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張鬼牌

說起睡覺,現在是升級了。辦公室不能當臥室用,店長從醫院那邊找了一名空間異能者,在洗衣店的一個空地方里再變出一個房間。

景涼睡在離門邊最近的地方,接着是我,然後是語音和程式,再後是然藥和若憶、絃樂弦意,銀河在窗邊。你問程序?他在樓上的密室逃脫遊戲那邊,因爲那裡有牀,雖然以前是鬼屋場景裡的道具。

每個人都有CP連銀河都勉強算是找到了……雖然銀河十六歲語音二十歲,但是這不是重點。我每天早上起牀都能受到一萬點暴擊。想趴在牀上不起來工作。雖然本來工作時間就不長。我在牀上翻滾翻滾再翻滾。——好吧,最後我還是起來了的。

店長先穿好衣服,去設定家政機器人。我趴在桌上,腦內循環一萬次“不想幹活不想幹活不想幹活”。景涼把事情搞定,坐在我旁邊看着空氣發呆。

“店長。”

“嗯?”

咳,真好聽……太好聽了。

說了這麼多話,景涼始終說“嗯”說得最順口,一個簡單的音節能被聲音好聽的景涼說出一千種韻味。稍微下沉是應聲,跳得很快又輕的音調是敷衍,拖長了尾音就是自帶省略號代表她在思考,像這樣的問句呢——犯規咯。

店長聲音太悅耳了QAQ,叫人不能自拔,極度適合去演那些話少然而色氣的角色。

“……早餐吃什麼?”

千言萬語就只剩下了這麼一句,那種直擊靈魂的感覺讓我整個人都焉了,再也想不起來自己本來要說的話。

“昨天。”

“啊?”

“嗯,對。”

昨天正在工作的時候突然有人開始討論這個問題,然後鬧得不可開交,最後就是投票解決的。很幸運大家認同了我的口味,雖然只是普通的中式早餐。傳統飯菜什麼的。不過所有人好像都很久沒吃過了。

談起吃飯,我發現景涼的行爲準則在這個時代簡直好到爆表。她習慣先吃兩口白飯,等其他人夾完第一輪菜再去夾,從來不夾離自己太遠的菜,在菜葉和菜梗分開的時候,多半會吃菜梗,大多數時候菜梗都是被我們倆還有程序程式清乾淨的。

這是應該的,但我越發好奇店長以前是幹什麼的了。

我趴在桌子上開腦洞,景涼在桌邊安靜一會兒之後,就又拿起書開始看。我聽到翻頁的聲音,店長看書一向很快,就算爲了享受閱讀的過程而放緩了節奏,也還是很快。店長並不是一目十行看到大段大段文字就直接跳過,然後總是錯過細節的類型。

因爲我有次和店長一起看某個作者的書,那個作者特別擅長用細節埋伏筆,後記的第一句話就是“要用什麼方式看我的書是你的權利,但同時我用什麼方式凌虐你們也是我的權利”言下之意就是我樂意,你們管不着——簡直嘲諷出境界來了!

但是景涼比我淡定很多,在伏筆掀開的時候一點反應都沒有。還能解釋給我聽類似的奇怪伏筆,甚至稍微推敲了一下真相,更可怕的是她大多說對了。最後甚至總結“伏筆很細,但是這個作者知道沒人會注意這些東西,所以一般不會特別用心,令伏筆的畫風非常奇怪,很容易就能認出來”。

更加可怕的是,景涼並不喜歡看書。似乎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她喜歡的。她最常敲鍵盤折騰代碼,但看得出那只是一種習慣,雖然可能因爲做慣了有那麼一點點好感,但絕對不是她的興趣。

至於分析人類性格——這種東西怎麼能說是興趣啊,不要把店長說得像個會在街邊偷拍別人的變態好嗎?

我覺得景涼多半是有隱藏職業的,甚至可能洗衣店這活本來就是她的副業而已。但是她不想說,所以我也不問。這不是重點,反正那不是我關注的重點。

我坐起來,機器還在運作,能聽到細微的發電聲。

景涼在看書。低着頭,翻頁的手指頓了一下,似乎意識到我在看她,但她沒有太大反應,繼續看。按道理說愛看書的人眼睛會特別沉靜,可是店長沒有,她的眼神只會讓人想起“無機質”這個詞語。

那種態度,彷彿是放棄了很重要的東西,只爲能活下去一樣。我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可是景涼是放棄了什麼呢?是什麼纔會令一個人失去所有表情和看法,就像是被神囚禁在無形的監獄中,用無形的繩子捆綁着手腳,最後再也不懂怎麼說出自己的觀點,表達自己內心的一切。

我突然想到一句話,是三年前在網上流行起來的。

“如果靈魂所受的傷會具現於身體,那我一定早就四肢不全傷口流膿發炎,苟延殘喘遍體鱗傷,只是剩了一具身體,在這條名爲人生的道路上掙扎。”

可是沒有。每個人所受的傷都不能體現在身體上,我們還在強顏歡笑,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禁不住要想,景涼所受的傷到底是什麼?有些東西,不是能說給旁人聽的,即使你已經用盡全身力氣呼救,最後會駐足觀看的人,也許也只是覺得你呼救的姿態挺好笑而已。

好吧,我知道這樣想不對啦。

景涼翻過一頁書。在寧靜的空間中,紙張掀動的聲音無比清晰。如果在鬧市,你絕對體現不到這種安靜得和塵世隔絕差不多的感覺。景涼的手很白,可是無法掩蓋手腕那裡深色的瘀痕,那是長期打鍵盤還沒有治療的人會有的傷。

再往上看——手臂的傷口已經痊癒,白襯衫有點透,但是已經看不到底下的疤。看書的姿態有點不對勁,店長挺直背了,可是矯枉過正,看起來反而有點太正經;洗練的黑色長髮裡仔細找,竟然已經能找到白髮;

這是典型未老先衰的症狀,而店長不在意,要麼就是這情況持續太久,她懶得管,還是她已經心力交瘁,根本沒注意到這件事?耳朵裡有耳洞,只有單邊,但可能是因爲景涼只撩起了半邊頭髮。但沒有耳環,耳洞就那麼空空洞洞地擱在那,看起來非常孤單。這個可能性太多了,先不去管。

一切都很平靜,看似正常,可是隻要你用心觀察,就看得出來。我知道這樣想很深井冰,但面癱本來就不是什麼正常的屬性。

景涼注意到我的視線,擡起頭,然後我們都僵住了。看着對方,有點不知所措。

更——更安靜了怎麼辦——!

我別開視線,正看見旁邊機器的紅燈在閃,我感覺簡直像是找到了救星,我開口:“好久啊。”

……這下我也開始話少了QAQ,但並不是因爲某種心靈創傷,而是不知道該講什麼啊。

景涼反應慢半拍,頃刻她順着我的視線望過去,隨後道:“嗯,材料多。”

就在景涼說完這句話之後,機器叮一聲響,正好是平常其他人起牀的那個點。我鬆一口氣:“我去喊其他人起牀。”雖然他們全都有鬧鐘。

景涼點頭,我轉身進房間。然後一天又要開始了,大家揉着眼睛去梳洗,我去幫店長鋪桌。我突然對副店長這個身份有了新的認識——景涼是店長,我是副店長。雖然最開始的見面和要求充滿了隨意和不確定性,但我是認真的。

雖然不知道你受過什麼傷,但是,我想陪伴着這樣的你,直到一切結束,直到生活可以重新開始,直到我有機會能瞭解景涼這個人爲止——無論是以怎樣的身份。畢竟,現在我們也已經算是朋友了。

“店長。”

“嗯?”

“今天我們要做什麼?”

——明明只是和最開始差不多的對話,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好像被賦予了全新的定義。

——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今天起晚了……七點半才爬起來,一看時間簡直驚恐。晚了一些,抱歉。

關於景涼的劇透:

景涼的人設,就是沒有人設。

關於風景的劇透:

冬季篇有**,大概在三十八章到四十二章左右。

第二十七張鬼牌第三十五張鬼牌第十七張鬼牌第四十二張鬼牌第四十五張鬼牌第五十二張鬼牌第十六張鬼牌第二十四張鬼牌第十三張鬼牌第十一張鬼牌第四十張鬼牌第三十一張鬼牌第四十七張鬼牌第三十一張鬼牌第八張鬼牌第十四張鬼牌第三十九張鬼牌第四十八張鬼牌第二張鬼牌第四十八張鬼牌第十七張鬼牌第四十五張鬼牌第五十三張鬼牌第二十六張鬼牌第二十張鬼牌第一張鬼牌第三十二張鬼牌第三十二張鬼牌第十一張鬼牌第四十六張鬼牌第二十八張鬼牌第十九張鬼牌第二十二張鬼牌第十三張鬼牌第八張鬼牌第十三張鬼牌第七張鬼牌第十二張鬼牌第四十四張鬼牌第二十四張鬼牌第十四張鬼牌第四十四張鬼牌第三十三張鬼牌第十三張鬼牌第四張鬼牌第五十三張鬼牌第三十五張鬼牌第四張鬼牌第二張鬼牌第四十三張鬼牌第五十二張鬼牌第五十張鬼牌第十五張鬼牌第六張鬼牌第三十張鬼牌第二十張鬼牌第四十二張鬼牌第四十八張鬼牌第三十八張鬼牌第四十張鬼牌第十二張鬼牌第十八張鬼牌第六張鬼牌第三十三張鬼牌第一張鬼牌第十二張鬼牌第四十六張鬼牌第六張鬼牌第三十三張鬼牌第二十八張鬼牌第九張鬼牌第二十一張鬼牌第四張鬼牌第二十張鬼牌第六張鬼牌第五張鬼牌第三十三張鬼牌第二十六張鬼牌第三十六張鬼牌第四十三張鬼牌第十七張鬼牌第三十二張鬼牌第十六張鬼牌第三十八張鬼牌第二十九張鬼牌第十三張鬼牌第四十八張鬼牌第二十二張鬼牌第五張鬼牌第二十六張鬼牌第十八張鬼牌第九張鬼牌第十四張鬼牌第二十一張鬼牌第五十張鬼牌第三十張鬼牌第十四張鬼牌第四十七張鬼牌
第二十七張鬼牌第三十五張鬼牌第十七張鬼牌第四十二張鬼牌第四十五張鬼牌第五十二張鬼牌第十六張鬼牌第二十四張鬼牌第十三張鬼牌第十一張鬼牌第四十張鬼牌第三十一張鬼牌第四十七張鬼牌第三十一張鬼牌第八張鬼牌第十四張鬼牌第三十九張鬼牌第四十八張鬼牌第二張鬼牌第四十八張鬼牌第十七張鬼牌第四十五張鬼牌第五十三張鬼牌第二十六張鬼牌第二十張鬼牌第一張鬼牌第三十二張鬼牌第三十二張鬼牌第十一張鬼牌第四十六張鬼牌第二十八張鬼牌第十九張鬼牌第二十二張鬼牌第十三張鬼牌第八張鬼牌第十三張鬼牌第七張鬼牌第十二張鬼牌第四十四張鬼牌第二十四張鬼牌第十四張鬼牌第四十四張鬼牌第三十三張鬼牌第十三張鬼牌第四張鬼牌第五十三張鬼牌第三十五張鬼牌第四張鬼牌第二張鬼牌第四十三張鬼牌第五十二張鬼牌第五十張鬼牌第十五張鬼牌第六張鬼牌第三十張鬼牌第二十張鬼牌第四十二張鬼牌第四十八張鬼牌第三十八張鬼牌第四十張鬼牌第十二張鬼牌第十八張鬼牌第六張鬼牌第三十三張鬼牌第一張鬼牌第十二張鬼牌第四十六張鬼牌第六張鬼牌第三十三張鬼牌第二十八張鬼牌第九張鬼牌第二十一張鬼牌第四張鬼牌第二十張鬼牌第六張鬼牌第五張鬼牌第三十三張鬼牌第二十六張鬼牌第三十六張鬼牌第四十三張鬼牌第十七張鬼牌第三十二張鬼牌第十六張鬼牌第三十八張鬼牌第二十九張鬼牌第十三張鬼牌第四十八張鬼牌第二十二張鬼牌第五張鬼牌第二十六張鬼牌第十八張鬼牌第九張鬼牌第十四張鬼牌第二十一張鬼牌第五十張鬼牌第三十張鬼牌第十四張鬼牌第四十七張鬼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