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有……”肖凝本是一個隨遇而安的人,只是她的職業讓她無法安定,她也不會活在過去,現在她要努力的爲自己爭取利益。
努力的扶起肖家。
讓肖家在自己的手上,東山再起。
“你的表情出賣了你。”江良搖了搖頭,這個丫頭讓人讀不懂,真的讀不懂。
臉上會有笑意,只是那笑永遠都不達眼底。
讓人覺得疏離,即使他們現在是同一戰線上的戰友,他也感覺不到來自肖凝的友誼。
倒是沒有敵意。
“可不是我拉你下水哦,這件事……你得找西門飄雪!”肖凝清澈的眸子泛起一抹柔情,映着陽光,白晰勝雪的肌膚吹彈可破,就這樣側頭看着,讓江良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這個丫頭,太淡定,太從容,反而掩了她的所有情緒。
“西門要是聽到,一定氣吐血了!”江良笑,笑得肩膀顫抖,他覺得從未栽過的西門飄雪一定是時運倒轉了。
他想利用肖家,利用肖凝,不想被肖凝利用的徹底。
“各取所需嘛!”肖凝大大方方的說着,揚了揚頭,長髮隨風而動:“不過,我喜歡光明正大的交易。”
江良點頭,欣賞之意溢出言表。
肖凝夠直接,夠毫爽,當然,也夠陰險。
就是這樣一個女子,卻明亮得如天上的太陽,讓人不敢直視,卻又想借她的萬仗光芒。
“你還是想想比試的事情吧,我們誰也幫不了你。”江良深深看着肖凝:“其實我很想知道,名動天下的肖大小姐是如何輸給肖二小姐的!”
“你沒去看?”肖凝也有些意外了,那樣的比試,一定是人山人海吧,這種大家族小姐的互殺廝殺,一定能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而且還是爲了一個男人,真有夠丟臉的。
若她早些來到這裡,這個比試一定不會開始,直接將它扼殺在搖籃裡。
苗雲理敢提出來,她就敢讓他去紅樓當小官……
“不感興趣。”江良搖了搖頭:“不過,下次比試,不一定了!”
“你倒是潔身自好,不過也是,這種比試看過之後,只會污了人眼!”肖凝的表情一直沒有變過,說得雲淡風輕。
看了看前方,江良沒有繼續說什麼,他不想去揭肖凝的傷疤,所以只說了一句,便不再繼續下去了。
想也知道,前兩場比試,苗家動手腳了。
第三場卻讓肖凝絕地反擊,更贏得漂亮。
“這幾日一定不斷有殺手來肖府作客,你做好心理準備。”江良的語氣隨即沉了下來:“百花會也不會平靜。”
“多謝提醒!”肖凝抱了抱拳:“這點小事,不必在意。”
肖凝一身素白長衣,衣角隨風冽冽而起,滑過江良的身前飄動着。
江良亦是一身白袍,袖口處有一圈暗紋,腰間繫了一條淡青色腰帶,身材瘦削挺拔,風帶着他的衣衫向一面飄去。
兩人立在陽光裡,拉長的身影重疊,顯出一分靜謐。
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各自想着心事。
歲月靜好,安然若素!
“師兄!”隨着女子的一聲嬌喝聲打斷了這平靜美好的畫面,幾支箭羽從四面八方飛向了肖凝和江良。
而肖凝和江良也同時動了。
江良抽出纏在腰是的長劍,一抖劍肖,劍氣如宏,打斷了襲來的箭羽,肖凝則徒手彈開了一支箭羽,面不改色。
箭羽算得了什麼,她可是在槍林彈雨中一次次活下來的。
手中的飛針也向四面八方散了開去,與箭羽飛來的軌跡一模一樣,不差分毫。
更是眼觀六陸,耳聽八方,一點點異動都不會逃過她的耳朵。
隨後趕來的夏小堂一腳踢飛了一個黑衣人,手上的劍更是毫不留情的刺進了那人的胸堂。
血,立時濺的四下裡都是。
不遠處更有幾聲慘叫傳來。
箭羽攻擊只有一波,便沒了動靜。
“師兄,你沒事吧?”夏小堂抽回劍,上前,上下打量江良,一臉的擔心。
肖凝很有自知之明的後退了一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着清秀的夏小堂,她昨天可是幫了這個姑娘大忙。
皇上都過問他們的婚事了呢。
只是看樣子,這個姑娘對自己很有意見。
這麼大個人站在這裡,全當沒有看到一般。
“我沒事。”江良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表情淡淡的,帶着自然而然的笑意,那笑,對待任何人都是這般的。
讓一臉緊張的夏小堂瞬間僵了一下,她隨在江良身邊這麼多年,比任何人都瞭解他,這一變化,她便知道了江良對自己的疏離。
她寧願江良能像對待肖凝那樣帶一絲情緒,甚至會帶一抹還疑和試探。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我們的談話,你也都聽到了吧。”肖凝覺得這二人的關係有些僵,收了手中的針,退了一步,挑着嘴角笑:“你們的喜酒可有我一杯哦。”
夏小堂的臉抽了抽,五官有些扭曲,半晌才恢復了平靜:“肖大小姐說笑了,我們只是師兄妹關係。”
她的確是一直都在。
此時倒沒有尷尬的表情,從容淡定,自然冷靜,沉着內瀲。
這個女子相當了得,肖凝心下暗暗佩服。
江良能有這樣的追隨者,很多事情都不用自己親自動手了吧。
“師兄妹關係才更好,互相瞭解啊!”肖凝竟然揶揄一笑,難得的一臉調皮,準備看好戲的模樣。
“肖大小姐,你想了解本官嗎?”江良看着肖凝如此,也調侃了一句,臉上的笑一點點漾開。
“不想,一點都不想。”肖凝用力搖頭:“這個任務應該是江姑娘的,我這個人很懶,不想了解任何人!”
瞭解了又如何,自己多麼瞭解那個人……還不是死在他的刀下!
心狠狠疼了一下,疼的全身的力氣都彷彿被一瞬間抽空了。
她以爲自己不會在意的,可是此時,心卻那麼疼。
“你怎麼了?”江良也注意到了肖凝的臉色一瞬間慘白,忙上前扯了她的手腕,一臉緊張,順手就要扶起她:“你哪裡不舒服?還是剛剛中箭了?”
“師兄!”夏小堂的臉色卻相當難看,咬了咬牙:“她哪裡有中箭,她好的狠!”
說得咬牙切齒。
昨天在天牢第一次見面,夏小堂就不喜歡肖凝,打心底的不喜歡。
只因爲江良對她太溫和……
肖凝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也有些空洞,看着江良近在咫尺的臉,忙用力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些,心痛,原來可以這樣的真切。
“我沒事。”肖凝甩開江良的手,有些倔強,有些清冷:“江大人還是去照顧你的師妹吧,他受傷了!”
江良的手不自覺的緊了一下,還是鬆了肖凝,才面色平靜的走向夏小堂:“師妹你受傷了,我帶你去醫館吧。”
然後頭也不回的出了肖府。
夏小堂再看了肖凝一眼,眼神複雜,也沒有說什麼,隨着江良離開了。
餘下肖凝一個人望着地上已經死的徹底的刺客。
剛剛在房間時,肖凝就有些疑惑,太皇太后現在一定不敢派人刺殺自己的,除非是她不想活了!
那麼還有什麼人這樣急切的盼着自己去死呢?還是如此的大手筆,刺客一批接着一批。
不想回去肖府,肖凝便一個人散慢的走在大街上,好巧不巧的,西門飄雪又站在不遠處看着她,一臉的揶揄。
手上還捏着她的尾戒。
擡手拍了拍臉頰,肖凝擠出一抹笑意來,走上前,想順手奪回尾戒,卻是一晃神,西門飄雪已經將尾接收進了自己的懷中。
害得肖凝直直的瞪着他:“還真是陰魂不散,王爺很閒嗎?”
“不閒,這不是在等肖大小姐嗎!”西門飄雪一手搖着扇子,幾許風流倜儻,一邊看着遠天。
此時身後有人推了肖凝一下,西門飄雪上前一步,直接將肖凝摟在了懷中:“小心哦!”
道路旁一馬背上的白衣男子縱身一躍,橫空飛起,從肖凝身邊竄了出去,一提氣,眨眼間就追上了小偷,端的瀟灑非凡。
肖凝正想反手追那人,卻被西門飄雪摟緊:“沒有幾個碎銀子,隨他去吧,小偷也不容易嘛,本王請客,你想吃什麼。”
拿着肖凝腰間的手力道卻不小,讓她根本無法脫身。
面色一沉,肖凝擡眸直視着西門飄雪:“你想做什麼?”
“你在天牢裡做了什麼?”西門飄雪的臉色變的極快,臉面壓低,眸中一片冷芒:“百花會,又是怎麼回事?”
周圍人來人往,西門飄雪如此抱着肖凝,並不會引人注意,讓肖凝有些惱火,天牢裡的事,她不想讓西門飄雪知道!
反手撞了他一下:“該死,還不快去追小偷,我的錢袋被偷了!”
過往行人紛紛看向他們二人。
“不是有人去追了嗎!”西門飄雪見衆人看過來,漾出一抹笑意來,配着大紅的衣衫,倒顯得五官明媚。
說話間白衣男子手中卻拎了一個錢袋,在空中一扭腰身,直接落在肖凝眼前,一揚手:“姑娘,這是你丟的錢袋!”
肖凝擡手接了過來,並沒看來人,只是隨意的說了一句:“多謝。”
“肖凝!”
白衣男子卻一臉的意外,低喊了一聲。
西門飄雪這才擡頭,竟然來了一個與他長相一樣英俊的傢伙,真讓人不爽。
“娘子,他喊你。”西門飄雪生怕別人聽不到一樣,大喊了一聲,他懷裡的肖凝都顫抖了一下,這個男人是發瘋了嗎……
“我看到了!”肖凝冷着臉,對於西門飄雪的喜怒無常,還是無法接受,他剛剛明明還在威嚇自己。
“凝兒……真的是你。”男子笑的很陽光,上前一步,明媚的五官都彷彿在笑:“你還記得我嗎?”
“不記得!”西門飄雪半摟着肖凝,回答的很乾脆很利落。
讓肖凝有殺了他的衝動,瞪了他一眼,纔看面前的白衣男子:“請問閣下是?”
“果然不記得了……”白衣男子一臉受傷,然後又看西門飄雪:“你竟然嫁給了鐵帽子王!”
這話讓西門飄雪一驚,這個人,他絕對沒有在東方皇朝見過,可是他竟然識得自己……
摟着肖凝的手,又緊了緊,意在提醒肖凝小心。
“你當他不存在就行了。”肖凝不想理西門飄雪,這個人出現的正好,自己正好不用回答西門飄雪的問題。
剛剛的西門飄雪絕對是冷酷無情的。
只要自己搖頭,他會掐斷自己的腰身吧!
這個男人還真可怕。
又看向白衣男子:“我應該記得你嗎?”
“我是飛揚,還記得這塊玉配嗎?我們的定親信物?”白衣男子的笑容更和藹了,溫柔似水,笑如春風拂面。
“哦……”肖凝有一瞬間的失神,還真有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路旁,幾個反映過來的隨從忙來到白衣男子身後:“主子,小心,這裡是東方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