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暴城西南面五十多裡外的地方,有一片方圓幾百公里的死地。這就是三年來唯一下過雨的地方,在死雨之前這裡還是一片茂密的原始叢林。
現在這個地方,除了滿地的骷髏外(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有已經變成亡靈四處遊走的),就只剩下巨大古樹殘留下來的一棵棵樹樁了。死雨腐蝕性太強,魔獸或人被淋死的,都只留下一具乾淨的白骨,所以這裡的亡靈以骷髏爲主。
因爲死雨的侵蝕,地面的土層變成了黑色的,異常的堅硬。殘留下來的老樹樁稀稀落落的,也是變成了堅硬的黑石,看着像是一塊塊怪異的墓碑。所以人們給這片被死雨改變的土地,取了個非常貼切的名字——葬靈冢,示意那次死雨把所有生靈都葬生在這裡。
在葬靈冢南下龍城和北上風暴城的路上,風暴城衛隊派出了兩個小分隊把守,順便負責消滅裡面的骷髏。雖然裡面的骷髏每天都有新生,每天都有被消滅掉的,但相比較下來還是有增無減。人們也沒有想把他們消滅乾淨,只是想遏制他們成長爲能力者。
亞昆走了一個月的路程,終於到達了葬靈冢。本來他是想先回風暴城治病的,沒想到這地方卻是在風暴城與龍城的必經之路上。
眼前這片一眼看不到邊際的死地,讓他心裡無比的震撼。偌大個森林眨眼間變成了一片黑白相間的荒涼之地,黑的是堅土和樹樁,白的是滿地的骷髏。
路口處臨時搭建了一個兵營,五六名衛兵筆直的站在營門口。旁邊一棵大樹上掛着一個顯眼的告示,告示下面擺放了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一箇中年衛兵正趴在桌子上睡覺。
亞昆走到告示前一看,上面書寫道:葬靈冢亡靈橫行,擾亂過往商隊和行人。現召集天下勇士殺之,每殺死一個亡靈獎五銅幣。署名風暴城衛隊。
亞昆一看,自己不是正缺錢嗎?反正自己還有一個殺亡靈的任務,不如就在此賺點錢療傷,一舉兩得何樂不爲呢!
“大人,你這任務有什麼條件嗎?”亞昆叫醒趴在桌子上假睡的衛兵道。
衛兵擡起頭揉了揉眼睛,看了看亞昆道:“沒什麼要求,殺死一個五銅幣。這裡有個靈魂石,會記錄你殺死骷髏的個數。”說着從桌子裡拿出一個雞蛋大小透明的珠子交給亞昆。
“哦!”亞昆胡亂應了聲,接過珠子。
“你可以每天在我們回營前來結賬,當然也可以累積一起結算。”衛兵提醒道。
“謝謝!”亞昆謝過之後就準備離開。
“等等,我看你滿身是傷的,不如先到我兵營裡找牧師治療治療。”衛兵善意道。
“謝謝!好意心領了,可我現在沒錢,等過幾天在去治療吧!”亞昆說完,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了。這裡還有牧師駐紮,那就什麼都好辦了。
沒走多遠零零散散就有一些骷髏在遊蕩了,亞昆也不想浪費時間,碰在跟前的胡亂殺之,離得遠的也沒刻意去找。他想找骷髏多的地方去獵殺,那樣速度更快些。
越往裡走骷髏越多,這些低等亡靈初生不久,還沒有什麼自我意識。他們還是會下意識的攻擊動物,因爲血肉裡面的靈魂力量雖少,但對於他們這樣弱小骷髏來說,卻是最容易吸收的。
前面的骷髏已經很密集了,亞昆的到來立即吸引了不少的骷髏,他們遲緩的慢慢向他逼近。亞昆邊打邊走,不斷的吸引着骷髏,沒多久身後就聚集了一二十個骷髏。
以前的亞昆對付一個亡靈尚且困難,經過這久的實戰練習他已經找到了這些低等亡靈的弱點。他們移動和攻擊速度很慢,很容易避讓,雖然骨頭很硬,但只要照關節處招呼,很容易就讓他們粉身碎骨。
雖然身上又增添了不少傷口,但一天下來,收穫還是挺大的。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亞昆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想法。不是他不知疲倦,他的攻擊速度和力道都明顯的減弱了不少,他只是想挑戰一下自己的極限,他相信在這久的鍛鍊下,連續這樣戰鬥到天亮應該沒什麼問題。
可他忽略了一件事,在死氣籠罩的天空下是沒有星光的,在沒有一點光源的情況下,連白色的骷髏在夜晚也是很難看清的。而亡靈是不需要眼睛的,他們的靈魂之火能夠讓他們分辨出生物和死物的區別。所以亞昆的能力消減太多,而骷髏們則沒有任何影響。
這時亞昆才發現自己的錯誤決定,他總結出那套對付亡靈的辦法沒了用場。身上又多了數道傷口,亞昆的反應很快,每次總能避開要害。可這樣速度的傷口遞加,不到天亮他也會流血身亡的。不敢再戀戰,亞昆認準方向朝白天殺進來的方向邊殺邊退。
也不知道這樣持續了多久,亞昆都快支持不住了,他感覺身體就像是灌鉛一樣沉重,連邁腳都力有不及,更別說閃躲亡靈的攻擊了。終於再也忍不住,他摔倒在地。
多少次從死神面前逃脫,這一次好像不行了。面對撕扯着他身體的骷髏,他仿若不覺,眼前又出現了那美麗動人的笑臉,越來越模糊,最後眼前一黑,整個世界靜了。
當亞昆再次恢復意識時,他躺在一頂白色的帳篷內,身下的大牀柔軟而舒服,再也感覺不到身上傷口的痛。一直被傷痛包裹的他,突然間感覺不到疼痛,真的還挺不習慣的。
這難道就是人們所說的天堂,沒有痛苦沒有疾病,一個充滿愛的地方?
“你醒啦!”挺溫柔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咬的清清楚楚。
這是一個男牧師,長得一表人才,目光柔和,臉上總是帶着淡淡的笑容。
“你是天神?”這樣的場景,不由得讓亞昆聯想到這些。
“呵呵!我不是天神,你還活着。”牧師明白亞昆爲何會有此一問。
“我還活着。”知道自己還活着,亞昆心裡竟然沒有高興,反而有一點點失落。
“你的命可真硬,剛看到你時我們都以爲你死了。”牧師說的是實話,亞昆當時的傷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一般人早就死了。亞昆流了那麼多血,竟然心跳還沒有停止。
“也許吧!”亞昆冷笑道。
“好了,不打攪你了,你失了太多的血,應該好好休息。”牧師說着輕輕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