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門的門主是什麼人？”肖凝也有些疑惑的問道，這個陣法門似乎一直都很低調，很少參與江湖中的事情。
“不知道。”狗剩也搖了搖頭：“這些年來，都是李伯在打理陣法門，這一次，因爲他目睹了蘇飛揚害死師傅，被錦秀門一路追殺，根本無法回去陣法門，不過……總能回去的。”
他就不信，像蘇飛揚這種人不會遭報應。
他真的太惡毒了，欺師滅祖，無惡不作。
應該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這樣，不行的。”肖凝放下手中的竹筷，搖了搖頭：“他在明，你在暗，你竟然無法動他，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扳倒他呢？”
“我……”狗剩有些懊惱，一時間無言以對。
他的確什麼也沒有做，因爲他的目標是龍牌和鳳女，李志告訴他，只要拿到了龍牌和鳳女就能得到天下了。
得了天下，就能扳倒蘇飛揚了。
“就算得了龍牌和鳳女，也未必能得到天下，這世間什麼事情能坐想其成？一個女人和一個牌子就能左右天下，逆轉乾坤，你信嗎？”肖凝搖了搖頭，這些人的思想真的有些愚昧了。
甚至寧默一心要得到的白玉盒子，肖凝也不看好。
這天下，都是能者得之，與一個破盒子能有什麼關係。
所以，她要做更實際的，要有自己的勢力，有一定的實力纔可以。
這時，狗剩更無言以對了，雙眸有些空洞。
“你是蘇飛揚最小的師弟吧。”肖凝繼續問，也嘆息一聲，這個狗剩的確是太嫩了，在肖府這麼久了，似乎什麼也沒有做。
真的就在一心打理着肖府了。
“是的。”狗剩點頭，倒是一臉的認真：“姐姐，你知道我的一切了？”
沒有意外，現在肖凝接觸的那些人，都是他想接觸卻沒有機會的，如果他能利用這些人的勢力，報仇真的是小菜一碟了。
“你是九重王的嫡子，錦秀門第八代最小的弟子——重華，精通易容術。”肖凝笑了笑，西門飄雪一直都在調查狗剩。
這點消息還不算什麼。
狗剩的臉色更蒼白了幾分，他的確有些意外，沒想到肖凝早就知道一切了。
只是她卻沒有揭發自己，任自己留在肖府。
“姐姐……”狗剩有些站不住了，後退了幾步，他不知道肖凝是什麼意思了。
肖凝的表情太過淡定，語氣太過平靜，她根本無法捉到她一絲絲的情緒。
“你不用緊張。”肖凝抿了一下嘴角：“我只是想知道，苗鎮遠還對你說了什麼。”
一邊也站了起來，擡眸看着狗剩，這個少年人還是比自己高出了很多，只是他太過緊張了，不敢低頭看肖凝的眼睛。
“放心，我不會參與你的事情，我只是想知道鎮南王如何對待肖嵐。”肖凝帶了幾分笑意，不想狗剩太過緊張。
“不是，姐姐……”狗剩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
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肖凝其實也帶了幾分威脅，這個狗剩跑去和鎮南王合作，真是夠笨的。
鎮南王苗鎮遠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不比蘇飛揚好到哪裡去。
這個少年人，真的太天真了。
自己只是離開了一段時間，他就被人給涮了。
狗剩站在那裡低着頭，似乎在做着自己的思想工作，他對肖凝的確多了幾分畏懼，更有幾分愛慕，從見肖凝第一眼，他便驚爲天人。
肖凝也不急，就站在那裡，擡眸，淡淡看着狗剩。
“姐姐，王爺說……先讓肖嵐和世子成親，然後拿到肖府的嫁妝取出龍牌，先奪了東方皇朝。”狗剩終於受不住肖凝的眼神，低頭說了。
其實肖凝早就瞭解到了狗剩的性子，他不只是太年輕，還被養的太好了。
西泠牧朝九重王的嫡子，想到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根本不用努力，九重王是就給他鋪好路了，只可惜，殺出一個蘇飛揚，讓狗剩落到了今天的地步。
人的一生會發生什麼事，真的難以預料。
“苗鎮遠要奪東方皇朝……”肖凝重複了一遍：“應該少不了蘇飛揚的支持。”
一臉無奈的狗剩只是低着頭。
“李志這個人可靠嗎？”隨後肖凝又突然的問了一句。
“李……李伯他是師傅的摯友，當時錦秀門出事，他也在，蘇飛揚便想將他也殺了滅口。”狗剩的聲音很低，每每想起來，他都想衝動的去殺了蘇飛揚。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每一次見到蘇飛揚，他都很辛苦的忍着，不讓自己衝動。
“你帶我去見他。”肖凝頓了頓，看向外面的夜色，天已經黑了下來，空中飄着烏雲，遮住了月亮的光芒。
“姐姐……”狗剩愣了一下，沒想到肖凝會如此說。
“怎麼？”肖凝眯着眸子看狗剩，她這個人一向沒有多餘的愛心，雖然狗剩的遭遇很悲慘，可是她卻不會因爲這一點就對他例外。
她對任何人都如此，有能力就戰鬥，沒有能力就死在敵人手裡。
現實就是如此。
“姐姐，李伯他……”狗剩還是猶豫不決，他不知道肖凝到底想做什麼。
“你是帶我去，還是我自己去？”肖凝不想太多廢話，他知道，這個狗剩根本做不了主，沒必要與他說太多沒用的。
“我帶姐姐去。”狗剩緊抿着嘴角，還是應了一句，一邊看了看夜色：“李伯在城外。”
“好。”肖凝應了一聲，檢查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尾戒，順手拿了一把匕首藏在袖子裡。
狗剩則取出了自己的劍，掛在腰間，隨在了肖凝的身側。
他其實有些擔心李志，他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是不是會大發雷霆。
而且他與鎮南王合作，也是李志提出來的。
因爲他調查到肖嵐纔是真正的鳳女，就與肖凝沒有什麼關係了。
留在肖府不過是不捨得離開罷了。
所以狗剩走的很慢，一臉的猶豫，一邊擡頭看看自己身側嬌小的肖凝，她雖然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殺起人來，卻是不眨眼。
他明白，自己絕對不是肖凝的對手。
而且就算是對手，他也不忍心與肖凝動手的。
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李志的腿能醫好嗎？”肖凝走在前面，沒有回頭，低聲問着。
她對狗剩的情況可是瞭如指掌的。
其實這個狗剩一切都聽李志的安排，他就是在外面打探消息而已。
“這個，不知道。”狗剩搖了搖頭，他的驕傲和張狂早就被磨沒了，他太知道人世間的人情冷暖了。
隨在肖凝身邊這麼久，也讀懂太多了。
肖凝知道，這狗剩一定是不敢給李志請郎中的，一旦暴露了身份，只有死路一條。
“其實蘇飛揚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肖凝微一猶豫，還是說出了實話：“他不過是在利用你罷了。”
“不可能……”狗剩的面色一凜，有些不敢相信，站在那裡不動了：“怎麼可能？”
“你那塊玉，他一定是認識的。”肖凝扯了扯嘴角，笑得冷漠：“若不是他知道什麼，鎮南王如何會找到你頭上和你合作，你若真是狗剩，算什麼？”
這話說的一針見血。
讓狗剩有些無法接受，現實永遠是那麼殘酷。
“玉……”狗剩下意識的擡手摸向自己的脖頸，那塊玉，早就贖回來了，沒想到還是出了差錯，下意識的將玉捏緊了，心底有些怒意。
這個蘇飛揚真的太該死了，竟然在耍自己。
“不過你這玉真的是奶孃兒子的嗎？”肖凝還是有些疑惑的，奶孃就是看到這塊玉，纔會認下狗剩的，可狗剩明明不是奶孃的兒子。
“不是的，只是……形狀一樣，質地完全不同的。”狗剩也只能是實話實說。
“那奶孃的兒子……”肖凝心底有一陣不好的預感，狠狠皺了一下眉頭，駐足回頭瞪着狗剩。
“真正的狗剩在九重王府，不過……已經與重家的人一同被斬首示衆了。”狗剩頓了一下，聲音極小的說着。
九重王囂張一時，卻落得如此慘境。
肖凝的心也狠狠的痛了一下，要是奶孃知道這件事，一定接受不了吧。
她深深看了狗剩了一眼，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讓奶孃知道。”
“姐姐你放心，我會的。”狗剩的情緒低到了極點，提到了九重王府，他周身的戾氣更濃了幾分，眸底涌動的是殺意。
可是就憑他，這一生都無法報仇吧，只能被蘇飛揚玩弄於股掌之間。
來到城效的山洞外，肖凝站在洞外，狗剩則進去見李志了。
這個李志陣法門大長老，也是一個響噹噹的人物。
風吹過來，肖凝輕輕眯了眸子，猛的後退了一步，因爲她看到黑暗中有什麼人走了過來。
“凝丫頭，是你吧。”這時候走來的人，低低問了一句，黑暗夜裡看不清楚對方的臉，卻是這聲音肖凝再熟悉不過。
“西門，你怎麼來這裡了？”肖凝向前走了幾步，有幾分意外：“你去肖府了？”
西門飄雪已經走到了近前，藉着暗淡的月光細細打量了肖凝一遍：“你怎麼想起來這裡了？”
“狗剩的事情早晚要解決。”肖凝看了看山洞：“你怎麼找到這裡了？”
“神機妙算啊。”西門飄雪手中的扇子“啪”的打開了，淡淡笑着：“無論你在哪裡，本王都能循着味道找到你。”
“你屬狗的吧。”肖凝忍不住笑着說道，一邊看了看四周：“我想這附近一定有蘇飛揚的人。”
“嗯，蘇飛揚無法靠近你，便想利用狗剩，不過他的人都被本王解決掉了，放心吧，這四周安全的很。”西門飄雪側身站在肖凝的身側，也擡眸看了看前方：“不過，李志再留在這裡就不太安全了。”
“你有什麼好主意？”肖凝又看了看山洞的方向，嘴角扯了扯：“你覺得他們真的能推動江湖勢力嗎？”
“能，一定能的。”西門飄雪手中的扇子搖了幾下，又在原地走了幾步，一臉的懇定：“不過用不好，可能會傷到自己。”
“嗯，這個狗剩太嫩了。”肖凝搖頭，又點頭：“難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