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淅淅瀝瀝的一夜雨,大地被洗了個乾淨,到了早晨,日出東方,天空雲捲雲舒,明媚的陽光再次籠罩人間,大自然重新活躍起來,路邊的野草頑強的衝破青石板的束縛,享受着溫暖的感覺,人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來,舒暢的像是寒冬烤着暖火爐。
小心跳過街上的小水窪,沈佳怡冰封的內心,像是也被融化了許多,小小的動作盡顯少女的俏皮可愛。黑貓警長緊緊抓着女孩肩膀的衣服,不願意自己優雅的爪子碰到水面,灰機在兩人頭頂盤旋着,享受着漫空遨遊的自由感,一切都是那般愜意美好。
陸昱跟在一旁,不由放慢了腳步。散步一般散漫的走着,這一刻,他放下了所有的冰冷與戒備,盡情享受時光靜美的溫暖。
可惜,美好一直很短暫,不速之客總在不經意間闖入。
“嗷吼~”幾隻相跟着的喪屍犬映入眼簾,咧着滴落腥臭口水的大嘴惡狠狠的撲了過來。
地面的污水飛濺,速度最快也是身形最小的惡犬已到了近前,眼神一利,陸昱的手放到了刀柄上,整個人的氣質與之前翻天覆地,如即將出鞘的利刃,鋒芒畢露。
“呲……”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這是刀鋒與骨頭摩擦的聲音,輕輕讓開蓬飛的血污,毛髮脫盡,難看的皮裸露在外的惡犬已身首分離,沒了生息。
“嗷吼……”低沉的咆哮響起,幾隻沒頭沒腦衝上來的屍犬忽然散開,前後左右將兩人包圍在了當中。
一隻體型龐大,長的也凶神惡煞的屍犬煩躁的打了個響鼻,爪子不耐煩的在地上抓了抓,像是隨時會撲向獵物。
“嗷吼”這次傳來的咆哮短促了許多,聲音裡充滿了威嚴,隱隱還有呵斥的感覺。
“嗚……”體型龐大的屍犬腿軟了一下,又很快站直,發出的嗚咽聲中充滿了乞求討好的意味,隨即將舌頭長長的伸了出來,像是滑稽的小丑討好着看客。
陸昱被圍在中間,輕輕把沈佳怡拉到了身邊,警惕的搜索着發號施令的屍犬。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同樣的,屍犬不可怕,就怕屍犬打羣架。一盤散沙與組織分明的進攻帶來的結果,真的是天差地別。
“踏……”羣犬先後不一的向前邁出了爪子,水窪中的積水高高濺起,似是在證明它們的堅定。
“踏……踏……踏……”穩定且執着的小步邁着,包圍圈迅速的縮小着,羣犬眼中的嗜血之色越發濃烈,腥臭的口水匯入水窪,不見了蹤影。
兩人怎會坐以待斃,長時間的配合使兩人有了相當的默契,寒霧蓬髮,使得小小的空間像是進入了寒冬臘月,呼吸都有了哈氣。
森冷的環境並沒有影響到兩人動作的麻利,沈佳怡已經在第一時間給兩人各凝結了一套冰鎧,堅固程度還不得而知,但至少隔絕了外界的寒冷。
“唰……”陸昱先用一根藤蔓將少女攔腰綁緊,以免一會兒兩人散開,腳腕沒有絲毫徵兆的發力,兩個人像離弦的箭發起了突圍。而方向,赫然是那頭體型最大的屍犬。
所有屍犬極爲人性化的徵愣了一下,隨即四爪一蹬,瘋狂的撲向了移動中的兩人,眼中的血色像是要溢出來,恍惚間讓人覺得,餓狼恐怕也不過如此了。
陸昱看似無腦的一衝,其實整個人的注意力一直覆蓋全場,他斷定,指揮者絕不在自己衝的方向,而他的計劃也從未是逃,他雖然自信速度不慢,但在帶着一個人的情況下,與四條腿的惡犬賽跑絕對不是什麼英明的決定。
“砰……”並未拔刀,高速中的陸昱狠狠地踹在了體型龐大的屍犬身上,輕巧的借力轉身,輕飄飄的躲過了所有的惡狗撲食,發力收力,圓潤自如。
就是它!籠罩全局的注意力終於發揮了作用,一隻身形醜陋的脫毛土狗並未撲向陸昱,穩穩的四腳朝地,像所有的智者一般,混亂的眼神中偶爾閃過一絲睿智。
“唰……”藉着羣犬撲空,收力不即的時間差,陸昱殺了個回馬槍,直直的衝着脫毛土狗去了。
“嗷吼……”脫毛土狗急促的嚎叫一聲,自己也慢慢向後退去,直到這時陸昱才發現這狗竟然是個瘸子,三條瘦弱的腿拖着一條已經萎縮了的右後腿,向後退的無比艱難。
陸昱飛奔至前,拔刀出鞘,手起刀落,血霧瀰漫,狗頭高飛,了無聲息。
然而,倒下的並不是脫毛土狗,而是一隻身材嬌小的娃娃狗,本來按照陸昱兩人的預算,是沒有屍犬可以趕來救援的,極度的寒冷可以僵硬拖緩所有屍犬,就算是那隻體型最大的屍犬也不行。
然而,計劃確實趕不上變化,娃娃狗竟然完全不受寒冷影響,身形矯健,擋刀擋的竟如此義無反顧。
“叮,擊殺二級喪屍犬能力者,獲得能量1000。”
此時陸昱已經完全沒有在意系統的提示音了,他從脫毛土狗的眼中看到了令人心悸的光芒,人們通常稱之爲——怒火。
“嗷吼……嗷吼……嗷吼……”接連三聲怒吼,土狗臉上竟然人性化的露出了不顧一切的瘋狂。
“吼……”
“啊嗚……”
羣犬跟着迴應着,給予它們的王者最大的服從與忠誠。
眼睛已嗜血通紅,鼻息越發粗重,後背拱起,犬腳蓄力,暴風雨前的寧靜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局面一觸即發。
“嗷吼……”代表總攻的聲音正式響起。
“踢踏……踢踏……踢踏……”急促的讓人緊張的踏水聲從四面八方而起,所有的屍犬一圍而上,不給其中的兩人一點喘息的時間。
“噌……唰……噝……”各種聲音紛沓至來,場面慘烈而血腥。
陸昱一心二用,正面持刀,背面揮“木”,配合與他背對背緊靠的沈佳怡,兩人組成了防禦的堡壘,小小的空間內密不透風。
然而,守不住……
陸昱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對手——強大又不惜命,揮刀斬下,一隻屍犬自眉心開始,頭顱被劈成了兩半,紅的白的揮灑一地,像開了染色鋪一般。
屍犬鋒利的爪子依舊堅定的在陸昱胸口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然後像完成任務一般,沒有一點生息的落在沾滿血的大地,悲壯且慘烈。
“噝……”陸昱肩膀上又濺起一叢血花。
兩人形勢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