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爲你是那個女人所生？”太皇太后又繼續說着，面色帶了幾分陰森：“那個女人算什麼，我纔是他最愛的女人……”
這話更讓肖凝抓不住頭緒了，什麼和什麼啊。
一時間覺得太皇太后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了。
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拉開與她的距離。
她總覺得這個太皇太后有毛病，一直都這樣覺得。
“肖嵐纔是肖府的大小姐，你算什麼東西？”太皇太后又繼續說着，她覺得肖凝必死無疑了，所以有些秘密也是可以說出來了，不必再隱瞞下去了。
肖凝的接受能力也算強了，此時還是反映不過來。
不過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西門飄雪一直都還疑肖凝的生辰八字與肖嵐互換過，這時聽到太皇太后這樣一說，似乎明白了什麼。
可是這件事，太皇太后怎麼會知道呢？
大腦裡突然閃過寧默的臉，輕輕皺了一下眉頭。
她在想，是不是自己的父親真的在利用寧默的母親？聽太皇太后這話中的意思，肖展清與她也有些關係。
“我纔是他最愛的女人……”這個他是指肖展清嗎？
可是她明明看到，肖展清很愛肖夫人啊，他們二人十分恩愛。
還有了這麼多的子女，更重要的肖展清一直沒有妾室，只有一個肖夫人。
當然，現在若說肖嵐比自己的年紀還要大，就有問題了。
這個肖嵐的母親是什麼人，也無人知道。
人們一直都猜測肖嵐是肖展清的私生女，他當初的權利夠大，所以壓下了這件事，這麼多年過去了，更不會有人提及了。
現在太皇太后竟然又提了起來，讓肖凝不得不細細思慮這件事了。
“你們肖府的人都死了，才能解我的心頭之恨。”這時太皇太后又繼續在那裡自言自語，臉色不怎麼好看。
彷彿陷在了回憶裡。
“嗯，其實我更希望你死了。”肖凝翻了個白眼，這樣想着也這樣說了，這太皇太后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樣子，自己何必與她客氣。
“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敢囂張，你忘記了吧，你那蠱蟲已經威脅不到哀家了。”太皇太后瘋狂的大笑着，五官都有些扭曲了。
肖凝也冷笑着看向她：“那又如何？”
“哀家現在隨便找個理由就能要了你的命……”太皇太后頓了一下，冰冷着聲音，狠狠的說着：“你早就該死了，搶了嵐兒的一切，現在我要讓你千百倍的還回來。”
“應該是她搶了我的一切吧。”肖凝從始至終面色都是淡淡的，沒有半點情緒起伏，彷彿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一般。
不是第一次面對太皇太后了，她也對太皇太后的性格瞭解的差不多了。
只是現在她倒想聽聽這中間有什麼故事……
“哼！”太皇太后冷哼了一聲，嘴角緊抿，一邊看了看前方，眼神有些茫然，似乎在回憶着什麼。
肖凝則準備好了聽故事！
“其實你父親一點都不喜歡你母親的，相對來說，他更喜歡夢月山莊的莊主夫人吧。”太皇太后嘆息一聲。
陷在了回憶裡，整個人都顯得那樣悲傷。
這讓肖凝的心“咯噔”一下，這其中還真牽扯着夢月山莊的事情。
想想寧默，又覺得心塞，她真的無法面對這些人了。
她明明看到肖夫人和肖展清的關係極好的，他們的四個兒子都那樣優秀。
“當初若不是我爹……愛慕虛榮，攀富貴枝，也不會將我送進宮裡，那時候……我與展清已經有了嵐兒。”太皇太后的聲音很低，很虛幻，很飄渺。
沉年舊事，回憶起來，讓她的面色柔和了許多。
“我擰不過我爹，便將孩子送了出去，生生與他分開了。”太皇太后說到這裡，面色有些悲傷了，這些往事，她能與誰說？自從自己入了宮，肖展清便再也不懇多看自己一眼。
她知道，肖展清以爲是她要攀高枝，才進宮的。
可是自老皇帝死後，她一再的向肖展清示好，想向他解釋當年的一切，可是他根本聽不進去，也讓太皇太后十分惱火。
太皇太后更知道，現在肖展清的夫人，只是媒人介紹的門當戶對而已。
而且還是那戶人家的庶出之女，當初在朝中也算獨擋一時，現在已經沒了往惜的風光，無人問津了。
不然，肖家失勢，定會出手相助的。
“你怎麼懇定那孩子就是嵐兒呢？”肖凝還是有些疑惑：“或者是我爹和其它姨娘的孩子，嵐兒沒有我的年紀長呢。”
“所以說你佔用了嵐兒的身份。”太皇太后猛的睜大眸子，似乎想到了什麼，直直瞪着肖凝，一邊搖了搖頭：“這……”
“怎麼了？”肖凝見她見鬼一樣盯着自己，有些不爽，冷冷笑了一下：“是不是覺得一切都說不通？”
“不……”太皇太后狠狠皺了一下眉頭：“怎麼會是這樣……”
肖凝也想到了什麼，挑了挑眉眼，直視着太皇太后：“終於記起來了吧，肖嵐用的我的生辰八字，我用的肖嵐的生辰八字，如此說來，我的寶貝嵐兒根本不是什麼鳳女，要是讓鎮南王府知道了這件事，不知道他們的婚禮還能不能如期舉行了。”
“你……”太皇太后突然覺得自己老糊塗了，這些年都沒有看透這件事，原來，肖展清一直都在利用肖嵐保護着肖凝。
這哪裡是給肖嵐的光環？
現在想想，她還真是沒用，這件事從未去細想過，肖凝佔用了肖嵐的生辰八字，而肖嵐現在的生辰八字剛好是鳳女的……
“所以，你必須得死。”半晌，太皇太后才冷聲喝道，面上一片猙獰。
“哼，你可是光明正大將我帶出來的，怎麼也得給天下人一個交待。”肖凝看了看殿門處，沒有守衛。
要是太皇太后要殺人滅口，的確無人能知道。
不過，憑肖凝的手段，太皇太后要對付她，還是有些難度的。
當初這大殿裡的四個高手，都死在了她和西門飄雪的手裡，就算她又調來了一批死士，肖凝仍然不在意的。
“皇奶奶。”這時大殿外，珠簾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東方翌一身龍袍，緩步走了進來，面色如常。
看到肖凝時，還愣了一下：“原來皇奶奶招見了肖大小姐。”
“民女見過皇上。”肖凝轉了轉眼珠，知道這是有人出手助自己了，不用猜，定是江良了，他總有手段，擺平一切麻煩。
“不必多禮。”東方翌也深深看了肖凝一眼，眸底飽含了太多情緒，卻在側過頭看向太皇太后時全部掩了：“這幾日朕忙於朝政，都沒能給皇奶奶請安，今天皇孫過來，是特地給皇奶奶請安的。”
“皇上這樣忙，就不要顧及哀家了。”太皇太后也險些一口氣沒上來，好在她剛剛沒有動手，不然她藏在宮中的死士全部都得被小皇帝發現。
那樣一來，自己就更被動了。
“皇奶奶在生皇孫的氣了……”東方翌卻不懇離開，一邊笑着走到了太皇太后的身側，卻看到了那條死掉的小青蛇，僵了一下：“這是？”
“這個丫頭乾的好事。”皇太后眼底閃過一抹光芒，擡手指向肖凝：“哀家說這蛇不會傷人的，她還是用針刺死了它。”
一臉的哀怨。
“這……”東方翌頓了一下，他知道，這後宮裡要殺一個人，隨便一個理由就行了。
現在太皇太后就有理由將肖凝拖出去杖斃，這種在後宮之中太常見了。
“皇孫也知道，皇奶奶年紀大了，就喜歡小青，現在小青死了，皇奶奶一個人在這大殿裡，真的空寂的可怕。”太皇太后一邊說一邊冷冷掃了肖凝一眼，眼底帶了一分得意。
就算東方翌來了，她也一樣能置肖凝於死地。
剛剛是想暗裡下手解決了肖凝，現在是光明正大的除掉她了。
“這……”東方翌也一臉的無奈，深深看了肖凝一眼，一邊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說話。
東方翌正可以藉機打肖凝的主意了。
“太皇太后要因爲一條蛇要了我的命嗎？”肖凝現在倒是什麼也不怕了，只要有東方翌在，她就能順順利利的離開了。
“你以爲你算什麼東西？你的命能與哀家的小青相提並論嗎？”太皇太后好不容易抓到了肖凝的擾柄，當然要抓住不放了。
不整死肖凝，她不甘心。
想到肖凝纔是鳳女，太皇太后就更容不下她了，只要肖凝死了，肖嵐就必須得是鳳女了，無人能改變這個事實。
當然，要死的，還有白虎關肖家一家人……
此時此刻，太皇太后已經在想着如何除掉肖家了！
就算她再在意肖展清，也得爲肖嵐考慮了。
畢竟肖嵐是她的女兒！
“那這個東西，比我的命值錢嗎？”肖凝一邊說一邊自袖子裡拿出了一塊金牌，那是當初入宮從東方翌手裡騙出來的！
“這……免死金牌？”東方翌僵了一下，整個人都頓在那裡，他不記得自己給過肖凝免死金牌的，這免死金牌也是先皇之物，整個東方皇朝只有兩塊，一塊在鎮南王的手裡，這一塊……
竟然在肖凝手裡。
東方翌絕對的當機了，他都覺得自己產生幻覺了。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肖凝小聲提醒了一句，一臉笑意。
“原來是你……”東方翌的臉色又青了：“你這是欺君之罪。”
“皇上嚴重了。”肖凝笑了笑，湊到他身邊：“皇上當初可沒問草民是什麼人。”
“到底怎麼回事？她怎麼會有免死金牌？”太皇太后本以爲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的，沒想到，會這樣！
看來，今天又要失手了。
東方翌只能收了情緒，正了正臉色：“皇奶奶不要急，這是朕給肖大小姐的。”
他當初可是想娶肖凝爲後的，送一塊免死金牌也不算什麼的。
太皇太后就算想追究，也沒有辦法。
最多東方翌一句話的事情。
他能來寧慈殿，就說明他還沒有放棄肖凝，那麼今天就會救肖凝離開的。
這免死金牌一事，最多他私下裡再追究肖凝了，那樣也沒什麼關係，只要小命能保住就好了。
“好好好！”太皇太后氣的咬牙切齒，不顧一切的喝道：“東方翌你還想着利用這個賤丫頭來控制哀家嗎？你打錯主意了，她手裡根本沒有同心蠱，她死了，哀家一樣活着。”
面色鐵青，有些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