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也是一籌莫展,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老爺別煩心了,這事兒,我會好好想法子的!”
既然攬下了這件事兒,她自然要將這事放在心上,就算是不爲了宋涼月,也害怕宋元嘉心裡不舒服,如此,倒覺得這還真是一樁麻煩事了。
沒過兩日,宋安來稻香村請安的時候說道:“娘,您可是在爲宋涼月的事情煩心,我有一個法子!”
梅氏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宋安,說道:“你能有什麼好法子?你啊,可別胡鬧,你爹要你抄十遍《女戒》,你都抄完呢?”
“自然是抄完了!”宋安點頭,說道:“娘,我想的法子自然是好法子了,您不相信我還能相信誰?我想,這府中上下不都說宋涼月被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嗎?索性娘就請道士回來做一場發事,若是宋涼月真的被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還能夠幫她把身上那不乾淨的東西驅趕乾淨,若是沒有的話,那也不損失什麼,正好還了宋涼月一個清白?”
“你這算是什麼好法子!”梅氏有些不高興了,她不是不曉得女兒和宋涼月不合,可這種法子是不能亂用的,“你妹妹是姑娘家的,名聲最重要,若是請道士爲她做法的事情傳出去了,她該如何做人?”更何況,宋元嘉也不會答應的!
宋安笑了笑,不以爲意地說道:“咱們不說,誰能知道請道士回來是爲宋涼月做法的?咱們可以找藉口說最近家宅不寧,想要請道士回來看一看,就算是爹爹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的,如今不也是沒有更好的法子了嗎?”
打從她將這流言蜚語散播出去的時候就已經想過了,就算再怎麼隱瞞,只要請了道士回來,有心人往這方面一想就能想出個所以然來,就更不要說有她在後頭推波助瀾了,還怕這事兒不鬧得揚州城皆知?
梅氏遲疑着說道:“你爹爹雖不大喜歡你妹妹,可你妹妹到底是他的女兒,是宋家的姑娘,這件事兒你爹的意思,我還真有點摸不透……”
宋安卻說道:“爲了宋家的名聲,我想,爹爹一定會同意的,要不然,爹爹還真的任由着這謠言愈演愈烈不成?到時候宋涼月真成了衆人口中的妖怪怎麼辦?”如今,除了這個法子,還能有更好的辦法嗎?
“只是涼月那脾氣,若是鬧起來,只怕不大好辦!”梅氏覺得有些頭疼,宋瑾犯起倔來,誰都沒法子!
宋安怕的就是宋涼月不鬧脾氣,笑着說道:“宋涼月是宋家的女兒,自然當以宋家的榮辱爲重,要不然,怎麼配當宋家的女兒?”
說着,她站起身來,說道:“這件事兒娘出面怕是有些不妥,我去與爹爹說這事兒罷!”
後來,她到底和宋元嘉說了什麼,誰都不曉得,但宋元嘉卻同意了這件事,幾人商量了一番,定的是十二那日請道士回來做法,不過宋元嘉到底擔心宋涼月的脾氣,末了還不忘說道:“我看這事還是暫時瞞着涼月的好,要是她一鬧,整個揚州城都要曉得她身上沾了不乾不淨的東西!”
只是再怎麼瞞着,宋涼月還是曉得了這事兒,這件事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她這個姐姐素來有辦法得很!
倒是胡嬤嬤卻是哭個不停,“這還真的是有了後孃就有了後爹,老爺怎麼能答應大姑娘的提議?到時候消息傳出去了,叫姑娘如何做人?”
其實宋涼月心裡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失望的,只不過沒表現出來罷了,“嬤嬤放寬心罷,就算是這事真的鬧開了,想必爹爹也有法子約束府中下人的!”
“若是老爺真的能夠約束的了府中下人,又怎麼同意這個法子?”胡嬤嬤眼淚落得愈發厲害了。
連胡嬤嬤都想得到的事情,爹爹又怎麼會想不到?只怕在爹爹心裡,也是覺得自己是被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罷!
宋涼月笑了笑,想着自己這變化是有些太驚人了些,也怪不得爹爹,爹爹並不只是她一個人的爹爹,更是宋家兒孫,身上的擔子可不輕,“罷了,胡嬤嬤,我曉得你在擔心什麼,放心,我已經有了主意。”
“真的嗎?”胡嬤嬤抹了把眼淚,有些不敢相信。
宋涼月點點頭,命今扇給她取了披風過來,起身就朝着稻香村去了。
稻香村裡永遠都是和和氣氣的,就連院子裡的掃雪的小丫鬟也是面帶笑容,只是她們見了宋涼月,卻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二姑娘!”
宋涼月也不介意,點點頭,擡腳就朝着屋子裡走去。
梅氏這會兒子正在和管事媽媽說話,“……京城的節禮可不能馬虎,不僅寧王府和宋府要送去一份,這蔣國公府也要送去一份,送去的料子要選最好的,不用擔心銀子,若是銀子不夠了,派人來與我說一聲就是了。”
待她看到門口的宋涼月時,不由得有些驚訝,“涼月,你怎麼來呢?可是有什麼事兒嗎?”
宋涼月含笑上前,輕聲說道:“閒來無事,所以四處走走,正好走到了稻香村,就想着過來看看太太!”
先前,宋涼月可從沒來與她請過安!
就連梅氏,如今也覺得宋涼月肯定是被髒東西上身了,要不然,哪裡會一而再再而三來稻香村,“你倒是有心了,來人啊,把小廚房方纔做的榛子酥端過來給二姑娘嘗一嘗!”
今兒,宋涼月來可不是吃東西的,笑着說道:“多謝太太了,不過不必麻煩了,那些榛子酥太甜了,我不大吃得慣!”
這倒是的,好像她從來都不大喜歡吃這些太過甜膩的東西,特別是上一世在京城住了十多年,對於揚州這些菜式、糕點就更加吃不慣了。
不過好在聽雨軒的廚子是當年跟着蔣氏從京城過來的,聽雨軒裡也時常會出現幾道類似於紅燒獅子頭的京菜來!
所以,就算是她不去京城,以後在吃食上面也不會委屈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