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一座城池
我帶着新收的小弟圍着村子轉了一圈，冷汗流了四脖子。村子裡停滿了車，看不清有多少人。一會兒有孩子哭，一會兒有人咳嗽，不時還傳出叫罵聲。我回頭問道:“老四，老七。認識不?”
他倆頭搖的和撥浪鼓似得。
我道:“進村看看?”他倆比我還慫，直搖頭。哎，要是亮子他們在該多好。我們仨轉了回去，找到仇大。仇大道:“黃哥，你可回來了。怎麼樣?”大家都圍了上來。
我道:“村子裡全是人，裡面停滿了車，估計是外來戶。警惕性估計很高，我本來打算偷點兒東西，現在看看咱們還是繞道走吧。”我話音剛落，他們正想問呢。村子裡傳出了急促而密集的槍聲，緊接着，哭聲，求饒聲，叫罵聲聯成了一片。我趕緊尋了棵大樹隱蔽好，然後向村子裡望去。竟然有幾個人帶着槍從村子裡逃了出來，背後馬上就竄出來十幾個人追來。很快，頭裡的幾個人就鑽進了我們附近的林子。
“黃哥，怎麼辦?”仇大問。我看了看後面十幾個人分成了兩撥，一撥跟了進去，一撥估計是想繞道堵人的。
我道:“衝咱們來了四個，你們看?”
仇三道:“擼了，然後咱們走人。”我環視了一圈，看來都是這個意思。
我道:“一會兒各自看好各自的人，一人一個。我和仇小七等着補刀。”大家點點頭。這時，這四個人已經向我們摸進來了，手裡都拿着手電。仇大幾個人估計打慣了埋伏，又是夜裡，三兩下就把來的人撂倒了。
我道:“別弄死了，留個活口。”
仇大無奈道:“黃哥你事先也沒交代，都弄死了。”
仇三道:“我的也死了。”
我道:“有活的麼?”
仇二道:“我這個沒死。”
我們圍上去，這是個娃娃兵。看樣子才十五六，比李春禾都小。我拿刀頂在他脖子上道:“說，你們從哪裡來的?老實回答，我不想殺小孩。”
孩子頭一扭，不吭氣。我靠!還是個硬茬。仇三一巴掌抽在他臉上，小孩子的頭更硬了，咬着牙。藉着手電的光，小孩子死死瞪着我們。仇大伸出了刀，道:“黃哥，啥也問不出來。弄死算了。”
我道:“他們用能槍屠殺活人，我們就可以用刀殺這個娃娃?”我轉向這個娃娃道:“我們不殺你，現在響了槍，估計喪屍一會兒就來。把你捆這兒，你也是個死。你滾吧。”
說着我讓仇二鬆開他。娃娃死死盯着我，就是不走。我問道:“滾，別等我反悔。”
那娃娃道:“你真的不殺我?”日，這小子怎麼嗓音是個小姑娘。周圍的男人一聽聲音都笑了。他們一笑，這女娃娃的臉又繃上了。我踢了身邊的仇四一腳，都不笑了。我道:“快走，老子還有事。”
那娃娃道:“我一個人回去交代不清了。既然你們不殺我，我跟你們走。”
仇大道:“黃哥，這女娃娃不知道底細，我看弄死算逑。”
我道:“想跟着，就要說老實話。你叫什麼。”
娃娃道:“我叫柳依依。”
我道:“哪裡人，你們都是從哪裡來的。老大是誰，你們在追誰，爲什麼開槍殺人，一起說，我趕時間。”
小姑娘估計沒有聽清，支支吾吾道:“我是呂南人，發大水前，我們都住在一個體育場裡面。我們老大叫丁浪，家沒了以後，我們就開始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掃蕩，遇到老實的，老大就招安，凡是不聽話，他都下令開槍。”
我道“這不就是禽獸麼!你爲什麼跟着他!”
小姑娘道:“他把我們所有人都編成一伍一十的，跑一個，伍長槍斃，跑兩個，十長槍斃。伍長十長把我們都看的死死的。我們這裡幾乎全是死刑，大家都嚇住了。”
我道:“你們追的是誰。”
柳依依道:“前幾天，我們老大親自抓到一個女人，並搶了這女人的馬。老大覺得這女人能找到更多的馬，於是一路帶着她，並讓段斌大哥審問。也不知道爲什麼，段斌大哥竟然帶着幾個人趁亂跑了，老大讓我們來追。”
我道:“你們出來幾個!”
柳依依道:“一個十長，三個伍長，十幾個人。伍長讓你們弄了一個，那邊可能還有八~九個人。手裡都有傢伙。”
我對仇大道:“我們追上去，把那女人和什麼斌救下。然後再做打算。”
仇大道:“黃哥，是不是太冒險了?”
我道:“老子也眼紅那女人的馬!”
六個人四支槍，一水的五六半自動，子彈還能湊合夠用。我們循着斷斷續續的槍聲，追了一會兒，就聽見前面有人喊:“老子讓你們包抄!你們這幾個笨蛋怎麼從老子屁股後面跟上來了!”我們沒有說話，低着頭又走緊一點兒，我大喊道:“打!”一頓亂槍，前面的算是都報銷了。被追的那羣人也停下了，我讓仇大他們打掃戰場，一個人舉起手向前面那撥人走去。
一個男人的聲音喊道:“站住!”
我立定道:“朋友，追你的兩撥人我們已經替你們打發了。我們沒有惡意，別開槍。我們談談。”
一個女人的聲音道:“讓你的人退後，你一個人過來。”
我走過去，立馬就被兩個男人按倒了。他們看清了我的長相和打扮，女人道:“你是警察?”
我道:“不是，可我以前做夢都想當警察。呵呵。”
男人道:“少廢話，爲什麼幫我們。”
我道:“我在村子外面看到他們追你們，本來想埋伏了包抄你們的幾個，弄兩把槍就走。結果抓住個舌頭一問，追你們的人也不多，所以就發揚一下風格吧。”
女人道:“既然是你們救了我，我自當報答你們。實話告訴你，你救了我算是上輩子積了大德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帶上你的人，跟我走吧。”
我道:“美女，你好大的口氣。你是誰啊!是市長還是局長啊!”
女人道:“跟我回家，你就知道我的能耐了。”
我們十幾個人，將信將疑的跟着這個女人在山裡走了一夜。又累又餓，翻過一道山樑之後，我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一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