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穿着白色的防護服,從頭到腳都被掩蓋的很好,但是護目鏡下,他的模樣卻那麼的怪異,臉是青紫的顏色,透着青紅色的經脈,就像是一個奇怪的,可怕的喪屍。
對,是喪屍。
可他又不像是喪屍,喪屍怎麼會做實驗呢?他們又沒有智商。
而更讓陶琳奇怪的是,這個男人看上去很眼熟,她仔細的打量着男人,眼睛微微的眯着,仔細在腦海中回憶着,忽然她眼前一亮,這不是……馮軍。
對,是馮軍。
以前,他戴着眼鏡,人也是白白淨淨的模樣,但是現在他摘了眼鏡,皮膚也變得十分的可怕,難怪她沒有第一眼認出他來。
她記得,這個馮軍是實驗室裡的實驗人員,在唐謙來之前,他還算是個人物,但是唐謙來了之後,他就倒黴了,不止失去了原有的權利,還因爲各方面的原因,被人打發到了實驗室的角落裡,去做那種無關緊要的實驗,至於實驗室裡的情況,他根本參與不進去。
陶琳不喜歡這個馮軍。
以前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人眼神太過複雜,渾身透着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現在就更不喜歡了,他那猙獰大笑的樣子簡直太可怕了。
那大張的嘴巴里沒有舌頭,捏着小管子的手指透着紅肉,像是連肉皮都沒有。
他扯掉護目鏡,脫下身上的衣服,陶琳的眼睛縮了縮。
這個人……還是個人嗎?
他的胳膊,腿,均有斷裂,胳膊的上半部分是發白的皮膚色,胳膊的下半部分就是血紅色,像是新長出來的血肉,還滴着血,讓人看着可怖。
而他的雙腿亦是如此。
陶琳的腦袋有些發木,頭皮發麻,她忽然想到了蘇顰說的話,她說,那個人想喊,可舌頭已經被她吞掉了,那個人想跑,可雙腿也被她吞掉了。
陶琳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是蘇顰做的,他就是那個人!”
“什麼?”於洋還在饒有興趣的看着男人,想研究一下,他是怎麼弄成這樣的,可陶琳忽然喊了一句,就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遇到了蘇顰,這是蘇顰做的。”
於洋有些不解,不過這個問題很快被他忽略過去了,他指了指男人:“現在最重要的是拿到他手裡的東西。”
“那還什麼東西?”
“如果我沒猜錯,那是讓喪屍繼續進化的病毒。”
陶琳愣住,原本她以爲這個男人兢兢業業的在研究解毒劑,不想居然是在研究病毒。
“那……”
“小心點,別被傳染了。”於洋把陶琳拽到自己身後。
男人拿着小玻璃管子,笑的前仰後合,但是很快,他就不笑了,他漸漸的正色起來,盯着那個小管子,忽然一仰頭,倒進了自己的嘴裡。
於洋抓着陶琳的手微微一緊。
“吼——”馮軍大叫一聲。
外面的喪屍也紛紛吼叫起來。
糟了,他要進化了,且不說進化成什麼樣,就他目前的狀態,對陶琳和於洋來說那都是難以打敗的,斷了手腳還能生出來,且能在這麼短的時間生出來,足以見他的再生能力有多強。
於洋心裡咯噔了一聲,忽然一個轉身,抱住了陶琳。
陶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於洋按在了牆壁上,吻忽然落下,於洋輕易的撬開她的牙關,汲取她身上的溫暖。
陶琳愣住了,腦袋裡盤旋着一個聲音:怎麼又來。
每次一遇到危險就親她,每次都這麼悲壯,這叫什麼事,而更重要的是那些喪屍一個勁的嚎叫着,一個比一個興奮,簡直像是在給他們助威。
雖然腦袋裡在罵着於洋,但是她並沒有反抗,反倒很配合的與他接吻,她明白他爲什麼要這樣做,他需要這種力量,她也願意給他,只要能破解眼前的困局,她什麼都願意,這般想着,她與他吻的越發的難分難捨。
眼角餘光偷偷瞄着遠處嚎叫的喪屍,陶琳微微眯起的眼睛裡閃過些許水意,這臭於洋吻的她心都癢癢的。
腿無意識的勾住他的腰。
於洋微微擰眉,這丫頭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幹嗎,這樣做,他會忍不住在這裡就辦了她的。
也幸好,於洋還保持着神智,按下她的腿,將她更用力的擠在牆上,身體全部貼合上去。
“吼——”馮軍瞪着秀恩愛的兩個人,怒吼了一聲,桌上的針管,器械,各種東西被灑落在地。
“吼——”喪屍羣發出一聲怒吼,盡數衝向了陶琳和於洋。
一層結界擋在了喪屍面前,陶琳微眯的眼睛,在緩緩的閉合。
好累,好累。
空氣都被奪走了,身體中的力氣在漸漸的流失,這個男人是要把她整個都吞了嗎,他難道是吸食精力的男鬼嗎?這是要把她所有的精力都吸走啊。
在陶琳將要暈過去的一刻,於洋終於放開了她,指尖升騰出幾個小火球,迅速飛向喪屍羣,結界也在這一瞬間破裂。
喪屍哄的衝上來,迎着火焰撲向兩個人。
於洋身體一彎將陶琳整個護住。
喪屍衝向火焰,很快就被火焰燒着,尚未到達陶琳面前就化作了灰燼。
他們的速度太快了,火焰燃燒的更快,陶琳眯着眼睛,看到面前的喪屍一個個化作灰燼,腳邊堆了一堆又一堆的灰燼。
她仰頭看着於洋,眼前越發的昏暗不明。
“沒關係,他們過不來,累,你就休息吧。”於洋撫摸着陶琳的腦袋,笑道。
陶琳眼前漸漸的陷入了黑暗,緩緩的閉了眼。
與此同時,“咣啷”一聲,馮軍終於打破了實驗室的玻璃窗,衝了出來。
此時,他已經和最初的模樣極爲不同,他的雙腿雙手已經被黑的如同鐵塊一般的皮膚覆蓋,而他的身上更是出現了一層層的魚鱗一般的東西,如同厚重的鎧甲一般將他整個人都包圍住。
於洋一手攬着陶琳,眯着眼睛掃了他一眼,脣角閃過些許冷意:“你這藥可真管用,不過很可惜……”
“吼——”馮軍怒吼一聲,似在嚎叫,問:可惜什麼。
“可惜,你遇到了我。”右手手掌間閃過些許光芒,一柄如玉一般的短劍出現在於洋的手中:“來吧,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