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淼淼看着這一家人都圍着一個傻子打轉,嘴裡的蘋果都快要把她的牙給酸到了。
她爲了自己明天能正常吃飯,把蘋果吃了就站起來說:“我睡哪兒啊?我困了,想去睡覺了。”
幺兒剛剛明明還致力於從他爸手中偷偷拉出媽媽的一撮頭髮編了個小麻花辮,這時候聽顧淼淼這麼說,瞬間兩眼放光的說:“家裡的房間都滿了!姐姐你還是跟我睡吧!”
顧淼淼舉目望着偌大的空間裡的一個又一個門,然在心裡默數了一下屋裡有幾個人,她就是把書房和衛生間廚房都算上了,就算再加上一個存放東西的房間,那還能空出來兩個房間呢,所以她不由得開始懷疑起幺兒的話來。
幺兒看出她不想跟他睡一屋,就信誓旦旦的拉着她的手走到一個房間門口,然後推開門,指着裡面堆成山的毛絨娃娃對她說:“你看,我真沒騙你,空出來的屋子都被爸放上媽媽的玩具了,我姥姥今天也不會去,你跟姥姥住一起也不方便,所以你跟我住纔是最合適的。”
顧淼淼沒有幺兒那麼多花花腸子,在她看來帶着個小屁孩睡覺,要是晚上被她擠掉地了,那麼她的責任可就大了,可仔細想想現在的情況,跟這個小屁孩睡一起還真成了唯一的選擇。
“那行吧,我就去你屋睡,姐姐我睡覺不老實,半夜要是擠到你了你可得多擔待點啊。”
幺兒挺着小胸膛,很是大度的說:“會的會的,我會多擔待的。”
錦辰把幺兒偷偷編出來的小麻花鞭給解了,把那撮頭髮又攏到了自己手裡,然後帶着警告以爲的掃了幺兒一眼,但是卻沒有說什麼,因爲幺兒說的是實話,這屋子裡,還真沒有比幺兒的兒童房更適合讓顧淼淼睡覺的。
不過明天的話,他倒是可以收拾出一個房間出來,就是不知道這個人還能不能呆到明天晚上。
他擺弄夏央的頭髮擺弄了半天,最後還是給夏央紮了個馬尾就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在電視上看到的,就那麼點頭髮還非得拉着他讓她扎頭髮,那一臉享受的表情,肯定是從沒擔心過自己頭髮越變越少,可是她不擔心,他還是要擔心一下的。
他拍了拍夏央的肩膀讓她趕緊起來睡覺,夏央眼睛還腫着,這時候也難受的老想閉眼睛,要不是因爲錦辰剛回來她新鮮勁還沒過,她早就去睡了,這時候新鮮勁消耗的差不多了,錦辰讓她去睡覺她也就去睡了。
她躺倒牀上之後,幾乎是剛沾到枕頭就睡着了,而錦辰則是側着臉看了他一夜。
第二天錦辰把樓瀾叫來了,因爲不確定樓瀾到底介不介意被消除記憶,所以他事先也沒跟樓瀾說這事,而樓瀾來了之後看見顧淼淼這個人,立馬就意識到自己很可能被錦辰給坑了。
他直直的走進來,又直直的要退出去,然後面無表情的說:“我可能走錯門了……”
錦辰先他一步把他給關在了門內,然後開門見山的說:“人我請來了,但是我答應了她一個條件,就是消除和她有關的一部分記憶,這個對我們也沒什麼影響,你就當幫幫忙,答應她吧。”
樓瀾呵呵的笑了兩聲,然後壓低聲音問他:“你是不是忘了,我說她是個半吊子催眠師的事?”
“說過,不過催眠一下而已,又不痛不癢的,沒關係的。”
“就算她可能不小心讓你把所有事情都忘了,你也覺得沒關係嗎?”
樓瀾這話,可算讓錦辰推着他進去的動作僵了下來,不過他很快又接着說:“你也說她不小心纔有這種可能,等會兒我讓她小心點就是了。”
樓瀾心想,你這心也夠大,不過對於忘記過去這件事,不僅沒讓他感到忌憚,相反的,他甚至還有點期待,期待忘記過去之後,自己能有一個新的開始,然後還算正常的走完自己的下半生。
想到這,他也不再拒絕答應顧淼淼的條件,然後還算客氣的跟顧淼淼打了個招呼。
他這個人,能跟人打招呼已經算是客氣了,能客氣的跟人打招呼,那已經是給人面子了,然而他給人面子了,人家卻不給他面子,不反過來問候他一下也就算了,還一臉莫名其妙的問他:“你誰啊?”
樓瀾篤定這人是故意的,就翻了個白眼沒打算說話,可在看到夏央拿了根筷子就想掏耳朵卻被錦辰攔下來之後,他顧忌着等會兒還得指望這人給夏央看病,所以就勉爲其難的來了個傻兮兮的自我介紹,“我樓瀾,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
經過他這麼一提醒,顧淼淼才恍然大悟的說:“是你啊,剛剛沒認出來,不好意思啊。”
樓瀾也懶得追究她臉上恍然大悟的表情到底是怎麼來的,而是催促着顧淼淼說:“行了行了,你趕緊開始吧,等會兒我還有事情呢。”
“行,那我就開始了,很快的,你們隨便看看電視打打牌,一眨眼我可能就出來了。”
她說着,已經拿着錦辰給她準備好的針管紗布等東西進了屋,夏央因爲耳朵癢的難受,所以目光還停留在被錦辰扔到垃圾桶的筷子上,錦辰把她送進屋,她因爲吃橡皮泥住院的時候已經見識過針頭的殺傷力了,所以一看見顧淼淼手裡的針筒,頭也不回的就開始往外走。
顧淼淼見她這反應,纔想起來這位不是普通人,而是難纏的堪比剛出生的嬰兒。
給嬰兒打預防針是個很艱難的過程,所以她只能跟錦辰說:“家裡面有安眠藥之類的嗎,給她吃點,等她睡着了我再開始吧,否則等會兒萬一扎錯地方就麻煩了。”
錦辰是不想給夏央吃安眠藥什麼的,可在權衡一下利弊之後,也不得不給夏央餵了參了安眠藥的果汁,等夏央睡着了,顧淼淼把門一關,他們一干人等就被隔絕在了門外,然後焦急的等待着那扇門再重新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