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馬集團大樓分爲兩部分,第八十層以下的部分是辦公區域,八十層以上,則是章天一心愛的女兒章餘的“私人行宮”。此刻,章餘正坐在裝修華麗的房間裡面給安然打電話。
“安然姐姐,我今天在街上看到了一個好帥好帥的男生,我跟你說,他的眼睛超大的,有點像那個誰呢。”
“你又花癡了。”安然在另一旁說。“成熟女生的標誌,就是不隨便爲一個男人所動搖。”
“這叫做一見鍾情嘛,安然姐姐,就算你說我不是個成熟的女生我也很高興,知道爲什麼嗎?因爲我比你嫩!哈哈哈。”
“哎————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安然繼續着她和章餘的日常“打情罵俏”,其實這也是她們增進情感的一種交流方式。
“對了,安然姐姐,聽說你那天晚上回家的時候被人打劫了,你沒事吧?”章餘問道。
“你安然姐姐怎麼會有事呢?我告訴你,有人一直在保護我,就是......”
“就是那個你的保鏢吧?那天晚上他喊那一聲,差點把我嚇着了。”
“是的,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
“哎呀,你先跟我說說那天他是怎麼保護你的。”
“他是個進化者,能夠使用好厲害的異能,那天他一個人和十幾個劫匪僵持了好幾分鐘,還幫我擋住了一發子彈,直到我們的人趕到。”
“好幾分鐘?安然姐姐,你在騙我吧?那個人看上去很白,柔柔弱弱的,明明就是一個小男生嘛。”
“不是騙你,安然姐姐怎麼會騙你呢?他真的很厲害,儘管我有時候有點討厭他呢,哎呀,其實我也不是那麼討厭他啦。”
“安然姐姐,你喜歡他?”章餘俏皮的問道,一邊緊緊的抱住了一個皮卡丘抱枕,心裡面充滿了探聽他人隱私的激動。
“沒有啦,章餘,你最近又欠打了是不是?”
“哎呀,安然姐姐不要打我......”聽着電話裡面傳來的求饒聲,安然不禁笑了,接着,一陣急促的敲響房門的聲音驚動了安然,她對着電話說:“章餘,我這邊有點事情,下次我們再聊好吧。”
“哎呀,安然姐真沒意思,才聊了不到五分鐘......”章餘不滿的嘟起了小嘴,電話掛了,她生氣的把電話往沙發上一丟,不高興的說:“臭安然,壞死了,哼————”
“是誰?”安然掛了電話以後,走到房門邊,然後拉開了房門,外面站着的,是杏。
“杏姐姐,有什麼事嗎?”
“這是小姐上午的蘋果餡餅。”
“好的,杏姐姐敲門的聲音怎麼這麼大呢,把我都嚇了一跳。”
“小姐,餅裡面的東西看完燒掉。”杏把餡餅遞給安然,低聲說道,然後退了出去,順手把房門關上了。
安然接過餡餅,奇怪的看着關上的房門,然後她愣着站了一會,走到牀邊把餡餅放下了,她拿起一個餡餅,看了一會兒,接着把窗簾拉上,門鎖死,接着,她拉開一個抽屜,裡面有一把小巧的水果刀,她開始用刀切餡餅。
第一個餡餅已經被剁碎了,裡面什麼都沒有,第二個餡餅裡面還是什麼都沒有,一共只有兩塊餡餅,安然奇怪的在已經被切成粉末的餡餅裡面翻找了一會兒,她看見了一個小紙卷,她用手捏起了小紙卷,然後慢慢的打開。
小紙捲上面的字已經差不多被油泡開了,上面還是能夠勉強辨認出幾個字:“小心安娜,晚上我來找你。”
“安娜,她是誰啊?”安然奇怪的想。“是那個跟着楊楓華一起來的小女孩嗎?爲什麼要小心她?”但是聯想到杏剛纔的樣子,估計是她被監視了,所以纔會那麼緊張的退出去。
安然開始在腦海裡面回憶安娜的模樣,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帶着幾分俄羅斯族的氣質,美麗的銀髮讓她看上去乖巧的像一隻小貓。她怎麼可能有危險?如果不是杏以往的嚴謹和嚴肅,安然甚至都開始懷疑杏是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或者是寫錯了字。
一天的生活很快又過去了,夜晚,安然躺在牀上,碾轉反側,終於等到了敲門的聲音。
“是杏姐姐嗎?進來吧。”安然說道。
“小姐,是我。”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接着杏悄悄的推開了房門,走了進來。
“白天的字條怎麼回事?”安然問道。
“小姐,早上我跟着安娜到了地下室,我發現她在那裡面飼養腐海的植物,那株植物似乎聽命於她,並沒有傷害她。”
“這怎麼可能?”安然驚訝的問道。
“安娜還拿着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威脅我不要說出去,否則就要加害小姐。”
“可是,可是她畢竟是個孩子,爲什麼要養那種邪惡的東西?”
“我不清楚,小姐,你要小心,必要的時候,給你的那位朋友打電話,他父親能夠幫到你。”
“章餘?”
“是她。”杏點點頭,她停下說話,看了外面一眼,然後退了出去。
“今天就到這裡吧,小姐,我不能待太久。”
安然看着緩緩關閉的房門,心中充滿了驚愕,當房門快要關閉的時候,她才加上一句:“杏姐姐也要小心。”
“小姐,我會的。”關閉的房門遲緩了一下,接着完全合上了。
安然不知道,這是自己見杏的最後一面。
第二天的早晨,安然剛剛起牀的時候,就聽見房子外面傳來了騷動,她聯想到昨晚的經歷,連牙都來不及刷就跑了出去,一路光着腳狂奔下樓,她看見雷叔和幾個傭人一起站在大廳的正中央,圍着什麼東西。
“雷叔,怎麼回事?”安然問道。
“小姐,請您回樓上。”雷叔表情痛苦的轉過身來,擋着身後的東西不讓杏看見。
“到底怎麼了?”安然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推開雷叔年邁的身體,她發現杏倒在了血泊之中,已經停止了呼吸。
“怎麼回事啊!”安然大喊起來。
“杏今天早上準備早餐的時候,從樓上摔了下來,頭先着地,死了。”雷叔說道。
“你騙我!杏姐姐平時那麼小心,怎麼可能從樓上摔下來!”安然說道。
“這......沒有人看見她是怎麼死的,我只好這樣推測。”
“杏,杏肯定是被人害死的。”安然大叫,接着,不管一臉驚訝的雷叔和幾個待在原地的傭人,她向着安娜的房間跑去,推開了房門,她看見安娜此刻正光着腳,準備穿鞋下牀。
“說,是不是你殺了杏姐姐,她給我留下過字條,被你發現了,你殺了她,對不對。”安然披頭散髮,一副怨婦的模樣,她抓住安娜的肩膀,用力的搖晃着,安娜瘦弱的身體被她搖的像風中的蒿草一樣左右搖擺,她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任由安然搖晃着自己。
“小姐。”趕來的雷叔抓住了安然,把她從安娜的身邊拉開。
“你放開我,讓我弄死這個害人精......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儲物間的地下室,那裡有腐海的植物,就是她養的......”安然大叫道。
“小姐今天怎麼了。”幾個女傭在旁邊竊竊私語。
“還等着幹什麼,把小姐帶回房間去。”雷叔說道,等到安然被帶走之後,雷叔才慢慢關上房門,然後拉過一張凳子,坐在上面,嚴肅的看着安娜。
“你是不是該說點什麼?”雷叔問道。
“我該說什麼?”安娜表情平靜的回答。
“是你殺了杏嗎?”
“我昨天一直都在睡覺。”安娜回答,一抹陽光照到她那美麗的銀色長髮上,頭髮就像絲綢一樣泛着光,看上去柔順無比。
“杏是今天早上死的,有個傭人聽見了她墜樓的聲音。”雷叔說。
“我沒聽見,我纔剛剛起牀。”安娜說道。
“我是整個安家起牀最早的,我看見你房間的門已經開了。”
“琳琳出去上了廁所。”安娜說道,她指了指自己的上鋪,琳琳正在上面睡覺。
雷叔沒說什麼,把凳子放回原處,然後走了出去,他想起那句話,走到工具房要了一把手電,然後穿過花園,一路來到儲物間面前,那把大鎖完好無損的鎖在門上,雷叔掏出鑰匙,費了好大的勁纔打開了它,鎖孔裡面的鐵鏽都夠裝滿一個小瓶蓋了。
地板上滿是灰塵,沒有腳印,雷叔打開手電,一路朝着地下室走去,直到最深處的那個小房間,那個小房間,原本是用來存放枯死的盆栽的,不過這幾年,安家的花都種在花園裡面,所以這個小房間也就自然而然的被廢棄了,不過,在雷叔的印象中,那裡還有幾個花盆。
打開小房間的門,果不其然,正中間的一個大花盆裡面有幾株枯死的向日葵,其他的花盆都是空的,一個儲物架上面放着一把生鏽的鏟子,也沒有被人使用過的痕跡。
這裡看上去根本沒有人來過,雷叔又停留了幾分鐘,然後退出房間,走出了地下室,回到安家,他確定剛剛小姐是在說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