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僵了一下,沒想到肖凝身後的人敢對自己動力,不過是幾個守衛,他也沒有放在心上,等到他反手刺出一劍的時候,卻已經晚了,那劍毫不留情的刺穿了他的心口,肖凝的十幾根飛針也程一字型釘在了他的身上。
他沒想到,對方的劍會如此之快,這絕對不是普通的侍衛。
這是文昌最後的想法,然後倒地不起,出氣多進氣少了。
“文昌!”本來藍阡文還拿着玉簫把玩,此時卻是臉色大變,一邊將玉簫放在脣邊,一邊擡頭看向肖凝身後的幾個黑衣人。
他終於明白,原來肖凝和文少也是有防備的,西門飄雪幾人走了,卻請來了高手。
讓藍阡文一陣懊惱,他似乎又輕敵了。
簫聲婉轉悠揚,有野獸三三兩兩的進了文家堡,肖凝和文少同時端了手中的古琴,十指翻飛間,琴聲竟然是出奇的一致,直接壓制了簫聲,藍阡文一滯,更是狠狠皺眉,死死瞪着肖凝和文少,幾日不見,這兩個人竟然如此聰明,聯手對付自己了。
山下夜正夜派來的人聽到簫聲,倒是很聰明的將那些事先帶來的猛獸放生,讓他們順着簫聲向文家堡走去。
只是簫聲並不強勢,那些猛獸走的慢吞吞的,剛走進文家堡,便被一陣亂棍打死了。
文少看得清楚,這用棍之人根本就是陣法門的弟子,如果說是這短短的幾日,文家堡的弟子已經學會了這些陣法,打死他也不信。
猛的握了玉簫,藍阡文臉色蒼白,直直看着那些野獸慘死在亂棍下,又猛的低頭看肖凝和文少,他終於有一種上當的感覺。
不是自己輕敵了,是自己這一次消息有誤了。
此時,肖凝和文少身後的黑衣人也全部動了,都對上了藍阡文。
“南月明宇……”藍阡文一眼就認出了南月明宇,因爲隨着他的動作,他的白髮暴露在了空氣中,剛剛是用黑布包了,抽了一口冷氣,再看向其它黑衣人,原來,江良,西讓飄雪都在……
那麼自己得到的消息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他們都下山了嗎?怎麼會這樣?
一邊想着一邊舉玉簫抵上了對方几個人的劍,這三人聯手可不是常人能對付得了的,即便藍阡文的武功再高,此時也手心冒冷汗,心下沒底氣了。
他也終於明白,怪不得文昌就那樣死了,是對方的劍法高了他太多的檔次了。
這一次是自己上當了……
如此想着,藍阡文一邊抵擋着幾個人的劍,一邊從懷中取出一個信號炮竹扔向了天空。
隨着藍色的火焰燃過,一陣廝殺聲從山下傳來,而西門飄雪幾個人也將藍阡文逼得步步後退,手忙腳亂了。
西門飄雪看了江良一眼:“你去指揮陣法門的弟子反擊,今天一個活口不留。”聲音中滿是殺氣,他不想再在文家堡浪費一點點時間了。
“好。”江良劍身一晃,後退一步,出了戰圈,迅速向城堡大門的方向而去。
陣法門的千餘名弟子都手持竹棍,從容淡定,面對山下上來的幾千號人,眉頭都沒有眨一下。
“佈陣,歸一陣。”江良大聲喝道:“一個不留。”
隨着話落,那些弟子的身形都變了,手中的棍子敲在地上,不斷的發出響聲,讓人的耳朵有些無法隨受。
這些陣法門的弟子守住了門邊,而歸一陣更像一條吐信子的大蛇,張口等着敵人衝上來,只要上來,一定直接咬死!
沒了江良,藍阡文對上西門飄雪和南月明宇顯然沒有剛剛那麼吃力了,手中的玉簫反轉,與劍相交的叮噹聲不絕於耳,只是藍降阡文仍然佔不到半點偏宜,就算從容依舊,也多了幾分失敗的跡像。
他的面色微微蒼白,額頭有冷汗不斷的落下來,本來完好的計劃已經被打破了。
他只希望古佔天能說話算話,及時趕來,那樣他就能緩一口氣了。
不然,他早晚會敗在西門飄雪和南月明宇的手上,這兩個人的身後在整片大陸都是數一數二的,他們二人聯手,這世間真的少有對手了。
“凝丫頭。”西門飄雪也有些意外,他與南月明宇聯手,這藍阡文還能支撐這麼久,真的不一般了,所以他提醒肖凝,可以耍些手段了。
肖凝點了點頭,反手扔出幾根繡花針,卻是不等繡花針刺向藍阡文,一抹黑色人影飛身而來,劍未出鞘,去一一擋了肖凝的繡花針,整個人在空中一錯,拔劍而來,目標卻是文少。
“什麼人?”肖凝低喝一聲,棄了古琴,抽出腰間的長劍,文少反映也極快,側身避讓,也反手一劍刺了出去,也直直看向來人,想知道是什麼人來支援藍阡文了。
來人也不接話,挽了幾個劍花,襲向肖凝和文少,招招殺氣,劍劍無情。
讓肖凝和藍阡文半點也不敢大意,都一心一意的與他過招,這人的招術很怪,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看來,並不是古佔天,竟然是另有其人。
連藍阡文都愣了一下,沒想到,還有人出手相助,他卻想不到是什麼,倒是看到一線希望,整個人的動作又快了幾分,玉簫的還擊速度也提升了幾分,他不能有一點分心,否則必死無疑,這西門飄雪和南月明宇的實力不容小覷。
他必須速戰速絕。
幾個回合下來後,肖凝已經猜出對方是什麼人了,一咬牙,劍尖一抖:“甄紹堂,你竟然也站在藍家的背後,不怕成爲衆矢之的嗎?”
在胡沙丘的時候,她與甄紹堂交過手,幾個回合,便記了起來,不過此時也有些擔心了,這甄紹堂的身手可不一般,她和文少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了,只能以此來提西門飄雪和南月明宇,動作要快了。
隨着肖凝的話落,在場的人皆是一愣,都沒想到甄紹堂會來,以他的聰明,不應該攪在其中才對,可他偏偏在這個時候插手進來了。
“哈哈哈!”甄紹堂也扯掉了臉上的面具,一陣大笑:“肖姑娘好眼力。”
卻是手上用力,劍尖處鋒芒畢現,挽了十幾個劍花直刺向肖凝,他今天似乎是有意衝肖凝而來的,劍劍殺氣壓人,讓肖凝有些招架不住,連連後退,文少則一邊反擊一邊護了肖凝,眸底一片漆黑,殺意襲人。
他在知道甄紹堂和文昌聯手後,也想着除掉第一山莊了,今天甄紹堂就自己送上門來了,當然不能錯過大好機會了。
對於文少的猛力出擊,甄紹堂也不放在眼裡,他藏了這麼久,終於要好好的出手殺一次了。
今天他要這裡的人一個也不能活着出去,過了今天,他就是文家堡的主人了,什麼南月皇子,西門君王,藍家後人他更不放在眼裡,就算文少名聲在外,他也不在意,他相信自己憑着手中的一把劍,就能挑了這裡的所有人。
他的劍偏重刺向肖凝,似乎對肖凝更痛恨一些。
肖凝的體力有限,劍法再精湛,此時也有些力不從心了。
一個側閃,甄紹堂縱身一劍,直刺肖凝的心口處,毫不留情。
肖凝急速後退,以手中的劍快速抵擋着,卻聽到一聲清脆的金屬斷裂聲,肖凝猛的退了一大步,手中只餘半截斷劍了。
而甄紹堂的劍也直上直下的刺了過來,肖凝無路可退。
“肖姑娘小心。”文少一直都插不上手,此時身形急速上前,揮劍纏上甄紹堂,更擡手推了肖凝一下,他則站到了肖凝的身前。
甄紹堂的劍尖偏了偏,手上用力,一抖一送,一纏一繞,已經劈開了文少的長劍,劍尖則直直刺進了文少的心口,不偏不倚……
“文少!”肖凝大喊一聲,她就在文少的身側,血噴了她一身一臉,文少也已經倒在了血泊裡,手還狠狠捏着甄紹堂刺進他心口的劍尖,面上竟然帶了一抹笑意,那笑有些淒涼,直直看着肖凝:“快走,你不是他的……對手。”
肖凝反手扶了文少,全身都在顫抖:“你……”面對這樣的文少卻不知道說什麼。
甄紹堂則快速扭動了劍柄,從文少手中抽回劍,再次刺向了肖凝,他今天殺紅了眼一般,一心要殺肖凝,這時江良也趕了過來,舉劍就刺向了甄紹堂,殺氣濃重,劍氣襲人,讓甄紹堂沒敢大意,放棄了肖凝,回身抵擋江良。
“文少,你怎麼樣,你堅持一下,葉寒天就在裡面,他很快就出來了。”肖凝扶着文少快速後退着,臉上竟然有些涼意,她竟然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了,文少是替她擋這一劍纔會如此的,看着文少心口處不斷涌出的血,還有他嘴角邊不斷溢出的血,肖凝下意識的擡手去捂了,溫熱的血卻順着手指縫流了出來,根本無法阻擋。
讓肖凝更急了,一邊大喊起來:“葉寒天,葉寒天,快,救救文少……”
房間裡的葉寒天僵了一下,顧不上手中的動作,立即推門出來,當他看到肖凝扶着奄奄一息的文少時,狠狠皺了一下眉頭,更是輕輕搖了搖頭,反手接了過來,深深看了一眼已經纏鬥在一處的甄紹堂和江良:“沒想到,他也來了。”
“救他。”肖凝低喊一聲,她怎麼也沒想到文少會替自己擋這一劍,太不可思議了。
肖凝想將文少交給葉寒天,再抽手去助江良的,不想文少卻死死抓着她的手不放,更是輕輕搖了搖頭:“等一……等。”
此時肖凝不忍心,便沒有強行抽出手,而是深深看着文少:“你放心,葉寒天是神醫,他一定能救活你的!”
文少卻笑着搖了搖頭,一手用力捏着肖凝的手,另一隻手從懷中取出了一方玉印,玉印有巴掌大小,通體碧玉,雕刻成了一隻雄獅的模樣,栩栩如生,文少拿着玉印看了一眼,便塞進了肖凝的手中:“文家堡以後就交給你了!”
“這……”肖凝僵了一下,看着那方玉印有些愣神兒。
“只要有這玉印在手,文家的弟子都會惟命是從,現在……文家雖然大勢已去,可……壟斷了四國的經濟,這,這這……對你會有幫助的。”文少的氣息已經不穩了,這一句話說了半晌,卻還是沒有說完。
手一鬆,整個人倒在了肖凝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