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我想着凌晨時和老警察的劇鬥,已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現在雖然已經吃飽喝足,假使來個十幾二十頭喪屍,又該怎麼對付?

現在是下午三時五十分。夜,正一秒一秒逼近。

李真道:“平常時候,我們都躲在辦公室裡,把門鎖好,喪屍倒也不爬上來的。今晚不如也這麼辦。”

“吃的呢?”

他呆了一呆,道:“今早已經把最後一點食物吃光了,可是……躲着,總比出去被喪屍吃掉來得好吧?”

我想了想,如果沒有別的辦法,也只有先在這裡躲避了,可是到了明天,總要想辦法出去,否則只怕要活活餓死了。

除非,救援的人能夠及早發現我們。

臨州發生瞭如此恐怖的災難,政府方面絕不會袖手不管,也許,軍隊已經在開赴臨州的途中了吧?

可是,等他們到達臨州,和上百萬喪屍展開激戰,我們是否早就餓死了呢?

更何況公司方面既然定下這樣的計策,必定早就安排好了對抗政府軍的計劃。公司的勢力,難道便不會滲透到軍中麼?

我想來想去,忽然想到一件事,問李真道:“這裡沒有通訊器材?你們的手機呢?”

他搖頭苦笑道:“手機都沒有訊號,電話全都斷線,網絡也全被切斷了,最大的問題是,早就斷電了。就算有通訊器材也沒有電啊,除非是有自備發電機了。哈哈,這回想吃牢飯也沒有腦袋吃了,哈!”

“真的全都沒有?”

他低頭思考一陣,道:“有倒是還有一個,不過不頂事。就放在市長辦公桌左邊第一個抽屜裡,是警衛使用的對講機,只接收得到警方專用的頻道,範圍是周圍三公里之內。前兩日,還有附近警局的消息,可是昨天開始就什麼聲音都沒有了。那些警察,怕是也死光了。”

我從辦公桌裡取出對講機,這玩意兒有手榴彈那麼沉,模樣很古舊,看得出來是皮實的軍用品,一共分了九個頻道,無論扭到哪一個,都只是發出了沙沙的響聲。

“喂,有人嗎?這裡是市政府,這裡有倖存者!完了。”

沒有人回答,只是在某個頻道,似乎聽到了赫赫的喘氣聲,也許是死人在呼吸。

我把對講機擱在桌上,心底微微有些失望。辦公室的大門忽然“砰“地一聲撞上,嚇得李真從沙發上跳了下來。

“老……老方,再給顆煙吧。”

我看着他諂媚的臉,忽然覺得有些可憐,不但給了他一根菸,還搭了一包營養劑。

我們對坐着默默抽菸,他吸着營養劑,僵笑道:“老方,你真是個好人。”

我哼了一聲,沒有搭話。

“假若咱們真能出去,嘿嘿,我一定會報答你的,不說假話!我在,我在外邊還有些錢,足夠順順安安地過一輩子了。現在啊,我也想通了,做人,哪裡需要貪那麼多東西呢?貪東貪西,到頭來,小命也要不保!還不如到國外,舒舒服服地過了下半輩子……”

我心底十分鄙夷這人,他見我沉默不語,以爲我是心動了,擠到身邊坐下,道:“我跟你說老方,咱們現在可算是患難兄弟了。你這人有能力,有手腕,有膽子,這我是看得出來的。以後咱們去國外,我出本錢,交由你運作,一同賺大錢,豈不快活?唉,老天爺總不會待我如此壞的,總要留條路給人走走。”

我正要甩開他搭在肩上的手,對講機裡忽然傳出一聲清晰的咳嗽聲。

我和李真同時撲了上去,一同搶到對講機。沒料到兩人的力道相反,對講機在手裡一滑,跌到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這聲音,好似一柄鐵錘在胸口狠狠砸了一記,五臟六腑都被砸裂。

四隻眼睛死死盯住地上的對講機,簡直不敢呼吸。

可是對講機裡,又沒有聲音了。

我擡頭看看李真,以口形問道:“是有聲音麼?”

他的鼻尖掛着一粒豆大的汗珠,頭一點,便滾了下來。

我們注視良久,對講機裡再不發出聲音。

摔壞了麼?

李真抹了抹臉上的油汗,又看了看我,顫抖着伸出手,想要撿起對講機。

他的手剛剛觸到對講機,裡面卻又有人道:“喂?”嚇得他好似觸電,把手縮了回去。

我一把抄起對講機,道:“有人!”

那邊的人也許沒料到還有幸存者吧?沉默了好半天,又道:“你在哪裡?多少人?哪個分局的?完畢。”

我道:“我們在市政府,有兩個人,不是警察,沒有人受傷,不過沒有食物和水了。你們是哪裡?完畢。”

那邊的人道:“我們是省部特種武裝警察總隊的, 你們還能支撐下去嗎?完畢。”

我道:“現在沒有危險,不過入了夜就難說了。完畢。”

那人道:“你們等着,過一個小時會有車。完畢。”

“明白,謝謝,謝謝。”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道:“到時再聯繫,請不要關閉對講機,堅持下去!完畢。”

我把對講機小心地塞進腰包,對李真笑了一笑,道:“你都聽見了?”

他張大了嘴,笑得人都折起了來,也說不出話。

我雖然心裡高興,可是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即便有了特警的幫助,恐怕也難以逃出城市。更何況那警察說要過一個鐘頭纔來,那時候,天該是已經黑下來了吧?

正想着,窗外忽然亮了一亮,豁下數道閃電,接着便傳來一陣悶雷。踱到窗口看時,只見天邊一片白雲,已經被黑壓壓的烏雲吞噬了。那烏雲裡好似藏着幾萬頭野牛,卷着蹄子在天空中亂奔,不一會兒便踏過了大半個天空。雷一個接一個地炸下來,一直炸到人的心裡。

太陽,早不知去了哪裡。

這時候正是梅雨季節的尾巴,一連幾天下雨,也是有的。不知什麼時候,豆大的雨點已經打在玻璃窗上,留下無數道印跡。

混沌的大雨當中,我突然發現有個小黑點,在遠處的街上蹣跚而行。

那是個人麼?可是又不像,這個時候,會有人敢明目張膽地在大街上游蕩嗎?

李真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背後,壓着聲音道:“是殭屍。”

我心底泛起一陣寒意,好似雨氣侵入了身體,浸透骨髓。

“太陽落山,殭屍也都出來活動了。”

我們只是說了這兩句話,視野裡已經出現了不少黑點,都在蠕蠕而動。就連市政府廣場中,也不知從哪裡鑽出了十幾頭渾身腐爛的喪屍,沒頭沒腦地遊蕩着。他們似是毫無知覺,偶爾碰在一起,立刻相互撕咬起來。

“什麼時候了?”

“四點四十分。”

我猶豫了一會兒,抽出一柄裝滿子彈的手槍,反手遞給李真。

“會使嗎?”

“我也當過兵。”

他捏住了槍,我卻還沒放手,盯着他的眼睛,道:“聽着,雜碎。我一直沒有改變對你的看法,如有可能,我甚至想親手宰了你。不要給我機會。”

他點了點頭,笑得比哭還難看。

“記得節省子彈,至少留給自己一顆。”

這時,對講機裡傳來了聲音:“我們還有兩分鐘路程,請報告你們的詳細位置。完畢。”

他們不是要過一個鐘頭麼?怎麼這麼快?我心中一喜,抓起對講機,道:“我們在市政府主樓門口,這裡有一個大廣場,前面有十來頭喪屍。完畢。”

“明白,注意隱蔽,我們就到。完畢。”

我左手抓起斧子,最後一次檢查了身上的槍械,對李真道:“走啊!”

他拉開了辦公室的門,我們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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