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蘇希仁銷燬了龍袍,再出去時,就看到肖凝完好無損的坐在牢房裡,爲了抓她,整個女牢房都清空了,此時若大的天牢就肖凝一個人。
這一點,蘇希仁早就想到了,他只是不明白,九門提督江良何以救肖凝?
江家和肖家沒有半點關係,若是有,這一次肖家落馬,江家一定也會受牽連。
更讓蘇希仁疑惑的是,江良讓自己照顧好肖凝,更說待肖凝無罪釋放,請百官喝喜酒。
這件事,真的大條了。
肖凝也看到了蘇希仁,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可從穿着氣質氣勢上,一看便知此人不凡。
見蘇希仁看向自己,肖凝也揚頭看他,手上已經捏了兩根針,隨時準備出手,她知道這裡所有的人都與太后有關,都想要了自己的命。
不能大意!
“好本事!”半晌,蘇希仁纔開口說道,一臉冷意。
“大人謬讚了,論到污衊好人,貪贓枉法,小女可是甘拜下風。”肖凝也不與他裝糊塗,只要她人在這裡,要以逃出天牢之罪治她,就無法成立,這年代,沒有先進的電子設備,倒也是好事,會讓他們沒有證據。
蘇希仁的眼底寒光一閃,臉上還是現出一抹殺意來,袖子裡的手動了動,大步上前,已經站到了肖凝所在的牢房外,殺意無形壓了下來:“你在找死!”
“太后還沒有下旨,應該輪不到蘇大人下定論吧!”肖凝輕哼一聲,揚着頭,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望着蘇希仁:“大人是被說中了心事,要殺人滅口嗎?”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野丫頭!”蘇希仁終於忍無可忍,手中的利劍猛的遞了出去,繞着肖凝的腰間而過,出手便是殺招!
一個罪臣之女,就算他殺了,又能如何?
肖凝順着劍身轉了一圈,手裹在袖子裡,已經捏上了劍身,再順着上前,肖凝的眸光中閃過一道凜冽的殺氣,一隻繡花針抵在了蘇希仁的喉嚨處:“我一針下去,你從此再也不能言語!”
一臉張狂,絕對的威脅。
“謀殺朝庭命官是死罪你知道嗎?”蘇希仁的面色立時就青了下來,他和肖凝還隔着鐵欄杆,若不然,他可能敗的更快。
這個肖家的小丫頭,竟然如此了得!
他這樣的高手都不自覺的脊背生寒,額頭生出一抹冷汗!
而再看肖凝,一臉的渾不在意,還帶了一抹笑意:“不知道!”回答的很痛快。
“你……”蘇希仁的威嚴無處可擺,此時就剩了惱怒。
“你敢讓車伕頂撞皇太后的官教,大膽妄僞,現在還要挾持本官不成?”蘇希仁的五官有些扭曲了,他後悔將天牢清理的這麼幹淨了。
“挾持你又怎麼樣?我還能一針殺了你!”肖凝滿不在乎的說着。
手上用了些力氣。
“反了反了!”蘇希仁要氣炸肺了,卻不敢亂動,他的劍早就被肖凝控制住了,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再胡說,我就刺破你的喉嚨,讓你直接變成啞巴!”肖凝鳳眸一轉,這個蘇大人也不過是紙老虎。
嚇得不輕的蘇希仁果然不敢胡言亂語了。
只能恨恨咬牙。
“聽好了,現在,去給姐弄一桌好酒好菜,再派人去讓皇太后過來。”肖凝說的很客氣,一邊擡手輕輕拍了拍蘇希仁的肩膀,語氣很輕,眼底卻閃過一絲兇光。
“是……”蘇希仁的五官有些扭曲的應着:“只怕這裡不是皇太后來的地方。”
“這就看你用什麼辦法了。”肖凝一邊說一邊將手裡的繡花針刺進了蘇希仁的皮肉裡,下一秒,消失無蹤。
早知道這個狗官這麼快就妥協了,她也不必跑去皇宮一趟。
隨即鬆開蘇希仁,順勢將他的劍別在了自己腰間,他們就錯在看輕她一個女子,竟然沒有上困住手腳!
得了自由的蘇希仁猛的跳腳,擡手去摸自己的喉嚨處:“你敢威脅本官……來人……”
“等一等,你的喉嚨裡有一根針哦,三日不取出來,就會游到心臟,到時候,你會死的很痛快,無聲無息!”肖凝不慌不忙的說着。
她現在覺得對付這些人,根本不用什麼手段心計,來最直接的威脅,效率絕對最好最快最高。
蘇希仁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喉嚨,剛剛的確痛了一下。
一時間雙眼瞪得老大,狠狠看向肖凝:“你你你……”
竟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你什麼你,少廢話,快按姐的吩咐去做,你只有三天時間,這三天,要是姐沒見到太皇太后那個老太婆,你就等死吧。”肖凝坐回稻草堆上,坦然自若,手中把玩着一根稻草。
這情形,倒像是來天牢度假的。
“肖太師養了一個好女兒!”蘇希仁咬牙切齒,站定腳步,感覺到肖凝身上的殺氣,心下一凜,他明白,這丫頭談笑間就能要了人命。
絕對不能輕易惹上。
再摸摸脖子,他不敢確定有沒有一根針在身體裡,看來,他需要去看御醫!
一邊在心底算計着,若是這丫頭在嚇唬自己,回來就派上幾百號人砍死她!
隨即又想到江良的話,這個天牢怕是留不住這個丫頭。
自己更不是她的對手。
江良這個人,他還是十分了解的,沒有什麼勢力,更沒有野心,卻是哪一派都無法拉攏,雖然只是一個個九門提督,卻是皇上皇太后都要禮讓三分。
江家沒有靠山,江良憑着自己的能力和實力一步步爬上來的,當年先皇過世,皇城大亂,他卻水不驚魚不跳的將一切都壓了下來。
可見手段一斑!
而且現在江良提出的條件上,一樣給苗雲理一個娶肖嵐名正言順的理由。
“多謝蘇大人誇獎,這些都是虛的,姐的飯菜趕緊送過來!”肖凝囂張狂傲的說道,她當然知道蘇希仁在打什麼主意。
“哼!”蘇希仁又瞪了肖凝一眼,這個丫頭能悄無聲息順順利利的回到天牢,自己就應該有所防備的。
他突然擡手捏起鎖頭,細細看了一遍,心頭更是震驚無比,這鎖子雖然不是什麼高深的匠人所制,卻也極少有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打開。
他再一次震驚了。
此時此刻,他覺得肖凝是高深莫測了。
肖凝根本不看蘇希仁,表情淡淡的,她就等着太皇太后那個老太婆親自過來了。
“太皇太后不會放過你的。”蘇希仁笑了,說的很隨意,一轉身,帶了幾分瀟灑出了天牢。
已經掩了剛剛的狼狽不堪。
鎮南王府,苗鎮遠倒是鎮定自若,王妃嚇得不輕,連同苗雲理和肖嵐都有些回不過神兒來!
那龍袍太眼熟了,怎麼也想不到,會從王府被搜出來。
“江良如何說?”苗鎮遠看着自己的兒子,心下不免有些失望。
“提督大人讓父王去天牢走一趟,自會知道結果。”苗雲理現在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了。
他更想知道肖凝是如何做到的……
“天牢!壞了!”苗鎮遠就知道這件事與肖凝有關,他現在顧不上去想龍袍如何出現在王府,他要做的是平息這件事。
“你們都散了吧,沒事了!”蘇鎮遠對着王府上下說道,一邊擺了擺手:“雲理,隨父王走一趟,記住不要亂說話。”
“是!”苗雲理也緩了緩情緒,一邊給肖嵐使了一下眼色。
免得她多事。
現在的肖嵐他一百個不願意娶回來,卻不能違抗父命。
誰讓這個女人的命好!
肖嵐蒙着面紗,若有所思的看了苗鎮遠一眼,她留在這鎮南王府,已經流言四起,的確要收斂一些。
點了點頭,對着王妃和幾位側妃福了福身,與貼身婢女轉身離開了。
“找幾個人看着她,不要讓她壞事。”苗鎮遠又吩咐王妃一句,眼底閃過一抹冷芒,肖家若沒有肖嵐,他們一定不會手軟。
“是,王爺。”王妃百依百順的應了,苗鎮遠才與苗雲理先後出了王府。
王府寶圖被盜,苗雲理的腰牌遺落其中,王府搜出龍袍,剛好也是在苗雲理的房間。
這件事,倒是做的天衣無縫。
下手者,可是手眼通天了!
讓苗鎮遠不得不佩服。
一臉挫敗的苗雲理早沒了傲氣凜然:“看來,有人在暗中相助肖家!那日孩兒去肖府搜龍袍的時候,後院起火了!”
苗鎮遠也點頭:“江良竟然也參與此事了……江家雖然沒有什麼勢力,真要參與此事,我們也不好收手。”苗鎮遠的眉頭擰在一處,一邊以手觸額,本來以爲一個小小的肖凝,擡手就能捏起,如今看來,是他們把事情想的太過簡單了。
早知今日,不如當初下狠手直接除掉。
肖凝正坐在稻草堆上,吃着蘇希仁準備的豐盛晚餐,散着長髮,一身囚服,卻沒有半點落魄,就那樣看着苗雲理緩步走來。
如果忽略苗雲理的痞子氣,這五官,這身材,還是極上乘的。
“這裡怎麼樣?”苗雲理一臉的狂傲,眼帶嘲諷之意,他兩次在肖凝手裡吃虧,心下暗恨,現在就是來看熱鬧的。
反正府中搜出龍袍一事有他老子解決,他也不必操心。
“你可以進來試試。”肖凝挑眉,乾淨素白的臉上竟然扯出一抹笑意,那笑很冷,那冷彷彿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
讓人不敢靠近。
這樣的肖凝讓苗雲理心下發緊,擡眸瞪她:“你死到臨頭了,還這般囂張,肖家的勢力已經不在,你別以爲我會像從前那樣待你。”
“在肖家失勢那天,我便沒了這樣的想法。”肖凝冷哼,臉上的笑意仍然,眼底卻冰冷異常:“從前,你也是逢場作戲罷了,何必說的這麼多情。”
苗雲理直直看着肖凝,看着那張傾城傾國的嬌顏,心下微微一動。
他還真喜歡這張臉,若肖嵐有這樣一張臉,他絕對不會冷落她。
“其實,只要你願意息事寧人,放低姿態,本世子可以考慮納你爲側妃。”苗雲理有些恍惚的看着肖凝,卻是一臉的張狂。
一身紫衣長衫,長髮束起,脣若含丹,鼻樑如鷹勾,看似平靜的眼波下暗藏着銳利如鷹般的鋒芒。
他那一雙淡漠無比的眼眸,自始自終都盯在肖凝的臉上。
眼底帶着輕狂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