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瑪莉薩看着面前的巨大建築,不禁驚歎出聲:“好厲害啊……”
一邊的由香裡也在不停的拿着手中的相機拍照,而米爾優則是挺着胸膛站在兩人面前,儼然一副導遊的架勢——而在這個小小的隊伍的最末尾,櫻儀戴着黑色的墨鏡,一言不發的看着手中的借卡:“爲什麼你們會來這個地方啊……還有”
她抓住了米爾優的衣領,像拎小貓一樣拎起了米爾優:“爲什麼你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嗚哇哇哇”被玩弄於鼓掌之間的米爾優驚慌的慘叫起來,雙手在虛空之中徒勞的揮舞,散發出一種笨拙的可愛氣息。看着這一幕,瑪莉薩強忍住自己即將破錶的笑意,雙肩拼命的抖動,臉憋得通紅;而由香裡則是滿臉感動的表情,單手託着下巴,臉頰一片緋紅,就差大聲的感嘆:“好可愛”了。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逐漸從驚慌之中回過神來的米爾優掙扎起來,而櫻儀則輕輕的說了一聲“啊,好啊。”就直接將自己的手鬆開了,於是小LLI的哀鳴再次響起……瑪莉薩終於忍不住大笑了出來,而由香裡則是已經被萌的失神了……
“笑什麼笑嘛!你們這些壞蛋”米爾優露出了嘴角的小虎牙,又羞又怒的看着面前的三人,不顧櫻儀冷峻的目光,委屈的說道:“你們都欺負我……”
“那個……櫻儀姐……米爾優……”由香裡終於發現事情發展的有些大條了,慌忙想到兩人之間打圓場,結果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講些什麼,只好來回乾着急一般的晃悠。
但她這種手足無措的舉動卻給了櫻儀一種莫名的壓力,櫻儀無奈的櫻儀只能蹲下身去,輕輕的撫摸着小女孩的頭,輕聲說道:“好了好了,別鬧彆扭了,說,怎麼也來圖館了?”
“切……還能因爲什麼啊,作業啦,作業,明明就是老師自己的活計還非要癱在我的頭……”米爾優撇了撇嘴,小聲的抱怨:“偷懶的傢伙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所以說這傢伙身後那種奇怪的黑色念場算是什麼東西啊……三人再次無奈的看着碎碎唸的米爾優。最後,瑪莉薩抓住了鬱悶的米爾優的領子,把她一起拖進了面前這棟巨大的,形似一架巨星客機的超大規模圖館斯利爾福爾市立圖館之中。
就在四人進入圖館之後沒有多久,一輛黃色的出租車停在了圖館的大門外,夢琳跨出車門,撩了撩有些凌亂的黑色雙馬尾。
算了……來這裡喝喝茶,看看……也許可以忘掉那種不好的想法……夢琳默默地掏出了自己的錢包,走進了圖館的大門。她走到了辦理借證的櫃檯前面,掏出了自己的軍人證以及二十塊錢:“一張借證……謝謝……嗚啊”
“好的,出雲夢琳小姐是嗎?”辦事的圖館員點了點頭熟練地在鍵盤操作起來。今天的客人還真多呢,他不禁想到,而且好多美女啊,剛剛是四個,現在又有一個,可惜比起剛剛元氣滿滿的那個金頭髮……這個總覺得有點低氣壓啊……一邊這麼想着,圖館員已經將一張I卡連同專門設計的保護套交給了夢琳。夢琳小聲的說了聲“謝謝”,轉身走進了圖館的借閱區。
“喲,看什麼看呢。”忽然,一個聲音從圖館員的視線之外傳來,圖館員驚訝的回過頭去,立刻換了一副表情:“啊,是你啊,這一次該不會還是要到晚纔出來?真是的……別隨便給人添麻煩啊你這傢伙……”
“說什麼傻話呢……刷了卡趕快給我做事。”魯斯蘭沒好氣的瞥了圖館員一眼,將自己的借卡丟給了圖館員。
相比起一般的圖館,斯利爾福爾市立圖館明顯的規模更大,藏更多。這讓研究欲和求知慾非常旺盛的瑪莉薩自從來到了這個圖館之中,就處在一種極爲幸福的狀態下,好幾次路過魔法相關的架都差點賴在地不肯走了因爲那架足有將近一百米長!
“笨蛋瑪莉薩,纔看到這些東西就嗚纔看到這些東西就已經自控不能了嗎?要是你看到了最核心的那個架的話,還不把你嚇死咧!”抱着厚厚的一大摞航空電子設計的參考資料,走路都有些不穩的米爾優這時候還不忘記吐瑪莉薩的槽:“要知道,那可是資助了這個圖館的魔女世家將近四百年的魔導藏呢。”
“四百年!哇哦”瑪莉薩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了,看起來好像聽到了什麼難以相信的事情一般,接着,她疑惑的問道:“對了,你剛剛說到魔女世家……”
“是啊,魔女世家,長期活躍在斯利爾福爾城中的超強元素魔法使家族嘿咻,呼……據說那個家族最爲鼎盛的時候,當家的魔女可以同時操縱火、水、風、地、光、暗六種屬性複合的法術,戰力堪比現代的戰略奧術武器……而且,這一族的魔法使在近代奧術體系創立之後,也活躍在術式編制領域之中,可是久負盛名的家族呢。”米爾優一邊將手中的資料放到了身邊的小車讀者自行選用裡,一邊對瑪莉薩解釋道:“還有,這間圖館的藏,不光是關於魔法的,其他的籍之中也有很大部分來自魔女的藏哦。”
這纔是真正的魔女嘛,你這樣的半吊子永遠都趕不。繼續是犀利的吐槽,米爾優繼續推着自己的小推車向前走去,受打擊的瑪莉薩慌忙跟了米爾優的腳步,畢竟,這個有如迷宮一般的藏館,單憑不熟悉情況的自己是根本找不到路的。
兩人繼續向前走,一路,瑪莉薩不是的對着架的各種珍貴資料雙眼放光,恨不得全部把它們帶回家慢慢讀纔好,而米爾優也不停的做出犀利的吐槽,不過隨着瑪莉薩的注意力越來越集中在本,小lli爲了報復而展開的吐槽作戰效果大大縮水了直到他們在一個路口偶遇了艱難的捧着一小摞的由香裡,還有拿着幾本相對比較薄的冊的櫻儀。瑪莉薩慌忙跑到了由香裡的身邊,二話不說,直接將大半的冊一把抱了過來,四下張望之後,直奔米爾優的小車而去。被瑪莉薩強行徵用原本就空間不足的小車的米爾優不滿的張開了嘴巴:“笨蛋瑪”
打斷了小女孩話語的是櫻儀豎起的一隻手,單手握拳,向舉,目光卻不看向在場的任何一人這時的櫻儀,已經進入了某種和臨戰狀態相似的狀態之中,而她的手勢,也正是意味着特種作戰之中的“停止”的手語。
接着,櫻儀繼續用手勢“說”:“兩個目標,一點鐘方向,兩格無警戒,向我靠攏,隱蔽觀察。”
瑪莉薩等三人面面相覷,這算是什麼狀況?雖然這麼想着,但是三人還是躡手躡腳的放下了手中的本,湊到了櫻儀的身邊,兩個架其中一個架已經空空如也了的後面,一個四人都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另一個身影的前方,瑪莉薩和米爾優雙雙捂住了嘴巴:“夢”
“安靜!”櫻儀壓低了聲音,訓斥道,魔法使和獸人lli一起縮了縮頭,再次將目光投向了正站在另一個人面前的夢琳,米爾優頭的一對耳朵豎了起來,彷彿曠野傾聽獵物蹤跡的狼一般。過了一會兒,她小聲的複誦到:
“別想騙我?”
“‘別想騙我’?”瑪莉薩皺起了眉頭,這又是什麼情況?那個傢伙在什麼情況下,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別想騙我!”夢琳一甩袖子,大聲的怒斥道:“你的魔法水平怎麼可能只是平平?這裡的這些籍,那一本不是深奧的理論專著?魯斯蘭?伊爾蓋耶夫!回答我!”
“……你所想的那個人,不是我,相信我。”魯斯蘭沉默了一小段時間,輕輕的合了:“我只是一個直升機駕駛員而已,射擊並不是我的強項,更不可能在那樣的距離進行狙擊,就算是用魔法也不行。”
說完這句話,魯斯蘭頓了一頓,露出了夢琳並不能理解的微笑:“而且,知道是誰做的重要嗎?一個死都不會提供情報的死硬派恐怖分子死了,這不論從什麼角度來說,都不會是壞事,更加不會是陰謀……”
“……可我不能安心……我不是明明看着……明明看着……”夢琳小聲的哭泣起來,是啊,自己不是明明看着梅洛的死亡,不是親眼看着冥夢老師在自己面前被砍的血肉模糊而動彈不得……可是爲什麼,爲什麼這樣的噩夢卻又在自己的面前演!爲什麼!夢琳越哭越大聲,雙肩激烈的顫抖着。魯斯蘭看着面前的少女一臉泫然欲泣的表情,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伸出右手想要扶住夢琳的肩膀。但是
“別碰我!”
夢琳哭喊着將魯斯蘭的手打開,大口的喘着氣,儘管她並不感覺身體的疲勞,但是卻彷彿失去了全身下的力氣一般搖搖欲墜,最終,少女靠着架一點一點的往下滑,以一個抱着雙腿的姿勢坐了下來。魯斯蘭無言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包香菸,抽出一根叼在嘴裡,默默地看着面前的夢琳。良久,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煙,說道:“是仇恨,嗎?”
夢琳的腦袋輕輕的下移動了兩下,算是同意。魯斯蘭蹲下身去,輕輕的按着夢琳的肩膀說:“如果真的受不了,不用強撐着堅強的外殼,也不用裝作對一切都看開,什麼都冷漠。”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什麼都不明白……所以別再說了好嗎?”沉默了一小會兒,夢琳小聲地說道,但是依然保持着抱着雙腿的姿勢。
“不……我明白,出雲冥夢的善後處理……我也有幸得以參與……但是一切都成爲了過去式不是嗎?你親眼看見了,梅洛?曼施坦因的死亡,而且,我們也找到了兩個曼施坦因的屍體……已經沒事了……不是嗎……”魯斯蘭也靠着架坐下,輕輕的摟住了夢琳:“是時候終結了,這段往事……”
就像自己一樣,魯斯蘭在心裡這麼說道。
“……這樣啊……如果能終結……就好了呢……”夢琳擡起頭來,輕輕的笑了起來,但那笑容分明滿是悽苦:“可是我做不到啊……我沒辦法忘掉老師的死……忘不掉老師悽慘的死啊……”
話畢,被勾起了傷心事的少女終於抑制不住自己的淚水,蜷縮着身子啜泣起來,午時分空無一人的圖館裡,微弱的哭泣聲在架之間來回反射,最終被茫茫的海所吸收,消失在浩渺的知識之中……
魯斯蘭一直看着哭泣的夢琳,看着她的哭聲逐漸止息,他站起身來:“感覺好一點了?那我就先去看了”
正欲走遠的魯斯蘭忽然被夢琳一把拉住,雖然依然低着頭,但是夢琳的聲音之中卻已經融入了另外的東西:“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很強的?魔彈魔法。”
“我?略懂皮毛而已……”魯斯蘭露出了知性的微笑:“而且,只是興趣愛好罷了,我只是一名直升機機師,僅此而已。”
“……教我魔法。”稍微沉默了一會兒,夢琳站起身來:“那一槍就是你開的,就算你不願意說,就算你有不爲人知的歷史……但是我不管,我只知道你是非常優秀的魔彈魔法使,所以……教我狙擊魔彈法術,拜託你。”
“……拜託你,別再開槍了……爲了……琺莉斯……”
魯斯蘭的記憶在他的眼前一閃而過,那張自己最愛的人的面容,讓他的臉一陣抽搐,啊啊……對不起……柯莉希爾……我又……
“……我不可能教你‘魔法’,這是我和過去的約定……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追求那種力量,而且有了相應的覺悟的話,我可以幫助你,基本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每個星期都會來這裡……如果你真的有那份覺悟,而且……你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力量會如何使用,每個星期六,你可以來這裡找我。”
說完,魯斯蘭站起身來,走向了自己原來的座位,拿起了一本厚重的奧術技術籍放回架又取下一本,攤開在桌面,開始埋頭計算些什麼,而夢琳這是緩緩的站直了身子,輕輕的一鞠躬。
我有那個覺悟,是的……夢琳走在圖館之中,這麼想到,弗洛爾和梅洛死了……但是,殺害冥夢老師的……另一個人……我絕對不會放過!雖然當時的自己根本沒有看見那個女人的樣貌,但是,那冷漠的聲音卻深深的印入了當時幼小的自己的腦海:
“再見,出雲的巫女,爲了斯比基克。”
接着,一聲槍響,還在掙扎着自我治療的冥夢老師,徹底沒了動靜……
“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你……然後在你最無法抵抗的時候……用我的憤怒,射穿你的頭顱……安麗諾娃?薩米耶夫!你這個惡魔!”
長出了一口氣,夢琳透過玻璃幕牆,望向了圖館外湛藍的天空,將最後的一絲負面感情埋入了心底。隨意的抽了幾本時下流行的小說,向着圖館的大門走去。
“我想出去。”她煩躁不安的對玻璃對面的律師說道。
“我能理解你的處境,我的朋。”律師向四周看了看,雖然洛克法蘭的法律規定了律師和委託人之間的談判是一種特權,但是律師明白,如果對象是自己的這位“特殊的”委託人,洛克法蘭的安全部門一定會選擇違反法律,特別是聯邦安全局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好不容易將自己的委託人繩之以法,如果白白錯失了網住下一條大魚的機會,恐怕安全局局長和軍事情報局局長都會連着幾個晚懊惱的睡不着覺的。
不過,律師很快發現自己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周圍沒有長筒傳聲器,律師也沒有發現連通微型麥克風的連線。他這才放心的開口:“我得告訴你,你的判決讓你很難再去申訴。”當然,他也知道,自己的委託人並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了。
“我知道,只是讓你幫我打個電話。”
“電話?”律師疑惑的發問到。他的委託人報出了一連串的電話號碼,還有一個名字:“告訴她,我想出去。”
“我得告訴你,我不會做違法的事情。”律師仍然有所顧慮。
“你放心,你只是傳個話而已,”委託人頓了一頓,接着說道:“另外,回報也非常的可觀,我是說,你的。”
律師思考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還有別的什麼要轉達的事情嗎?”
“沒有了,如果有的話,你直接轉達給我就行了。”
律師無奈的站起身來,他又一次問自己,爲什麼要接受面前的這個黑暗精靈女人,拉斯蒂?艾拉希亞?桑切斯的委託?他幫極端分子打官司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雖然這種工作稍微惹人非議,但是自己畢竟也已經在這一行里正面意義的聲名遠揚,同時賺到了不少的錢。當然,這種工作風險也大,聯邦安全局曾經多次找到過自己,而自己也曾經受到販毒分子的威脅,如果不幫他們打贏官司,他們就會派出殺手,取自己的小命但是他從來沒有過哪怕一次,給這些極端分子承諾,說自己一定會打贏官司,他只是說自己會盡力而已。“黑寡婦”拉斯蒂?桑切斯,他又默唸了一遍自己委託人的名字,在前面附加那個令人望而生畏的稱號,一個殺人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毫不在意的可怕女人,甚至綁架過一名戰略威懾部隊的中士,他掌握着核武器控制鏈的關鍵一環,而當軍事情報局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因爲……律師的心中一陣噁心,身爲一個男人,誰也不會想那樣屈辱的死去。如果不是那鉅額的委託費,自己恐怕也不會選擇爲這樣一個可怕的女人辯護。律師心裡清楚得幫拉斯蒂傳達這個信息,但這樣做會讓自己成爲共犯嗎?
不,不會的,他判斷到,給委託人的熟人傳個話,說她想出獄哪會有什麼問題?誰不想從監獄裡,尤其是伊特拉爾戒備最森嚴的海監獄“六軒島”裡出去?而且這個口信模棱兩可,可以解釋成任何事情。再說了,黑寡婦拉斯蒂在這裡要求了這麼多事情這種信息是受法律保護的,不是嗎?
“好,我會幫你傳這個口信的。”
“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