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王爺這樣做,不是爲了打消其它人的想法嗎?”甄紹堂也不再打啞謎了,開門見山的說着。
西門飄雪也看向甄紹堂,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來,卻沒有答話。
其實人太聰明的了,反倒不好。
的確,現在的肖家一無所有,還是罪臣。
肖凝更是罪臣之女,被鎮南王府退婚。
這樣的女子的確沒有幾個人敢娶,更別說,西門飄雪還退了夜家的婚事。
現在的皇城,可以說是夜家獨大了,特別是小皇帝掌權後,更讓夜家肆無忌憚了。
當初小皇帝去了一趟肖府,肖太師直接就落馬了,緊接着夜家便上位了,其實衆人都知道,這一次小皇帝扳倒了太皇太后,夜家出力不小。
只是夜太師也算聰明人,一直十分低調。
直到小皇子上位,夜太師纔開始顯山露水,甚至勢力在一點點的強大,有壓鎮南王府之勢。
“甄莊主想多了,本王就是喜歡凝兒。”西門飄雪冷笑,這個甄紹堂是太過聰明瞭,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甄紹堂手中的棋子遲遲沒有落下。
他似乎考慮的太多了,讓事情有些混亂了,甚至看不真切了。
只是眼下的棋局已經定格,無法改變了。
他這時再細細去看棋盤,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了。
一邊放下手中的棋子哈哈一笑:“在下甘拜下風,王爺好棋藝。”
“這與寧莊主還是相差太遠了。”西門飄雪笑了笑,也收了手中的棋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甄紹堂敢暗算他西門飄雪,還對肖凝動手,就要付出代價。
白玉盒子他先暫時放在第一山莊,不過有了這兩個白玉盒子,相信第一山莊不會太平的。
寧默和周晉都不是白白吃虧的人,想來也快到了。
西門飄雪擔心的是寧默會抓住肖家不放,那樣就有些麻煩,這幾日他一直都在派人盯着白虎關的情況,絕對不能讓肖凝再出任何意外了。
聽到寧莊主三個字,一旁的葉寒天就冷了天,他可不喜歡那個小人。
其實相對來說,西門飄雪更喜歡與寧默打交道,畢竟僞君子比真小人更難對付。
甄紹堂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葉寒天送走了甄紹堂,不多時又返身回來了,不明白西門飄雪爲何要找他對弈,卻什麼也沒有說,更是什麼也沒有做。
“他一定是坐立難安了。”西門飄雪繼續坐在那裡看他手中的書,只是看着看着,眼前卻是肖凝那出水芙蓉一般的五官。
他真的想她了,想現在就見到她。
“凝兒快回皇城了吧。”西門飄雪看向葉寒天,突然問了一句。
“你不是讓她不要回來嗎?她回來有什麼好,只會給你添亂。”葉寒天不喜歡肖凝,真的無法改變,特別是回到東方帝都後,見到江良時,就記起了肖凝所做的一切。
竟然當着天下人的面,要嫁給江良,這是葉寒天始終無法釋懷的。
“她很快就會回來了,本王知道,她想做的事情,誰也攔不住。”西門飄雪一邊說一邊丟下手中的書,自顧自的下起棋來。
這也真的是太過無聊了。
葉寒天不以爲意,他多麼希望西門飄雪能與肖凝反目,永遠不要再見面纔好。
胡沙丘,餓了一天一夜的阿強頭暈眼花,幾乎不能走路了,看着鐵牛扔掉的已經吸乾了血的青蛇,他只能舔了舔乾裂的嘴脣,面色相當難看。
拳頭握了鬆,鬆了握。
他在下定決心,吃,就能活着,不吃,就只能等死了。
他當然不想死,他還沒有肖凝做事呢,他在肖凝面前說了那樣滿的話,不能言而無信的……
這樣想着,阿強咬了咬牙,猛的拾起鐵牛扔下的青蛇,用匕首切了一下,閉着眼睛咬了兩口,就着血液生生嚥了下去,根本沒有咀嚼一下。
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四個奴隸也學鐵牛喝起了蛇血,吃了蠍子,現在他們都筋疲力盡了,只能互相靠着坐在那裡,等肖凝來接他們。
到了這裡,真的想跑也跑不了了。
除非識得這裡的路。
鐵牛靠在胡楊樹上,面色有些慘白,不過體力還好,輕輕閉着眸子,手一動,身上的鐵鏈就發出響聲。
他低了低頭,眸子裡閃過一抹嗜血的冰冷。
“肖凝……”他低低唸了一遍:“小丫頭倒是有些見識。”
看那幾個奴隸的樣子,只要熬過了這一次,以後一定錯不了,就是阿強也是一塊可造之才。
這些人被逼上絕路後,都不會絕望,這就是希望。
直到太陽升起來,肖凝的身影才遠遠走來,鐵牛的表情依舊,阿強卻喜出望外,他終於熬過來了,曾經他以爲自己就要死在這大沙漠裡了。
看着幾個人都活着,肖凝倒是很滿意了,深深看了鐵牛一眼,勾了勾脣角:“你們都通過我的考驗了,接下來的訓練更苦更累,你們有準備嗎?”
幾個人都半死不活的樣子,只是點了點頭。
“我要聽到你們的聲音。”肖凝喊了一聲:“你們這個樣子,要是遇到敵人,一樣是死路一條。”
“小丫頭,他們只是奴隸,不是兵。”鐵牛擡了擡眸子,搖頭說道:“這樣,你只要解了我身上的玄鐵鎖,我替你訓練他們。”
肖凝眯了一下眸子,深深看着鐵牛,他讓肖玄夜和肖玄豈四處打探了這個白髮少年人,整個白虎關都無知道。
也讓肖凝多了幾分防備。
而且看這少年的樣子,身手一定錯不了。
若是真的打開了他身上的玄鐵鎖,他得了自由,自己怕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她沒有立即答應。
“我是你的主子,記住了嗎?”肖凝上前一步,低頭看着鐵牛,冷冷的眸子對上他的。
鐵牛也看着肖凝,毫不示弱。
即使在這沙漠裡呆了三天三夜,沒有糧食沒有水,他的體力依然不錯。
“你有這個本事嗎?”鐵牛淡淡一笑,猛的擡手,不見他怎麼動作,手中的鐵鏈卻纏向了肖凝,好在肖凝反映夠快,側身避開了他甩出來的鐵鏈,手中的幾根繡花針一一飛擲出去,齊齊穿過鐵牛甩開的鐵鏈。
透着鐵鏈釘向了鐵牛的幾處要穴。
這鐵牛也十分了得,竟然一一避了開去。
再一抖,長長的鐵鏈捲起陣陣狂沙,襲向肖凝,動作之快,讓人避無可避,黃沙讓人的視線都模糊了。
肖凝早有防備,這手段應該是她耍的纔對,不想這鐵牛比自己還要狡猾奸詐。
閉了眸子,聽聲辯位,再次躲開了鐵牛的攻擊,手上的繡花針直接送到了鐵牛的眼前,一手扯了他身上的鐵鏈,一手抵上他的脖頸,動作之快:“別動,不想死的話。”
肖凝知道這個鐵牛不好馴服,不過,這樣的人,才更有用處。
皮膚處傳來陣陣痛意,鐵牛停止了動作,笑了笑:“小丫頭好身手,果然不凡。”
兩人離的極近,幾乎是臉對着臉,鐵牛還對她拋了個媚眼,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你想讓我怎麼樣侍候你呢?”
肖凝反手給了他一掌,面色一青。
這個鐵牛竟然有幾分像西門飄雪,如此的不正經。
鐵牛順勢後退,笑意更濃了:“小丫頭,想讓我服你,得有本事才行哦,這點,差的太遠了。”
一邊擺了擺手。
還是一臉的不服氣。
肖凝也狠狠皺眉,一邊看了看一旁的阿強和四個奴隸,有鐵牛這樣的人在,他們根本不會對自己心服口服。
她必須將鐵牛放倒才行。
只是鐵牛在這沙漠裡呆了三天三夜,身上還有玄鐵鎖,自己與他對戰都有些吃力了,若是解了他身上的鎖,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到時候如何壓制住他?
看來,自己得好好思量一番了。
這個鐵牛,太不簡單了,她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又查不出他的底細,這還真讓人覺得有些頭痛了。
“好啊。”肖凝只猶豫了一陣,便點頭:“回去之後,我們可以比試一番,要比什麼由你決定。”
論武功,自己一定是不行了。
不過,她得想辦法讓他臣服。
“好。”鐵牛也點了點頭,此時阿強和四個奴隸已經爬上了馬車,都費了半天的力氣,鐵牛則縱身一跳,進了馬車裡。
肖凝猶豫了一下,沒有進去,而是與車伕一同留在了外面。
鐵牛阿強六個人進到馬車裡,就開始呼呼大睡了,這三天他們幾乎沒怎麼睡,怕遇到毒蛇或者毒蠍子。
這個時候,提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鐵牛也倚在一角閉了眸子,心下也是震驚不已,雖然他耗了一些體力,還有玄鐵鎖在身上,這肖凝能與自己過了幾十招才敗下風,也十分了得了。
不得不讓他刮目相看了,西門飄雪果然有眼光,他不搶都不對不起西門飄雪了……
一邊挑着嘴角一笑:“西門,再見面的時候,這小丫頭就在我的身邊了,不知道你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了……”
想想都覺得過癮,笑意更深了幾分。
寧默和周晉都裝扮了一番,身邊帶了兩個女子,一路進了白虎關。
他們上一次在肖凝手裡吃了大虧,當然不會善罷甘休,休養了這些日子,才找來這裡。
馬車裡,周晉一臉邪魅的笑着:“你的小情人已經是西門飄雪的未婚妻了,你就不要多想了。”
沒有理周晉,寧默眯着眸子看着白虎關的街道。
上一次他來的太過匆忙,帶了肖展清就走,沒有細看這裡的一切。
“這一次,你打算報仇嗎?”周晉也不在意寧默對自己的態度,他早已經習慣了。
“白玉盒子爲重。”寧默猶豫了一下。
他也恨肖凝,只是想到周晉的手段,就無法冷靜了,他可不能讓肖凝再落在周晉手裡了,這個人的狠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肖凝的倔強也讓他無奈。
周晉不禁搖頭:“唉,你無藥可救了。”
肖凝這般待寧默,寧默竟然還在護着她,真不明白這個寧默怎麼這麼傻,一個女人而已,一邊搖了搖了頭,寧家人多情,一直都是……
寧默還是不看他,突然眉眼一緊,捏着車簾的手都緊了一下,因爲他看到了肖凝的馬車,還有那個招搖的白髮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