!”

廷納用力一錘海圖桌,臉露出了猙獰的笑容:“艇首一號魚,三號魚裝填魚雷,航向改爲292,五節,隨時報告敵我艇位。”

“長官,我不認爲這樣做是合理的選擇。”副艇長沉聲質疑到:“我們應該遠離敵人的潛艇,而不是試圖將其擊沉,我們是導彈潛艇。”

“那就意味着我們必須在敵人的面前悶聲不吭氣,灰溜溜的躲起來?正因爲如此導彈潛艇的艇員才被人小看!”斯廷納傲慢的說道:“從此之後再也不會有人小看導彈潛艇了,從今天開始——報告艇位!”

“距離五千七百!方位角219,速度矢量不變!——等等,敵人停下來了,正在測聽!”

“放心,五節的速度下,我們的主動式靜音系統對方是不可能偵測到的!”斯廷納自負的說道,在海底,誰的聲音更小誰的拳頭就更大。

但是任何定律都有特例存在,鱘魚號潛艇的莉莉婭恰恰就是這個特例,由於十二月號所處的區域正好是處於變溫層下方,水下的聲波來回反射,使得那一片海域“嘈雜”無比——當然是對於莉莉婭的聽力而言,而在這樣的背景噪聲之中,宛如黑洞一般寂靜無聲的十二月號明顯的簡直就像一個靶子一般,莉莉婭很快就報出了敵人艇位:“距離七千四百,方位角031,艇長,敵人就在那裡。”

欽科中校輕輕的點了點頭,雙方的位置現在都相互透明瞭,所以他更加不能輕舉妄動——何況那是一艘導彈核潛艇,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的時候,涅欽科並不敢首先對導彈潛艇下手,他剛剛做出的動作只是想要嚇走那艘導彈核潛艇——但是對方居然和自己玩起了捉迷藏,涅欽科搖了搖頭,太魯莽了,實在是太魯莽了。

“艇長,新情況!敵潛艇速度矢量改變!方向155,速度十五節!”莉莉婭接下來給出的信息毫無疑問的證明了涅欽科的判斷,但是這卻讓他陷入了另一個疑惑之中——洛克老鬼到底想幹嗎?那艘導彈潛艇不要命了嗎?他們——

“水流聲!在敵艦位置聽見水流聲!機械噪音——艦長!那艘導彈潛艇打開了魚雷發射管!”莉莉婭驚慌失措的大喊讓涅欽科的瞳孔登時收緊,他終於知道洛克法蘭人的潛艇要幹嘛了——他們居然想幹掉我們!?

“高速螺旋槳!有高速螺旋槳在水中!——是洛克法蘭人的k51魚雷!距離四千!”聲納組的另一名聲納軍官代替了莉莉婭的位置,監聽着水中的動靜:“我重複一次,魚雷兩枚!距離三千七百!航速六十節!快速接近中!——乓聲波!我們已經在敵人魚雷彈道!重複,我們已經在敵人魚雷彈道!距離三千四百!”

“全速後退!”涅欽科在艦長坐席大喊道:“魚雷艙!準備打開四號,五號魚!全艇抗衝擊準備!”

k51魚雷捕捉到了轟然開動的斯比基剋核潛艇的引擎聲音,迅速的從巡航模式轉入了攻擊模式,開始以一種波浪式的軌跡逼近鱘魚號核潛艇,這一消息迅速的被反饋到了涅欽科那裡:“長官!高頻乓聲波!是魚雷的主動聲納!我們被盯了!距離兩千五百!”

“左車進二,左滿舵!”涅欽科用力一敲座椅扶手,雙眼瞪得老大:“放魚雷誘餌!”

“魚雷誘餌放出!重複,魚雷誘餌放出!”武器管制官迅速的操縱面前的控制面板,潛艇的前方,四個圓罐迅速的被潛艇內的壓縮空氣彈入水中,接着,這些圓罐產生了大量的氣,在海中形成了一個和潛艇相差不多的聲波反射體,以此迷惑敵人。但是k51魚雷的控制系統並未全部被假目標迷惑,一枚魚雷向着假目標直衝而去,而另一枚魚雷則是穿過了氣幕,繼續追逐着鱘魚號,聲納軍官緊張的大喊:“還有一枚魚雷跟着我們!距離一千五百!一千!九百!八百!七百!”

“緊急停車!”涅欽科幾乎是咆哮着說出這句話的:“反推力裝置啓動!快做!”

鱘魚號裝載了一種實驗裝置,是一種特殊的履帶式噴水推進裝置,可以向短時間噴射出水流以協助潛艇減速,在短短的兩秒鐘之內,鱘魚號的速度從二十二節減到了舵效速度,而在這兩秒鐘之中,魚雷已經穿過了潛艇的後方!魚雷丟失了目標!

好……涅欽科咬牙切齒的想到,洛克老鬼,你們居然先攻擊我們!?他轉身大聲下達了命令:“我要那艘洛克老鬼的麻煩製造者的火控解算!現在!”

“可是長官——我們沒有得到授權——”

“放屁的授權!那艘該死的潛艇他媽的剛剛攻擊了我們!”涅欽科惡狠狠的說道。

“哦,該死,沒打中!”斯廷納懊惱的說道,這下子麻煩了……

“魚艙門打開!敵艦魚艙門打開!”聲納員聲嘶力竭的呼喊道:“敵艦位置不動——他們正在測我們的位置!艦長!他們正在測我們的位置!”

糟糕!斯廷納看了看海圖桌的相對艇位,大呼不妙,自己正和那艘斯比基克人的潛艇相互垂直!那艘潛艇肯定已經發現了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該怎麼——

“可惡……”斯廷納轉身大吼道:“停車!舵效速度!魚雷誘餌準備!發射機動音響誘餌!快一點,快一點!”

十幾秒之後,一枚機動音響誘餌從潛艇後部的魚裡面射出了出去,它發出了十二月號螺旋槳拼命轉動的聲音,向着十二月號完全相反的方向以十五節的速度狂奔而去,同時,十二月號也關閉了他的主動式靜音系統,向着另一個方向逃離,試圖迷惑斯比基克人。

“總統閣下,長官,我不得不通報你這樣一個消息。”熱線中心——也是國防部指揮通信中心的負責人羅塞裡海軍中校的聲音插入了電話會議的頻道:“我們的一艘彈道導彈核潛艇正在受到斯比基克人的攻擊。”

“是十二月號?”福勒彷彿吞下了一個大冰球一般。

“沒錯,長官,是十二月號。”喬希亞將軍給予了肯定的答覆:“他們被一艘斯比基克攻擊潛艇攻擊了,現在他們正在想辦法脫離接觸。”

“怎麼會這樣……”福勒低聲的喃喃自語到,經過了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用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對喬希亞將軍開口道:“將軍——”

“福勒!你知道你正在幹什麼嗎!”

“我知道,穆爾,我當然他媽的知道我在幹什麼!”福勒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很大,大到讓穆爾局長感到,自己已經不認識電話另一頭的那個人了:“喬希亞將軍,未來的消失。”

隨後,一名陸軍士官拿着一個皮箱走入了總統的會議室,這個皮箱代號“足球”,這個代號代表的意思只有一個——

打開洛克法蘭戰略武庫的鑰匙。

本整理髮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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