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嫺幾乎都沒用腦子,立馬就想到她在劇組搗亂的事是誰捅給錦辰的。
整個劇組裡,敢跟錦辰說這事的也就言珂了。
她心裡憋着一肚子火,卻按照劇本對着鏡頭笑了半天,就等戲拍完了找言珂算賬呢,她能輕易饒了言珂嗎。
她特地找了個僻靜的地方避開了所有人的耳目,想好好教訓教訓言珂一頓,而言珂卻跟早料到她會做什麼似的站的遠遠的。
江雪嫺不快的說:“怎麼?這時候知道怕了?你跟錦辰哥告狀的時候難道就沒想到會有這個下場?!”
言珂跟江雪嫺也交過不少次手了,一般情況下,江雪嫺要是沒踩到她痛處她都會對江雪嫺不理不睬的,否則她多說一句江雪嫺都能沒完沒了的,所以即使江雪嫺把她的不理不睬理解成了害怕她也不打算解釋什麼。
言珂一邊欣賞着山裡的風景一邊等着江雪嫺發完瘋她就可以回去做飯了,她這心不在焉的樣子總算是讓江雪嫺意識到她是在敷衍她呢。
江雪嫺明顯被言珂的敷衍刺激到了,言珂不願意靠近她,她就主動上前,作勢就要跟言珂動手。
言珂抱着君子鬥口不動手,面對江雪嫺手口都不要動的原則後退了兩步,好把自己從江雪嫺的攻擊範圍內退出來。
江雪嫺都快瘋了,她真的從來都沒遇到過這麼難對付的人!
就在她覺得無計可施時,她忽然看見言珂袖口的地方閃了一下,她好奇的問了言珂一句:“你手上戴的是什麼?”
言珂聽她這麼問,順手把袖子往下拉了一下,淡淡的回道:“沒什麼,就是塊手錶而已。”
她已經表現的很自然了,可江雪嫺卻沒饒她,“就一塊手錶,那你還用得着遮遮掩掩嗎?”
江雪嫺說完,忽然就露出一個笑臉來,言珂看天看地看山看誰,就是不看江雪嫺,因爲怕看江雪嫺會折壽,所以也就沒看見江雪嫺臉上這個突兀的笑容。
江雪嫺很快用好奇代替了臉上的笑容,一臉心急的跟言珂說:“你把你手上那個東西給我看看,我就不追究你跟錦辰哥告狀的事了,行不行?”
言珂從不覺得自己跟錦辰告狀有什麼好追究的,但是能把江雪嫺甩開確實是當務之急,而且當初錦辰讓她用袖子把手錶遮住是因爲擔心會有人對她那手錶打主意,她想着江雪嫺錢多的是,應該不至於對她的手錶打什麼注意,所以就抱着趕快把江雪嫺打發掉的心態把手錶摘下來給江雪嫺看了。
江雪嫺一看到手錶就知道那手錶價值不菲,不說別的,就說錶盤上鑲的那些鑽石都能值不少錢,怪不得剛剛會那麼閃呢。
她問言珂:“這手錶是錦辰哥送的?”
言珂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你把手錶給我,今天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言珂聽了江雪嫺的話,大睜着眼睛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之前她還真沒意識到江雪嫺是個那麼容易刷新她三觀的人,如今她總算是見識到了。
她嗤笑着把手伸出去要把手錶要回來,嘴上不客氣的說着:“不好意思,在我眼裡,你的計較連這手錶的一個指針都比不上,所以請你計較你的,你只需要把手錶還給我就行了。”
江雪嫺被言珂說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最後幾乎跳起來罵了言珂一句:“我怎麼發現你病好了之後嘴就變得這麼賤了呢!”
言珂被江雪嫺罵的臉上一冷,對着江雪嫺怒斥道:“你嘴巴給我放乾淨一點!以後再罵人,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江雪嫺把臉湊到言珂跟前,帶着一副有種你來撕我的表情說:“我就罵我就罵!你不僅嘴賤,人也賤!錦辰哥根本不想娶你,而你偏要嫁給她,不賤的話能像你這樣死乞白賴的硬把自己往別人手裡塞嗎?”
言珂被氣的整個人都開始抖了,既然江雪嫺都把臉伸到她面前了,她不對着那張臉打一巴掌她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她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這麼用力做一件事,一巴掌下去,直接打的江雪嫺嘴巴鼻子直往外面躥血,打完了也不理會江雪嫺一臉的錯愕,只想把江雪嫺手中的手錶奪回來。
她真是腦子被狗吃了,纔會相信江雪嫺的話把手錶交到了江雪嫺手裡!
江雪嫺目前爲止遭受過的最大的罪,莫過於言珂給她的這一巴掌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被這一巴掌給刺激到了,這時候她反倒不大喊大叫了,她只是陰笑着把手伸到山谷那邊,對言珂說着:“你這麼想要你的手錶,那你就去山谷下面拿吧。”
說完她把手一張,手裡的東西瞬間就消失在萬丈深淵裡。
言珂跟着手錶往山谷裡撲的時候沒有想太多,她就是擔心手錶要是被丟在山谷裡幾個小時不動,錦辰會不會像上次那樣連夜的往這邊跑。
明天就是週末了,那傢伙平時那麼忙,好不容易能休息一天,可不能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打擾他。
可在她順着山坡打了無數個滾,身上被各種石頭灌木劃的血淋淋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這簡直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江雪嫺手裡還握着言珂的手錶,剛剛被她丟下去的只是一包零食而已。
剛剛她跟走火入魔似的,一心只想把言珂打她的那一巴掌照十倍照百倍的還回去,所以纔會想出把手錶丟出去讓言珂去撿的法子。
在被憤怒和記恨侵佔大腦的時候,她唯一想到的就是她還是挺喜歡那塊手錶的,所以就用一包零食把那塊手錶給頂替下來了,反正她是從沒想過人從這地方掉下去是會出人命的。
等山谷裡恢復平靜了,清冷的風灌進山谷裡,發出一陣陣陰森恐怖的聲音,她纔想起來言珂就這麼沒了。
那一瞬間,親手把一個人推下山谷的恐懼並沒有在她心裡維持多久,她倒是很快想起了言珂的身份。
她想着言珂那個當將軍的爸,那個在軍隊裡年年拿格鬥冠軍的弟弟,還有那個能在談笑間能決定一個企業生死的媽,頓時癱軟成了一灘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