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見此,不驚反喜。
這些可都是暖流,平時那是要驚師動衆才能挖出來的,如今就像俯拾即是的沙子一般,到處都是,古玉怎能不喜,當即雙手握拳,將隱藏於手骨中的月刃無影給崩了出來,而後“魔火靈”竄出,分化爲無數“魔火靈絲”,將那些撲向古玉的喪屍盡皆焚燒。
可憐那些喪屍前一秒還呲牙咧嘴,張牙舞爪,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下一秒便面容扭曲,鬼哭神嗥,哭爹喊娘得厲害。
好在它們這副窘狀僅僅維持了數秒,便全都倒地不起,不復發出尖利慘叫。
古玉掃了一眼,並沒有發現啥子指揮員,而且剛出來的時候,這些喪屍也算蠻安靜的,總得來說,應該不是噬屍獸那一夥。不過,這個方位如無意外,應該就是馬長老遇到噬屍獸的地點,只是如今時過境遷,也不知道噬屍獸跟它的小弟已然遊蕩到何處了。
古玉將那些喪屍屍身全都化爲了暖流,吸收進了體內,這才繼續沿着防護圈找起來。
僅僅幾秒鐘,古玉便又遇到了一撥喪屍羣,而且跟之前的喪屍羣一樣,都是沒命地攻擊着防護圈,似乎知道只要防護圈破了,裡面便有大把可口的鮮血嫩肉等着它們一樣。可惜在防護圈破裂之前,它們卻遇到了古玉,於是乎它們便在數秒後成了一具具冒着嫋嫋白煙的焦黑屍身,唯有盤旋在虛空中的慘叫餘音訴說着它們曾經受過的痛苦。
古玉微微皺了皺眉,眼前這個情況實在是不同尋常。在“天江縣”和“金河縣”,乃至他到過的任何一個縣城,想要找一撮喪屍羣,那是多麼困難的事情,可這裡喪屍羣卻應有盡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莫非真的是……
古玉想到了一個可能,小心肝不禁怦然而動,血脈劇烈地搏動着,渾身無處不感受到一股激動,要是真的那樣,那便真的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一念及此,目光便有火燃燒着,手上依舊一刻不停地將喪屍屍身全都化爲了暖流,吸收進了體內,而後身形一虛,繼續前行。
又是幾秒鐘的功夫,古玉便遇到了另一撥喪屍。
看來,心中的料想多半無誤,只要到時候再找個“滄瀾市”的人問問便可知答案了。
古玉帶着微笑,又將一撥喪屍變成了焦黑屍身,轉爲暖流,吸進了體內。就這樣一停一走,不知不覺,古玉便滅殺了一百三十八撥喪屍羣,體內的能量球終是凝厚了幾分。要知道,現在的能量球想要凝實幾分,需要的能量可是驚人的恐怖,所以,對於這個意外收穫,古玉還是相當滿意。
就在古玉心中爲第一百三十九撥喪屍羣默哀的時候,卻出乎意料地聽到了那聲可震天的吵雜聲,聽上去就好像是喪屍羣在開演唱會或者篝火聚會一樣,大喊大叫個不停,這到底是啥子回事?古玉殺了那麼多喪屍羣,還第一次見到這麼high的。
心裡起疑,古玉便不禁豎起耳朵,再用心聽了一遍,大概幾分鐘後,終是聽出了其中的蹊蹺。
原來,每當喪屍羣的喧鬧有所減弱之時,在某處地底便會迸發出一陣刺耳難頂的磨牙聲,讓得那些喪屍像打了雞血一樣,癲瘋萬狀地吼叫不停,也不知道是覺得這陣聲音太刺耳,還是覺得太讓它們興奮難耐了。
至此,古玉已然基本可以確定這堆喪屍便是噬屍獸的小弟,而磨牙聲發出的地方如無意外便是噬屍獸的躲藏之處。
只是在未能徹底瞭解噬屍獸之前,古玉還是採取了妥當之策:引蛇出洞。
這傢伙既然不敢現身太久,可見地面上應該有讓噬屍獸畏懼的東西,很可能是見光死的變異生物。當然,也不排除是天生膽子小,動不動便心驚肉戰,不過無論哪一種可能,在地面上對付都是百利無一害的。心中思定,古玉便裝作奔竄之狀,朝着喪屍羣跑去。
待得跑到喪屍羣面前,確認喪屍羣見到了自己之後,又掉頭往回跑,而且故意放慢了速度,讓喪屍羣能夠追上自己,末尾還來了一個足以拿奧斯卡小金人的摔跤,讓喪屍羣亢奮不已地撲了上去。
然而,就在這時,躲在暗處的幕後指揮者卻忽地化爲一陣黑影,從地洞中飛竄而出,露着滿嘴利牙,便要將古玉搶到地洞享受,卻不想那個本來應該只差最後一擊的傢伙,竟霍然出手,而且後來先至,搶先一步抓住了它肥碩的頸部,下一秒,在它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便有一團至陰至陽的黑色火焰繚繞其上,而後,腐蝕靈魂的苦痛便如潮水一般涌至,除了各種慘嚎痛呼之外,它便再也無法思慮其他事情了。
古玉感受着噬屍獸拼盡全力的掙扎,卻絲毫放手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還饒有趣味地研祥起這隻噬屍獸。
它長得有點像是犰狳,但偏偏卻沒有鱗甲,而且整體上來看沒有那種臃腫之感,顯得頗爲苗條,讓其看上去又像是一種變種的大老鼠,尤其是那兩排鋒利森寒的利齒。
古玉可以肯定,要是他沒有搶先出手製服,很可能還真要被這兩排利齒在他的金軀上留下痕跡。要知道,他的金軀如今可是連一般魔獸都難以傷害分毫,然而這隻僅僅五次進階的噬屍獸卻能給予古玉這種感覺,實在讓古玉有些驚詫。
這吞噬的天賦果然非同小可。
制住了噬屍獸,古玉又一個念動,將“魔火靈”分化出一堆“魔火靈絲”,讓噬屍獸的小弟們也嚐嚐它們老大所受的折磨。畢竟任務有明確要求,要將這些遊蕩在市區附近的小弟們解決,然後纔是斬殺它們的老大。加之,它們的屍首還能轉化爲暖流,古玉實在想不出放過它們的理由。
數秒過去,這些小弟們便先噬屍獸一步,魂登極樂,成了一具熱騰騰的焦黑屍身,被古玉化爲暖流,吸進了體內,爲古玉的強大之路貢獻了自己的微薄之力。
而噬屍獸在經歷了十來秒左右的焚燒後,也終是猛地一軟,溘然長逝,從此遠離了世間紛爭。
幾乎與此同時,那捲挑戰級卷軸便泛出了淡淡的柔光。
古玉察覺,一個意動,將其從空間草帽中拿了出來,展開一看,卻見任務內容上,已然多了一個硃紅色的印章,印章中央赫然顯示着“完成”二字。古玉之前還在思索着斬滅噬屍獸之後是將它的屍身帶回去,還是將首級帶回去作證明,卻沒想到,這“滄瀾團”還有這等手段。
古玉可以肯定,在整個過程中,他沒有感到有任何人或者任何能力欺身,這完全是卷軸自己的特性,感覺就跟血牌差不多,只不過原理剛好相反。
新奇之餘,古玉不禁翻來覆去,多看了卷軸幾眼,可惜此時卷軸已然恢復了原先樸素無奇的模樣,任憑古玉怎麼看都沒半點反應,古玉聳了聳肩,便一個意念,將其收回了空間草帽放好。而後,身形一虛,繼續沿着防護圈清除喪屍羣。
難得遇到這麼多的喪屍,古玉自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再說,離探索仙山還有三天時間,這三天絕對夠他完成“中團體”審覈了,他完全沒有必要那麼快去交任務。
於是乎,圍着防護圈的喪屍羣便迎來了它們悲催的一天。
夕陽西下,餘暉傾瀉,古玉迎着淡淡光華,將最後一批喪屍屍身轉化爲暖流,吸收進了體內。經過這大半天的廝殺,體內的能量球終是又凝實了幾分,着實讓古玉歡喜了一番。只不過,短時間內,估計不會再有喪屍羣聚攏到防護圈,倒是讓古玉有些意猶未盡。
不過,他知道,如若自己猜測沒錯的話,那麼這等大殺特殺的機會還將會有的。
所以,此時的他,還是去將任務交了比較妥當。
他們的團員估計還在府邸門口等着他呢。
這麼一想,古玉便身形一閃,朝府邸疾馳而去。只是令古玉始料未及的是,他之前如入無物的防護圈此刻居然有如實質,讓古玉冷不丁之下撞了個暈頭轉向,頭冒金星,好半會兒纔回過神來。
古玉揉着額頭,確定這並非幻覺,剛纔在他準備穿過防護圈的時候,防護圈忽地在那一點上凝實如實體,以至於他被撞了回來,還撞出了一聲極其恐怖的巨響。
莫非自己吸收的暖流太多,被它當成是喪屍了?
古玉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悖謬的想法。這個防護圈正常情況下,應該就是隻出不入,這樣才能保證不被喪屍羣侵入,只是這樣一來,馬長老又是如何從外面進去的?
看來,市區裡的人應該是知曉竅門的,但爲什麼連白鳳鳳都沒有提醒自己?
一想起這點,古玉心中難免悻悻然,不過他倒不至於手忙腳亂,僅僅嘆了口氣,便盤腿而坐,沉吟了好一會兒,才一個念動,將“天堂耳”拿了出來,聯繫上了莫聰,讓他去問問白鳳鳳。他覺得自己應該給一個機會讓白鳳鳳解釋。
半個小時之後,天堂耳晃動,傳出了白鳳鳳的聲音:“古團長,有沒有聽到,聽到請回話?”
古玉有些生氣,故意等白鳳鳳喊了三聲之後纔回到:“這防護圈的智能化也太低了,鄙下堂堂一個團長,居然將鄙下摒之門外,實在是說不過去啊。”
那邊白鳳鳳噗哧一笑,嗔怪道:“誰知道你連這等常識都不知道,市裡的人要出去防護圈,都要向‘滄瀾團’申請,獲得一張‘進入許可證明’方可以離開,這樣你回來的時候憑着‘進入許可證明’纔不會被防護圈抵制。”
古玉眼角抽搐了下,他又不是市區人,怎麼知道,但現在說這些也於事無補,回去纔是重點:“那……鄙下現在這樣能不能補辦一張?”
白鳳鳳又是一陣嬌笑不停,聽得古玉極爲鬱悶,好一會兒,她才粗喘着說道:“之前,見你將任務卷軸拿給我們看,小妹還以爲你知道這卷軸的用處,沒想到你居然拿着鑰匙,大喊大叫‘門開不了’,真是好生風趣,嘻嘻——”
聽着白鳳鳳這般取笑自己,古玉鬱悶之餘,卻也鬆了口氣,不情不願地道了聲謝,便收起了“天堂耳”,將任務卷軸拿了出來,往防護圈一靠,那任務卷軸便泛起了淡淡的柔光,下一秒防護圈便渙然冰釋,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缺口。
古玉見此,身形一閃,便滿臉鬱悶地去了“滄瀾團”府邸。
而那個缺口則緩緩地自發彌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