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辰想到夏央和封煬聯起手來演出這麼一出綁架勒索的戲碼只是跟之前一樣懲戒他以前犯過的錯,心裡瞬間就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要是硬說有想法的話,也就只有這次的事情可能會讓夏央消消氣,說不定還能因此徹底原諒他也不一定呢。
錦辰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臉上就是止不住的笑意。
他心滿意足的問言琨他把夏央帶到哪裡去了,在聽言琨說把夏央帶回言家的時候,他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頭,可是很快又眉開眼笑的表示自己馬上就到。
他開着車,一路向前的往言家奔,連幺兒被他丟在飯店裡的事都給忘了,要不是回去的時候看見幺兒一臉怨念的看着他,他都快忘了自己還有個兒子了。
他就這麼興高采烈的進了言家的大門,然後性高彩烈的看到了他岳父大人,可是當他被他岳父大人擋在樓梯口不讓他進門之後,他終於興高采烈不起來了。
這時候,雖然他興高采烈沒了,可還算和氣的問言旌德道:“爸,夏央沒在樓上嗎?”
言旌德虎着臉說:“就因爲她在樓上,所以我纔不讓你上去的!”
錦辰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眨了眨眼睛,然後一臉不解的問:“爸,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言旌德想着自家女兒被人綁來綁去的全都是因爲錦辰就氣不打一處來,面對錦辰時說話的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你說我是什麼意思?那個樓瀾把我們家夏央綁去是不是因爲你?那個封煬把我們家夏央綁去是不是還因爲你?我現在就一個女兒了,你害死我一個女兒不夠,難道還想害死我第二個女兒嗎?”
其實言旌德這麼把所有的帳都算在錦辰頭上對錦辰也不大公平。
封煬綁夏央,嘴上說是因爲報復錦辰出氣,可是歸根結底還是因爲夏央沒有選擇和他在一起,而封煬綁夏央是因爲他懷疑錦辰把顧淼淼的血能救人的事給說了出去,而封煬爲什麼會懷疑到錦辰頭上,還不是因爲當初他求着顧淼淼給夏央治病?
然而此時此刻,錦辰已經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去想到底誰對誰錯了,言旌德那番害死他女兒的理論,已經讓錦辰的大腦瞬間變成了一片空白,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哪還有多餘的心思去解釋什麼。
曾經,他以爲他這輩子害死了兩個人,一個是言珂,一個是夏央,那時候他揹着兩條命替她們兩個孝順着張美蘭和言旌德,要不是因爲放不下幺兒,他早就被永無止盡的罪惡感給逼到絕路了。
後來,夏央回來了,這從天而降的驚喜,讓他幾乎忘了他和言家之間還夾着一條人命了,直到今天言旌德提醒了他。
他的內心又被愧疚給來回碾壓了好幾遍,在一顆心被碾的血肉模糊之後,他腦子忽然有什麼扯着他的腦神經告訴他不能被言旌德幾句話給打擊回去。
他們經歷了這麼多的苦難,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他不能被這些抓不住的愧疚給打壓回去!
想到這兒,他空白的大腦總算塞進了一些東西,然後他隨意的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張美蘭還有言琨。
張美蘭和言琨都是一臉的嚴肅,嚴肅的讓幺兒都察覺到氣氛的不正常而不敢亂說話了。
張美蘭和言琨的態度讓錦辰心裡產生了一些無力感,好在這些無力感是稍縱即逝的,他很快就因爲所向往的未來而堅定了自己的內心,然後有些不客氣的跟言旌德說:“爸,之前的事都只是意外,我保證以後不會發生這種事了,你先讓我上去看看他吧。”
聽了錦辰的話,言旌德不僅沒有讓步,反而有些失控的對錦辰吼道:“意外!當年言珂病了的時候人家都跟我說是意外,現在夏央被人綁了你又跟我說意外!既然是意外,那就是人掌控不了的,那你又憑什麼保證這種意外以後不會再發生?!”
這次錦辰沒有被言旌德話打擊到,而是異常堅定的跟言旌德說:“用我的命來擔保夠不夠?”
“不夠!在我眼裡,你的命我女兒的命簡直就沒有可比性!”
錦辰被言旌德逼的,差點就學當年的言珂來個割腕自殺了!
可是這麼不理智的行爲他做不出來,他只能生生的被言旌德堵的上不去下不來,只能直愣愣的站在那兒僵着。
幺兒因爲大人間的嚴肅的氛圍而一時沒敢插嘴說什麼,這時候見他姥爺表情前所未有的嚇人,還是沒有插嘴。
他只是適時的大哭出了聲而已。
他那還帶着點奶腔的聲音一爆出來,立馬引來全屋子子人的關注。
首先是抱着他的張美蘭,第一時間就拍着他的後背問:“幺兒怎麼了?”
張美蘭剛問完這話,立馬就意識到幺兒爲什麼哭了,她因此向言旌德投去一個極盡責備的眼神,然後嘴上也不放過言旌德,“你要罵人出去罵去!當着孩子的面大吼大叫個什麼勁兒?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會把孩子嚇出病來的?”
在言家人的心目中,幺兒的地位那是遠勝於錦辰的。
錦辰在那拿命擔保都沒能引來言旌德的一絲動容,幺兒一嗓子嚎的,立馬把言旌德嚎的面露爲難,當着幺兒的面也不再難爲錦辰。
當然,也只是當着幺兒的面不爲難而已。
他無法無天的寵自己小外孫是一回事,他不能縱容自己女婿則是另外一回事。
而且小孩子的小哭小鬧,在他眼裡肯定是不能和他女兒的命相比的。
幺兒一開始哭有一半原因是因爲他確實是被他姥爺的態度嚇到了,另外一半的原因則是想幫他爸來消消他姥爺的氣。
這時候他見自己嚎了幾嗓子之後成功的讓他姥爺的臉色緩和了很多,就更加賣力的哭了起來,邊哭邊一抽一抽的開口,用小孩子天真無邪的語氣問他姥爺:“姥爺,你爲什麼不讓爸爸去找媽媽啊?如果爸爸永遠都不能見着媽媽,那幺兒是不是成爲沒有爸爸或者沒有媽媽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