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光了?這纔多久!怎麼可能!”從田所口中聽到這個答案的金立克,臉上震驚溢於言表,手裡的手槍差點都沒有拿穩。
“額……可能是我誇張了一點,但我跑的時候,避難所已經被攻破異種已經大開殺戒,我估計情況不會比我說的好到哪裡去。
對了,我估計不久之後,那些其他逃難的傢伙,還有異種們就要到這裡了——我能和他們斷層拉開,是因爲我第一跑的早,第二我把避難所的車開走了,不然哪裡能把異種和其他人甩在那麼後面!
咱們這個避難所實力怎麼樣?要是不行的話,趕緊跑吧!我估計其他逃難的人和異種快來了,畢竟雖然我開車,但是西八,這地震之災把摧毀的太糟糕了,我開了沒多久就拋錨了,剩下的還是用腿跑的!所以拉開了,但是沒有完全拉開!”
田所微微一頓後,想起了這關鍵的要點,趕忙解釋。
詢問實力的同時,耳聽爲虛,眼見爲實,田所餘光打量着這個避難所的內部,想要查看成份,隨後有些失望。
從圍牆後的基建可以看得出來,這個避難所發展的也不太好,似乎……還不如自己原本的‘奇蹟’避難所。
自己難不成是下了賊船,又入狼窩?
聽到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全死光了’後,金立克微微鬆了一口氣。
只要異種沒有誇張到這個程度就好,不然實在是太絕望了。
隨後有些惱火這個傢伙的誇大其詞,聲音有些陰沉發狠的說:
“把你們那邊發生了什麼,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只要絕對真實的事實,不要有任何其他花裡胡哨的點綴!”
“等一下!我這裡有錄像!西八!真是諷刺,我們低估了異種,這本來是準備記錄下人類抗擊異種成功的輝煌時刻,順便靠視頻加深對異種研究,方便後續更好的戰鬥的,結果沒想到成爲了大家的遺照!
對異種研究的任務,倒是可以交給你們。”
田所聞言從書包裡翻出了一個外表看起來有些破舊的錄像機,有些懊惱的揉着自己的眉心。
“先別放,跟我走!”金立克知道事態緊急,現在自己和眼前這個傢伙私聊,等會自己和他還要和避難所的其他‘高層’們進行一遍解釋,與其浪費時間,不如直接將田所帶到那些人面前,一起解釋和描述,節省時間。
……
當田所被金立克帶到一個除了牆壁有些許裂紋,整體還保持良好的房間沒過多久後,陸陸續續有人開始進來,並帶着審視的目光打量着他。
這讓田所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囚犯。
而當一個健壯的男子走進來之後,其他人自覺的讓開了道路,甚至還微微彎腰保持着鞠躬的狀態,田所在天災紀元之前也是一個打工人,哪裡不熟悉這套棒抄經典的階級服從動作,立刻就區分出了誰是這裡的老大。
於是田所立刻面朝着對方,帶着討好的笑容,就差把諂媚寫在臉上了。
雖然這個避難所看起來不咋地,但自己要是擺臉色,那就是純粹在找死,田所可不想這樣死在這裡。
“我是‘存活’避難所的所長,李月明。”果不其然,對方如此開口說道,不過沒等田所再進行一次自我介紹,李月明立刻用不容置喙的語氣接着說:
“你是從原本四號避難所來的?還有你們面對異種的視頻?現在,播給我看。”
對方甚至有備而來,帶來了一個還能用的筆記本和傳輸線,這樣至少所有人不用擠在錄像機前那點大小的屏幕上觀看。
田所很快就調出了視頻,並且直接找到了比較關鍵的部分開始播放。
……
畫面裡先是什麼人都沒有,只有一片此時棒抄隨處可見的廢土,但對話的聲音從畫面之外傳了進來:
“這都中午了,怎麼還看不見異種的蹤跡啊,該不會已經被那邊的避難所人殺光了吧?”
“那「異石」不是全被他們搜刮走了嗎?我們準備了這麼久不會只等來了寂寞吧?阿西,實在不行,我們過段時間直接殺過去,把他們在這段時間蒐集的「異石」全部搶走,坐收漁翁之利吧,哈哈。”
鏡頭開始偏移,先是田所的臉出現了一瞬,隨後則是一堆手持着各種武器,有槍械、土炮,但是也有粗糙的類似鋼棍、鐵鍬等冷兵器的一排人。
“我們四號避難所在一週前就在準備和異種戰鬥了,當時大家都認同一個理論,在人類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面對異種之災,都能堅持這麼久。
而當時我們能有多少人?又能有多少武器?所以異種一定很弱很弱,我們只要有所準備,就一定能勝利,將敵人變成我們成長的資糧——畢竟大家從天災紀元之前開始,就一直這麼想的。
所以大家都比較自信,現在想想,媽的,一羣蠢貨!”田所在播放視頻的時候解釋着。
“先別笑了,有東西來了。”視頻裡這個時候,一個人打斷了大家的調侃,眯着眼睛看着前方。
衆人隨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赫然發現在視線的盡頭,幾隻海洋系異種的身影出現,此刻正‘一蹦一跳’,時不時的攀爬在周圍的廢墟之上,甚至開始翻找這些廢墟。
“阿西,這就是異種嗎?這是在找人類嗎?先隱蔽!”剛剛還在嘲諷異種的一羣人,現在見面的時刻,立刻當成了縮頭烏龜,躲在了這一週時間裡壘起的戰壕後方,小心翼翼的窺探着異種。
戰壕之後還有避難所的圍牆,到時候打不過還能跑。
“哪裡有這麼找人類的,翻找廢墟是鬧哪樣,我們人還能藏在這下面嗎?這異種感覺智商有些低的離譜。”有人看着異種的動作,忍不住的吐槽道。
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他說的沒錯。
因爲視野裡沒有找到人類的蹤跡,這爲數不多的異種們看起來漫無目的遊蕩着,看見什麼它們可以進入的小空間,都會進去鑽一鑽。
行動上刻板的‘代碼’,讓現在的異種在見不到人類的時候,行爲極爲怪異和愚蠢。
“真是比哥布林還要醜陋的生物,不過個子倒是差不多。這羣傢伙怎麼比外面避難所的人還要先到這裡?總不可能是人都已經死光了吧?就這麼幾隻,能把他們都解決掉?感覺和我們想象的有區別啊?還是他們太廢物了?”
有人問道。
“碰!”
因爲距離過近,槍聲顯得震耳欲聾,所有人都被嚇了一大跳。
“阿西,你在幹什麼?!嚇死老子了!你在找死嗎!”衆人立刻將視線看向開槍的那個傢伙,一個面容粗獷的男人。
然而對方卻毫不在意,頭努了努前方,笑着說道:
“我就說吧,異種這東西弱的要死,沒打中頭的一槍,就這樣死了。”
衆人聞言,又將視線看了過去,只見剛剛他的一發子彈的確命中了一隻異種,現在那隻異種已經倒在了地上,渾身開始了抽搐,眼看就要死去。
但其他原本朝着不同方向緩慢前進的異種們,這個時候齊刷刷的將視線看向了槍聲傳來的方向。
沒有異種在意正在死去的同類,甚至有異種直接踩踏着對方還未死透的身體,開始朝着聲音的方向行走,想要一探究竟。
“媽的!那你也不能這樣就開槍啊!你看,直接暴露了我們的位置啊!”還是有人不滿的說道。“一羣膽小鬼,暴露了就暴露了,那你們就看好我是怎麼解決這羣傢伙的吧!我一個人都可以!”成爲了避難所裡第一個親手殺死異種的存在,此刻的男人無比的自信,並且感覺自己的行爲,足以載入人類史冊。
他直接將身體探出了戰壕,開始對着這些異種們傾斜手中的彈藥。
“噠噠噠噠噠!”在接連的槍聲中,又有幾隻渾身遍佈彈孔的異種,倒在了地上,血肉崩解。
當然,不知恐懼的異種,雖然只剩下了幾隻,但是在看到男人,確定是人類之後,發出了興奮的長嘯,從行走轉變爲大跳步的奔跑。
“草,沒子彈了。”男子手中的槍發出空敲的聲音,他有些無語的說道。
但是卻拒絕了周圍人遞出的子彈,反而是拿過了一人手中的長刀:“一羣孬種,都只剩一隻了,這樣的傢伙,用子彈都是浪費。”
原來此時的異種還能動彈的已經只剩下了一隻,男人直接越過了戰壕,提着刀衝了過去。
在其他人不安的視線當中,長嘯的異種揮舞着利爪向着男人高高躍起,然而男人只是用力的揮刀一刺,這刀便輕而易舉的貫穿進了異種的身體。
利爪再鋒利,碰不到人類也是白搭。
“脆弱不堪!”
“哈哈哈哈,這就是異種嗎?這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弱小吧!”
男人將長刀上的異種砸在了地上,雖然嘴上的話語很囂張,但是手卻很穩健且從心的在異種的身上補了十幾刀,確定異種沒法‘復活’之後,才腳踩着異種的屍體,高高的舉起長刀,仰天大笑。
甚至還有空扭頭擺pose:“田所,記錄下我的英姿了嗎?”
“記、記錄了!”
原本躲在戰壕後的衆人,看着這一幕,都站起了身,有大膽的人,也走過了戰壕,仔細的查看這些異種的屍體,更有甚者,直接動手挖掘,並且有些激動的呼喊道:
“還真有「異石」!”
他手中的乳白色石頭,在正午的陽光下閃閃發光。
“這是我的戰利品,決定權應該在我身上!我要吃了這枚「異石」,你們應該也沒意見吧?還有這些屍體,說不定可以吃吧?我也全要了,你們不許動!”男人立刻趕來,將異石從對方的手裡拿走,並強調道。
他的眼睛還直勾勾的盯着這些屍體,彷彿是一堆等待開發的寶藏。
衆人並無意見,另一個人看着對方手裡的「異石」,舔了舔嘴角,看着周圍的人,試探的問道:
“要不,我們直接朝這些異種出現的地方走過去吧,我算是看出來了,東國的什麼「希望」先生,會死在異種之災裡,根本就是自己沒有實力!”
“我絕對支持,我要殺一百隻異種!弄一百枚「異石」,我已經做好了進化的準備了!”
剛剛動手的男人最爲支持這個說法,而其他人也蠢蠢欲動。
“不用我們過去了,這羣畜生們來找我們了!”有人指着遠處,又是幾隻異種們出現了,看見了這一大羣人,併發出了長嘯。
數量比上一輪似乎多了一點。
“這次我來!”
“我來!”
“我已經開槍了,我的!”
這一次,雖然數量稍微多了一點,但是大家不再有緊張和畏懼,甚至開始了搶人頭。
“這只是我殺死的!我的子彈爆頭了!”
“放屁,明明是我的子彈,你的槍法我還不清楚嗎?”
在過於密集的彈藥傾瀉中,這些異種,沒有縮短和人類一半的距離就徹底的抽搐着死去。
連續的‘勝利’,讓衆人的信心在此刻達到了無比高漲的程度。
“我靠,我要不要也過去殺一隻啊。”視頻裡的鏡頭外,田所小聲的聲音傳了出來。
就連他看着這樣的畫面,都有了自信。
“我只能說,幸好當時我沒走出去。”視頻到這裡的時候,田所和‘存活’避難所的人如此說道,帶着慶幸。
“我怎麼感覺,地面在震動?”視頻繼續,幾乎是銜接着田所的話語,有聲音在說這樣的內容。
“……好像真的有?”田所聞言,帶着相機貼在了地上,而這樣之後,地面的震動直接帶動了相機以及畫面的震動,肉眼能看的很清楚。
而那些正在切割、搜刮異種屍體的人們,沉迷於戰利品的爭奪和分配裡,似乎對此完全沒有意識。
“喂!地面有震動!有什麼大傢伙來了!我有不妙的預感!”田所立刻對在戰壕外的幾人喊道。
“啊?能有什麼東西來?異種麼?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對我殺一對!”臉上沾染了不少異種血肉的男人,扭頭不屑的說道。
隨後,他發現在戰壕之後的圍牆上,站着的人,臉色似乎不是很好。
他嚥下了一口口水,伸出有些顫抖的左手指着男人背後的景象:“那如果……是數不盡的異種數量呢,真的還能殺嗎?”
“什麼?”男人的腦子一時沒轉過來,沒有理解這句話,但是下意識的扭頭看向自己的背後。
有個小土坡,自己的視野受限,看不到高處能看到的一些東西。
於是男人向前走上了山坡。
“西八拉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