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嶽奕雄帶凌子秋去見李校長。
李校長很熱情,“凌女士,聽說你是南城大學中文系的高材生,來我們這裡真是屈就了。”
凌子秋說:“李校長,我能到您的學校工作是我的榮幸。我知道這份工作來之不易,李校長從中幫了很大的忙,我非常感激,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工作,做一名稱職的教師。”
李校長說:“凌女士不要客氣,嶽處長是我的好朋友,我照顧你是理所應當的。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我能做到的一定辦妥。”
嶽奕雄說:“多謝李校長,有您關照子秋我就放心了。”
經過一番商量,李校長決定讓凌子秋教高一的國文,先跟着其他老師學習一段時間,然後再安排課時。
凌子秋和嶽奕雄告別了李校長,走出辦公樓。
嶽奕雄說:“這下我就放心了,你安心在這裡工作,有時間我會來看你。”
凌子秋說:“一切都安排的很妥當了,我會照顧好自己,你的工作很忙,平時就不要過來看我了。”
嶽奕雄無奈點頭,“好吧,如果有事立刻給我打電話。”
他二人邊走邊說,這時突然衝過來一個人,這人嘴裡嚷着:“凌子秋,凌子秋,真的是你嗎?”
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一身優雅的淺灰色西裝,戴着金絲眼鏡,看起來本是個斯文的人,此時卻欣喜若狂,幾乎要撲到凌子秋身上。
嶽奕雄敏捷地擋在凌子秋身前,“先生,請你鎮靜一點,有什麼事嗎?”
男子略微平靜了一些,盯着凌子秋說:“凌子秋,真的是你,我……,我太激動了,對不起。”
凌子秋詫異地說:“先生,我並不認識你,你認得我?”
男子掏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凌子秋,“十幾年前您演的《孔雀膽》轟動整個南城,我就是那時候認識您的。”
凌子秋看見名片上寫着:龍興實業集團有限公司總經理龍永誠。
“龍興?是當年南城的那家龍興公司嗎?我記得它生意很興隆,和江燕萍家競爭的很激烈。”凌子秋說。
“你還記得?我太高興了。對,就是南城的龍興,那時是我爸爸管理着公司,現在他把生意交給了我,自己當了個掛名的董事長。”龍永城興奮地說。
凌子秋向他伸出手,“你好,龍先生,在臺灣能遇到南城人,我很開心。”
龍永誠急忙伸出雙手握凌子秋的手,“凌……,淩小姐,你還是那麼美麗動人,都十幾年了,你並沒有太大變化,我一眼就認出你了。”
凌子秋抽回自己的手,“龍先生,你過獎了,現在的我蒼白憔悴,哪還有昔日的影子?”
龍永誠凝視她:“不,淩小姐,在我心裡,你一點都沒變,就像我第一次看到你演的阿蓋公主一樣,還是那般清麗不可方物。”
嶽奕雄咳嗽了兩聲,“子秋,那我先回去了。你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多吃些東西,你太瘦了。”
凌子秋說:“好,我會的,你放心,不要再掛念我。你也要多注意身體。”
龍永誠上下打量嶽奕雄,“請問您是?”
嶽奕雄淡淡地說:“鄙人姓岳,是子秋的好朋友。”
“好朋友?不是男朋友吧?”龍永誠急切地問。
“不是男朋友,龍先生,你不要誤會。奕雄是我丈夫的學生,我丈夫被關在大陸的監獄裡,所以奕雄一直很照顧我。”凌子秋解釋。
“你丈夫不是早就被共產黨殺了嗎?他的牌位放在忠烈祠,我還專門去拜祭過。”龍永誠很是驚異
凌子秋怔住了,她轉頭看着嶽奕雄。
嶽奕雄平靜地說:“沐老師十一年前被**抓獲處決,這是毋庸置疑的。”
凌子秋呆呆地看着他,“你……,原來你騙我?”她突然撕心裂肺地大喊:“你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博文他早就死了,可我還在這世上痛苦地活着……“她的身體晃了幾晃向後倒去。
嶽奕雄慌忙抱住她,“子秋,子秋,你怎麼了?對不起,我不該騙你,我只是想讓你好好活下來。”
龍永誠大喝一聲:“你抱着她做什麼?還不趕快送醫院!”
嶽奕雄這才冷靜下來,“對,送醫院。”
他朝自己的吉普車跑去,被龍永誠攔住了,“我的車就在這裡,趕快上車!”
嶽奕雄來不及多想,抱着凌子秋上了面前的一輛黑色轎車。
到了附近的一家醫院,醫生爲凌子秋做了檢查後說:“這位女士並沒有大礙,可能是她身體太虛弱又突然受了強烈刺激而暈倒,不需要特別的治療,平時注意加強營養,儘量使她心情保持平和,慢慢地她會健康起來。”
病房裡,躺在牀上的凌子秋慢慢睜開眼睛,看到了一臉擔憂的嶽奕雄,她轉過頭去。
“子秋,我不是有意騙你,實在是迫不得已。當時你要絕食,我怎麼能眼睜睜看着你死去?原諒我好嗎?”嶽奕雄懇求道。
龍永誠說:“嶽先生,淩小姐此時正在氣頭上,你最好讓她靜一靜,不要再刺激她了。”
嶽奕雄看了看背對着他的凌子秋,無奈說:“子秋,我先出去,你好好休息。”
龍永誠和嶽奕雄一起走出病房。
“對不起,嶽先生,我太唐突了,沒想到會弄出這種狀況。”龍永誠說。
“沒關係,遲早都會有這一天,她早晚會知道真相。”嶽奕雄嘆了口氣。
龍永誠說:“看得出你很在乎淩小姐,你愛她對嗎?”
嶽奕雄一怔,轉頭看着龍永誠說:“龍先生,我也看得出你很喜歡子秋,你暗戀她很多年了吧?”
龍永誠點頭:“對,當年我還在南城上大學,看過淩小姐主演的話劇《孔雀膽》之後就深深迷戀上了她。正當我想盡辦法接近她的時候,卻在報紙上看到了她和沐博文交往的消息。我非常痛苦,在他們結婚的那天夜裡甚至想要自殺。後來經過家人的開導,我慢慢想通了,後來還結了婚有了孩子。今天我就是爲我兒子上學的事來找李校長。”
嶽奕雄微笑:“我可以想象子秋當年的風姿,她一定迷倒了很多人。”
兩人在病房前的小花園裡正聊着,一個護士跑過來,“兩位先生,那位凌女士不知道去哪裡了,到處找不到她。”
二人吃了一驚,急忙跑回病房。
病房裡空無一人,牀上的被子掀開着。
這是間高檔病房,設有洗手間,病人不需要出去方便。
“莫非她去找醫生了?”龍永誠說。
嶽奕雄一時間心亂如麻,沒了主張,“那就去醫生那裡找找吧。”
他們找遍了醫院的每個診室,一無所獲。
“她不在醫院,會去哪裡呢?回學校了?”嶽奕雄漸漸冷靜。
“我開你的車回學校看看,你先在這裡等着,也許她一會兒會回來。”他對龍永誠說。
龍永誠點頭,司機把鑰匙遞給嶽奕雄。
嶽奕雄找遍了整個校園,苗青嵐也幫忙一起找,但凌子秋依然毫無影蹤。
“會去哪裡呢?她難道還是想不開?”嶽奕雄的心一點點往下沉,不敢再想下去。
都怪這個龍永誠,說什麼不好,偏偏要說沐博文死了,牌位放在忠烈祠。嶽奕雄心裡埋怨着。
忠烈祠?他心裡一閃念,立刻發動車子直奔忠烈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