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黑,亞昆摸黑來到村子的高大圍牆邊,四米多高的圍牆對於亞昆這個見習劍士來說,還是很有挑戰性。圍着圍牆繞了一圈,始終沒有一個缺口可入。做賊這行當,看來真非一般人可爲。
亞昆泄氣了,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他相當於一個睜眼瞎。直接翻過去絕無可能,可找道具的話也看不見啊!
能力,還是能力不行,要是自己是中級劍士,那麼高的牆還不是一躍而上。亞昆埋汰着自己,靠着牆慢慢坐下。
這一坐才發現屁股後面有個牆洞,真是天無絕人之路。亞昆伸手摸了摸洞口,剛好夠一個人爬過去,沒有什麼顧慮,亞昆跪到地上就往裡面鑽。
穿過圍牆,一直朝前摸索過去,還沒走幾步,就被一道牆堵住。扶着這道牆往右摸索,沒多久便觸摸到一道木門,木門虛掩着,輕輕一推,門吱呀一聲就開了。靜靜的站了一分多鐘,沒有聽見任何動靜,亞昆才躡手躡腳的走進門,然後又輕輕將門關上。
屋子內也是一樣的黑,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亞昆只能輕手輕腳的慢慢摸索,只求能夠儘快碰到一件能夠遮羞的物件。一路走來,盡遇到一些凳子桌子之類的,房屋並不大,從這堵牆到那堵牆,也不過四米多的距離。
正慢慢走着,亞昆膝蓋頂到了一件硬邦邦的東西,伸手向下摸了摸,竟然還蓋着一件厚厚的麻布。管它什麼東西,先拿了再說。亞昆想着,順手輕輕的就把麻布抓了起來。
“啊!”一聲女人的尖叫劃破寧靜的夜空。
村子裡熱鬧了起來,說是雞飛狗跳一點都不爲過,男人們點起火把,抄起傢伙,就朝這邊趕來。在這些窮鄉僻壤之中,魔獸經常會竄到人們家裡,這裡的人們早已經習以爲常。
長此以往大家都熟練了應對策略,但凡有人喊叫,不論能力者還是非能力者都會抄傢伙前來支援。一般進村的魔獸都不會太強大,很多在聽到動靜之後便落荒而逃,極少數會和人們發生衝突。
這一鬧可急壞了亞昆,在女人剛叫出聲時,他便慌不擇路的亂竄,可惜摔倒了好幾次,撞個頭破血流,都不能得門而出。
沒多久,外面亮了起來,很多人打着火把,把房子圍住了。通過透進來的餘光,亞昆終於看清楚門的位置。他現在腦袋一片混亂,也不管能不能逃走,把手中的麻布往身上一裹,拉門便衝。
看見有東西跑出來,村裡的人也不管是什麼,叫囂着揮棍就打。
圍着那麼多的人,亞昆怎麼可能跑得掉,還沒跑幾步就被亂棍打翻在地。身上的傷口在亂棍的錘擊下又都迸裂開來,涌出的鮮血把麻布都染得通紅。
可能沒想到亞昆竟然這麼不經打,還沒打幾下就全身是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村民們停止了毆打他。這時,屋裡的那個女人才穿好衣服走了出來,是個長相很一般的中年女人,和美麗兩個字一點都沾不上關係。
“他沒把你怎麼吧!”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對女人道。
“他,他偷了我的被子。”女人還心有餘悸道。
“呵呵!他偷了你的被子?”老者不可思議的道。一個男人深更半夜跑進一個寡婦的家裡,就爲了偷一牀被子,這事情說出來誰也不會相信。
女人輕輕的點了點頭,看着大家異樣的眼神,她也感覺自己的話很沒有說服力。低下頭,左手玩弄着右手,不知道如何是好。
“罷了!一牀被子,你拿回去洗洗還能再用。”老者也不想太過追究女人。“把這小子身上的被子拔了,好好關起來,明天煮了。”
幾個大漢粗魯的提起亞昆,把他身上裹着的被子扯了下來,他只能一絲不掛的站在衆人面前。誰也沒想到亞昆竟然沒穿衣服,特別是身上密密麻麻泛着膿血的傷口,讓人看之作嘔。
這下糟了,本來大家對女人的解釋就不相信,只是念在她一個寡婦,活的並不容易,懶得去追究。沒想這個男人竟然一件衣服也沒穿,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跑到一個寡婦牀上偷被子,就更沒人相信了。
“你這個賤女人,還有什麼好說的。”老者突然氣憤道。
“我,我們真的什麼也沒有,求你相信我。”女人聲帶哭腔,跪倒在老者面道。
“把他們兩人一起關了,明天一起煮了。”老者說完,一拂袖走了。
亞昆和女人被同時扔到一間黑漆漆的小屋裡,屋子內什麼都沒有,冰冷的地面溼氣和很重。可能害怕即將到來的死亡,女人在輕輕啜泣着。
“對不起,我害了你。他們明天真的會把我們煮了吃嗎?”亞昆歉意道。
“不是煮了吃,那是村裡的一種刑罰。”女人說完,便不在支聲,不停的抽咽着。
“唉!”亞昆長嘆一聲,他很想逃跑,可惜他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也很同情這個女人,只因爲自己偷了一牀被子,她就得陪葬。
這個世界是能力者的天下,只要能踏入低級能力者的門檻,不管你是男是女,都會得到偌大的榮耀,無比的尊嚴。而亞昆其實只能算是非能力者。
非能力者中,男人是牛是馬,用生命博取的只是明天的一頓早餐。而非能力者的女人,連牲口都不如,她們是男人的附庸品,除了生孩子和取悅男人外,一無所用。所以這種沒有男人的女人,活的很艱難。
上天爲什麼如此的不公,製造了這樣一個處處危險的世界,卻又製造了那麼多無力面對生活的生物。爲了生存她們不得不卑躬屈膝,去討好別人,乞求施捨。
可規則就是規則,適應的就繼續存活下去,不適應的都到了另外的世界了,就連能上天入地的強者,也擺脫不了規則的束縛。又一次,亞昆感覺到自己對力量的強烈渴望。
沒多久,天色漸漸亮了起來。外面急促而嘈雜的腳步聲,像是死神的追魂鼓,聲聲敲進亞昆的心坎裡。無數次從死神眼前逃脫,亞昆對死亡已經不是那麼恐懼了。也許死對他這樣的人來說,是種解脫也說不定,不必在受難麼多苦,那麼多痛。
而那個女人,在起先的輕啜之後,也安靜了下來。她此時失魂落魄的靠牆坐着,臉上看不出是悲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