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獸森林的東部,矮人丘陵的北邊,這裡生活着很多食人族部落,人們通常叫他們食人魔。他們長着和獸人一樣強健的體魄和身高,也和獸人一樣長的猙獰可怖,但他們卻不被獸人認同。他們有着自己的語言,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除了他們自己族類,其他所有種族和魔獸都是他們的食物。
麥拉里很不幸,他只是矮人裡一名普通的獵人,這次出來狩獵被食人魔給抓住了。他被五花大綁的綁在食人魔部落的空地上,旁邊還捆着一頭食人魔捕獲的野豬,它此刻安靜的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氣。部落很小,就十幾戶,都是一些低矮的木頭房子,不知道這些高大的食人魔怎麼住。
這些房屋圍成一圓形,中間空出塊空地,就是麥拉里現在躺着的地方。空地一側架着口大鍋,燒着半鍋水,一個食人魔不停的往鍋下添柴禾,大鍋旁邊點,另一個食人魔正霍霍磨着把細長的尖刀。
空地正中擺着一排木架子,晾着些肉乾,有魔獸的,也有人類的,被卸成一條一條。一條人類的腿,被從大腿跟部砍下來,用樹藤栓住腳裸處,倒掛在架子上。還有一個矮人小孩被掏空肚腸,像拔光毛的雞一樣倒掛着,可能晾曬了太長時間,全身都幹黑了,看不出表情。
不知過了多久,那磨刀的食人魔慢慢站了起來,用手指在刀口上颳了幾下,嘴裡哇哩哇啦叫喚幾聲。從房裡跑出三個食人魔,和剛燒水的那個食人魔,一起把那隻半大的野豬拖到空地邊的一個斜坡上。
野豬並不明白這些傢伙抓他做什麼,只是本能的拼命掙扎,但它的掙扎在四個高壯的食人魔手裡顯得那麼無力。那個磨刀的食人魔走過來,抓住野豬的一隻耳朵,尖刀緩緩插入它的心臟。
那野豬死亡時撕心裂肺的叫聲,傳得很遠,蓋住了周圍一切,久久迴盪在耳邊。麥拉里以前也殺過豬,殺過很多的魔獸,從來沒有過過多的感覺,理所當然魔獸就是給人殺的。但這次的慘叫聲,卻是聲聲入耳,撞擊到心裡。彷彿心臟的跳動都隨叫聲的頻率加快了速度,他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着。
野豬停止了嚎叫,蹬了蹬腿,鮮紅的血順着徐坡流了滿地。兩個食人魔把它的屍體擡到一旁,準備剝皮,另兩個朝麥拉里走去。
麥拉里沒有掙扎,只是在不停的顫抖。那兩個食人魔把他拖到剛殺豬的地方按倒,側翻起身子壓住。麥拉里面如死灰,可憐而絕望的眼神毫無光彩,無神的看着拿刀的食人魔。食人魔併爲被麥拉里可憐的打動,他咧了咧嘴,刀子緩慢的戳進了麥拉里的心臟。
沒有想象中的痛苦,鮮血如涌泉般噴了出來。麥拉里看着自己的胸口,連剛纔的恐懼都消失了,不在顫抖。他腦袋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想,只覺得眼前的一切色彩,都在由清晰逐漸模糊,最後什麼都沒了。
兩個食人魔把麥拉里的屍體拖開,扒光衣服,用水洗淨開始解剖,另一邊三個食人魔舞弄着那頭野豬。
食人魔們高興的交談着什麼,並未停止手裡的工作,一個食人剛把麥拉里的一條腿擡着站起來。突然一支箭矢射入他喉嚨,食人魔丟掉手裡的東西,雙手捂住脖子,嘴裡嗚嗚兩聲,慢慢倒下。
另一個食人魔感覺不對,蹭一下站起來,還沒來得及做其他動作,一個高大的獸人‘衝鋒’而至,一斧頭把他的腦袋砍了下來,滾出很遠。
而另外一邊的三個食人魔,在箭矢剛插入第一個食人魔喉嚨的同時,也被一個‘大火球’砸中,炸的血肉橫飛,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燃燒的血腥味,讓人作嘔。
一個女性食人魔不明所以,抱着孩子跑出房屋,看到滿地狼藉,被嚇得站在門口不知所措。一支利箭向他射去,貫穿了幼孩,刺進了她的心臟。她甚至都忘了喊叫,嘴巴張得大大的,卻沒發出任何聲音,就這樣往前撲倒。
克庫魯斯和拓雷進入每間房屋搜尋,都爲發現其他的食人魔。
“你們說這麼多房屋,不會就這六個食人魔吧!”拓雷嚷嚷道。
“可能出去找吃的了吧。”艾伊道。確定再沒有其他食人魔,衆人走出林子。
“找吃的,空地上的架子上不是掛滿肉乾嗎?咦!你看那肉架上掛的那個像小孩一樣的食什麼,不會是他們小孩死了,拿來晾着吃吧!”拓雷看着那矮人小孩的乾屍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那小孩乾屍上,沉默不語,表情複雜。風吹過,乾屍微微晃了晃,瞪着死魚般的眼睛,彷彿在向大家掃視。
終於有人忍不住,哇的吐了出來,好像是連鎖反應,衆人除了克庫魯斯,其他人都捂着肚子吐個不停。
“克庫魯斯你他媽看着好玩是不?快把這些房屋燒了,咱們撤退。”彼德看克庫魯斯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無事可做,罵道。
“噢?”克庫魯斯抓抓光光的腦袋,咧嘴一笑,跑去放火。
一行衆人往北行去,轉眼間也是夕陽西下,快入黃昏。一天的行程卻並未走出多少路,走走停停,吐得多卻吃的少。
找了塊空地,準備安營紮寨。衆人東倒西歪,散亂躺下,滿臉的疲憊,就克庫魯斯和悅凡在慢慢支着帳篷。
扎完帳篷,天也漸黑,悅凡從揹包中拿出乾糧分給大家,大家都沒什麼心情進食。悅凡分了份給克庫魯斯,分了幾塊肉乾給三頭,自己留了份,和克庫魯斯坐在篝火旁吃着乾糧啃着肉乾。
初升的月牙,散發着微弱的光暈,星辰稀疏,閃動着悲情的光芒。這個夜晚那麼寂靜,彷彿連野獸都壓低了它們的叫聲。克庫魯斯和悅凡咀嚼肉乾的聲音顯得特別刺耳。
拓雷拖着虛脫的身體,蹣跚走到火堆旁,拿起悅凡身邊的水壺,猛灌了幾大口。坐下虛弱的道:“獵人,你還吃得下啊,你不覺得你啃的肉乾,很像那矮人小孩身上切下來的?”
悅凡沒有理他,扯了扯嘴角,繼續啃着肉乾。
“悅凡你也太沒心肝了,剛你沒看見那個矮人小孩被整個的晾曬成肉乾了,你還能吃得下,矮人也算人類,他是你的族類,我真懷疑你要哪天沒吃的了,會不會也吃人。”艾伊坐起身子,怒道。
悅凡還是什麼也不說,不緊不慢的咀嚼着,好像沒聽見,又好像在對着火堆沉思。
“你們不吃,別說別人行不?在食人魔眼裡,你們只是食物,就像你們眼裡的兔子一樣。你們殺了那麼多人,殺死和吃了有區別嗎?弱肉強食本就是這世界的法則,誰也不能改變。”克庫魯斯看不慣大家奚落悅凡,替他辯解道。
“可這——”艾伊突然發現自己沒什麼可反駁的。
就這樣各自在這沉悶的氣氛裡想着,不知這樣過了多久。戴麗娜終於承受不住這樣的壓抑,率先回到了自己帳篷,艾伊也爬起來默不作聲的走進帳篷。
四個男人看着他們走進帳篷,收回目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了,早點休息,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突然覺得好像今天什麼事也沒有啊。”彼德打破了大家的沉默,說着站了起來,強打精神,揹着手,一搖一搖的走向自己帳篷。
克庫魯斯和拓雷也都站了起來,各自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