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珂憋了半天,也沒給自己編出個合適的小名來。
錦辰似乎已經察覺出言珂爲什麼憋了半天一個字都沒憋出來,於是就逗弄言珂說:“沒小名嗎?要不要我幫你想一個?”
言珂覺得自己莫名的被自己打臉了,爲了稍微挽回一點自己的顏面,她三路十八彎的給自己想了個小名,然後就讓錦辰叫她小米。
錦辰被小米這兩個字弄得莫名其妙,因爲他把言珂這個字拆開了再重新組合,都沒發現小米和言珂有什麼關係。
他把自己的不解跟言珂說了,言珂吭哧吭哧的又憋了半天,才小聲的說着:“你不沒事就讓我喝小米粥嗎?我又不能叫小米粥,所以就叫小米了唄。”
錦辰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那我以後就叫你小米了?”
言珂聽小米兩個字從錦辰嘴裡出來,胳膊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這下總算知道自掘墳墓是什麼意思了。
最後她自暴自棄的把自己蒙在被子裡,堅定的放棄了讓錦辰叫她小名的想法。
她從小到大就沒有小名,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腦子一抽就拿這事來跟錦辰掰扯起來了。
在月光的照耀下,外面高大的香樟樹在屋裡投下斑駁的影子。
這裡遠離城市,外面少了車輪碾壓馬路的聲音,多出來的是平日裡難得的清靜。
環境清靜了,人心也跟着清靜了,這下言珂終於可以安心的睡了。
在睡意朦朧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來錦辰的傷,可又因爲實在沒力氣了,她那金貴的眼皮沒能睜開,所以就閉着眼睛模糊不清的問錦辰:“身上疼嗎?”
錦辰也快睡着了,言珂忽然冒出句話來,他還以爲言珂是在說夢話呢,後來他才反應過來言珂是在問他身上疼不疼。
他現在已經不需要用喊疼的方式來穩住言珂讓言珂好好聽他說話了,所以他就順了順言珂的頭髮,嘴角含笑的輕聲說着:“不疼,睡吧。”
雖然他身上疼的都快散架了,可當心理上沒有壓力的時候,身體上的這些疼痛對於他來說就微不足道了。
在一天還沒有真正結束之前,沒有人能斷定今天已經安生了下來。
在這難得靜謐的環境裡,言珂和錦辰全身上下都被深深的睏意席捲着,好像就算下一秒發生了地震他們都沒力氣爬起來似的。
而這難得的靜謐,卻被錦辰的手機鈴聲給打斷了。
在手機鈴聲響起的那一剎那,錦辰的第一反應就是把手機上的小喇叭給捂住,免得這突如其來的鈴聲把言珂給吵醒了。
按住喇叭之後,他又把手機鈴聲按成了靜音,然後才走到陽臺上接了電話。
接通之前也沒想起來看來電顯示,他以爲只是楊林把衣服送來了所以打電話跟他說一聲,等他把電話接通了才發現電話那邊不是楊林,而是江雪嫺。
江雪嫺用少有的又激動又帶着哭腔的聲音跟他說,她姐姐給她打電話了,讓錦辰趕快回去。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輕而易舉的就把錦辰剛平靜下來的心給打亂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以爲時間已經把自己焦躁不安的心給撫平了,他堅定的認爲如果江雪嬋忽然站到了他的面前,他唯一能做出的反應就是,笑着對她說一聲:“你回來了……”
至於其他的反應,他應該是給不出的。
可當事情真發展到那一步的時候,他才發現他太高估自己了。
就像此時,就算他只是聽到了有關江雪嬋的消息,他都快被激動和緊張折磨的站不穩了。
掛了江雪嫺的電話之後,他想把手機放回口袋裡,結果好幾次沒對準,都差點把手機直接扔到了地上。
他進屋把身上的睡衣換成了暖色系的休閒裝,衣服還是樓瀾的衣服,這時候他倒沒空覺得樓瀾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有多膈應。
情緒上的激動可以讓人忽略掉身體上的疼痛,激動的錦辰在換好衣服之後,走起路來絲毫不像剛出院的傷患,幾步就奔到門前作勢要出去。
在開門之前,他忽然想起來還躺在牀上的言珂,於是他又折回來趴在言珂的耳邊小聲說着:“我出去辦點事,馬上就回來。”
言珂閉着眼睛嗯了一聲,讓他快去快回,也沒多說什麼。
錦辰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又一次跟言珂強調說:“我很快就回來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在屋裡恢復了平靜之後,言珂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本來她還想提醒錦辰多穿點的,就算是樓瀾的衣服,也要多拿幾件套身上,因爲外面的風很大,夜又深了,外面肯定會很冷。
可這些話在她腦子裡轉來轉去的,她還是沒能說出來。
上輩子生病的時候,她的眼睛會間斷性的看不清東西。
眼睛不好使的時候,其他的感官就會變得敏銳一些以彌補眼睛看不清的不足,而其中變化最明顯的就是聽覺了。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的技能也跟着她重生了,反正這輩子她的耳朵還是很好使就是了。
本來房間就那麼大,就算錦辰站陽臺上,她還是能聽見錦辰說了什麼的,連帶着,電話那邊說的什麼,她隱隱約約的也聽了個大概。
在錦辰換了衣服頭也不回的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差點把手中捏的被子給絞碎了,好在在最後關頭錦辰想起了她,還知道跟她交代一聲他很快就會回來,她這才忍住沒有追問這麼晚了錦辰到底要去哪兒。
她在黑暗中翻了個身,在看向窗戶外面的時候,窗外的月光把她的眼睛照的亮亮的,那亮光就好像是掛在黑夜裡的星星,渺小,但還散發着堅毅的光芒。
她就這麼堅毅的看着窗戶外面,在一陣汽車發動聲音呼嘯而過之後,她告訴自己,錦辰很快就會回來了。
第二天,言珂在跟樓瀾說了幾大籮筐的好話之後,樓瀾終於答應今天讓她回言家一趟。
言珂回去把股份轉讓的事給辦完了,就跟着樓瀾的車又回來了。
樓瀾本來以爲她回去是要拿衣服的,結果半路上他忽然想起來言珂手上跟來的時候一樣空空如也的,就奇怪的問了聲:“你不是回家拿衣服的嗎?衣服呢?我怎麼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