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的感覺是:你不甘心受到傷害,但偏偏隨時都會受到傷害,而且任何人都可以輕易傷害到你。,
逃亡絕對不是好玩的。
xx先生曾經聽過一個逃犯說過他逃亡的故事:如果能夠不逃亡,寧願去死,也不要逃亡。一旦逃亡,就要失去自己,忘了自己,沒有了自己…。試想,人在世間,已當不成了一個“人”,他還能做什麼?風聲鶴唳,杯弓蛇影,吃盡苦中苦,尚有苦上苦,那種日子本就不是人過的。
可是此際xx先生不得不逃亡。他所揹負的是聯邦大統領親自下達的最高通緝,無論生死。他是在和整個聯邦殖民地對抗。雖然早就知道這次調查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難,但是他的確沒有想到,這次他面臨的是全聯邦的搜捕。高額信用點懸賞,無論死活。
消息傳到了監察部,聯邦監察部的老大幕僚長頓時暴跳如雷。大聲指責這是軍部打擊監察部的又一次陰謀。甚至親自會見大統領希風,希望能夠得到對此事的完全調查權。監察部的人出事,只能有監察部的人調查。
但是他得到的回答卻是,此事涉及機密,聯邦監察部最好要避嫌,不宜涉入此案。在和希風的一次密會之後,幕僚長面色陰沉地回到了監察部。回來之後立刻下了封口令。有關xx先生的一切資料全部封存,移交其他的調查機構。任何人不得再次談論有關xx先生的一切。
大統領希風的這次表態讓很多人震驚和無法理解,一直以來,幕僚長都是大統領希風的一條忠犬。可以說最受大統領的信任,這次是到底怎麼回事?這個xx到底犯了什麼事?
殺人?別開玩笑了,整個聯邦都知道,監察部的人有殺人執照。可以在任何情況下殺人而不負責任。這本來也是聯邦監察部臭名昭著,人見人怕的原因。再說,監察部上下都知道xx先生是個極度自律的人。這個人雖然冷酷,但從不濫殺。
但是隨着調查的深入,一些東西逐漸浮出了水面,各種各樣的證據都在指向xx先生。就連他原本的同事們在震驚之餘,也默默接受了這個事實。!證據確鑿,潛入聯邦禁區,數個守衛死亡,一個無辜的老人被亂槍射死。彈道已經確認爲xx的那把槍。
至於他爲什麼要深夜潛入聯邦數據中心,殺死數名守衛和一個看門的老頭?卻無人能夠回答。根據官方的描述,此人很可能是某個反聯邦組織成員,深夜侵入數據中心是爲了製造某種恐怖事件。好在無畏的聯邦監察部及時發現了這個潛入內部的奸細,挫敗了此人的陰謀。於是這個危險分子只得放棄犯罪,連殺數人之後倉惶逃竄。
不管這個故事有多少個版本,又有多少人相信。但監察部的官方發言人就是這麼說的,至於其他人信不信他無權干涉,他是相信了。監察部酷吏冷淡橫暴的目光中,又有幾個人敢直言不信?難道不怕被監察部帶去喝咖啡麼?
這起監察部高級探員殺人事件僅僅被聯邦市民們熱議了幾周,就再無音訊。沒有人能夠發現這個危險的逃犯xx先生的行蹤,因爲最擅長追捕的專家,通常也最善於逃避追捕。於是xx先生如同人間蒸發,再無音訊。
至少在表面上,聯邦殖民地高層最關心的也不是這個逃犯,而是一個太空中的建設工程。
將岸此時正坐在闇星基地寬敞的辦公桌前,喝着昂貴的殖民地咖啡,聽取着工程人員的報告。
“將軍,我們的速度已經非常快了。比預計的工期提前的五分之一,但是高強度的工作和經常加班並不利於工作人員的狀態。跳躍點充能站的構建是一個相當複雜的工程,我們不能犧牲任何的質量去換取工程進度。”工程人員低着頭道。
“我不是工人,不懂慢工出細活。我只是一個軍人,只懂兵貴神速。”將岸淡淡地道,“我也想提醒你一句,你雖然不屬於聯邦的戰鬥序列,但你依然是聯邦軍的工程部隊主管,你也是軍人。我供應你足夠的材料,允許你抽調任何殖民區的技術人員,甚至把整個聯邦最後的能源晶體擠出來給你,並不是爲了聽你解釋施工難度的。”
雖然艦艇上的冷氣足夠大,但是工程部主管額頭的汗水還是躺了下來。他強行振起精神道,“是的,將軍。我再想想辦法,或許我可以在抽調一部分人手和工程艦艇。”
將岸淡淡地道,“對工期要求的苛刻並不是我的本意,而是來自星宮的命令。你或許認爲我是在逼你。但是我是在相信你可以辦到的前提下才逼你的,現在做給我看,證明我沒有看錯你。”
“是的,將軍。”工程部主管立刻敬禮。
“去!大統領希望抓緊一切可以抓緊的時間。記住,這是我們迴歸家園的第一步。”將岸回禮道。
工程部主管離開之後,將岸看着監視器傳來的圖像。十三號跳躍點的構建已經完成了大部分,太空中巨大的圓環狀建築閃爍着銀色的金屬光芒。
他又看向了火星,暗紅色的火星表面凹凸不平,遍佈了隕石坑的痕跡。只有一塊相對平整而規則的形狀,那就是聯邦殖民地,大災變時期保存了數十萬人生命的地方。再過一段日子,這個地方將和聯邦的大統領一起化爲灰燼。將岸突然感覺心裡有一種失落感。他不糾結這麼做的正確性,他只是強迫自己相信應該這麼做。
“但願這個小混蛋能把天痞他們帶出這個絕地。”將岸的心裡微微一嘆。
在火星殖民地的第九區,身爲殖民區總長的林甲正在毫無廉恥地耍無賴。“除非你答應陪我去旅遊。否則我就不離開。”林甲一屁股坐在繁花的實驗臺上。他已經勸了繁花幾天了,但是繁花一直不肯離開。
繁花頭痛地看着林甲道:“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等我把這個實驗做完。這個實驗的數據很重要,它關係到一種低成本的藥物製劑。你知道它對地球上飽受輻射病困擾的人類來說,意味着什麼嗎?意味着很多人可以得到有效的救治。這是我的工作。”
林甲眼珠一轉道,“那麼,我們回地球好不好?你可以找個輻射病人試試臨牀效果。你不是很想幫助那裡的人們麼?你老是躲在實驗室,這麼能幫助得了他們?”
“林甲,我是認真的。我的地球考察任務已經結束。我已經取得了很多樣本和輻射源,我現在要做的是開發……”
“不不,地球人民已經飽受困擾。這種困擾不是身體而是內心,是精神。他們現在需要的就是像你這樣的女性,只要你展露你迷人的微笑。以一種友好的態度去接觸他們,就是對他們最大的幫助。而不是自以爲救世主的殖民者,冷着臉甩下幾顆藥丸。至少我覺得以前的你就不如你現在可愛。”林甲涎着臉笑道。
繁花皺起了秀麗的眉毛,“林甲,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爲什麼突然要和我回地球?”
“有嗎,哪有?我覺得不突然啊,我覺得這是很正常的要求嘛。你不是我女朋友嘛?呃,據說兩個人一起旅遊有助於增加感情。”林甲有些做賊心虛地道。
“不對,我總感覺你笑得很古怪。你到底有什麼事情瞞着我?”繁花瞪着林甲道。
林甲哈哈一笑道:“你看你又多疑了,我哪有事情會瞞你?如果你不想回地球也行,你陪我去太空玩玩。我有一個朋友在太空裡有個很大的基地,非常好玩。還有很多熟人在那裡。你還記不記得臥龍嘯?對了,還有天痞和田十。我們就是因爲他們才認識的。去見見老朋友總沒有什麼不妥?”
繁花警覺道:“你到底怎麼回事……”她的話還沒說完,門外突然傳來幾聲敲門聲。林甲連忙轉移話題,跑過去開門。門外進來的是林甲的衛兵,他看了一眼繁花,低聲在林甲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聽了衛兵的彙報,林甲的臉色漸漸變得有些不自然。最終他嘆息了一聲點點頭,示意衛兵先出去。衛兵很有禮貌地走了出去,關上了研究室的門。林甲的臉色有些少見的鄭重,他走到了繁花的身邊沉聲道:“繁花,一週之內你必須離開聯邦殖民地。”
“爲什麼?”繁花奇道,“你跟我這磨嘰了好幾天,一會兒要旅遊,一會兒要去看朋友,就是爲了讓我離開殖民地?”
林甲用力的點點頭,沉聲道:“你儘量做好準備,我會通知人接你。你必須在一週之內離開殖民地,至於什麼時候回來,至少要在一個月之後。”
“如果我不走呢?”繁花道。
“我會綁票的。”林甲淡淡地道,“我的那幫朋友很適合幹這樣的事情。本來我想陪你一起走的,現在已經太晚了。希風命令我去殖民地中心區,兼任中心區總長。所以我不能走了,我只要一走就會引起他們的疑心,會壞了整個計劃。但是你沒必要冒風險,你必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