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我們把鹿放在洞裡,然後過來弄這些神碳,在山洞裡找了一些引火之物,不過這裡沒有植物,只找到一點,實在是太少了,王把頭拿着這些柴禾就去引火,我看着王把頭在那裡點火,就會王把頭說:“把頭,這引火之物太少了點吧?神碳能着嗎?”
王把頭笑着說:“點的着,之所以稱爲神碳,就是因爲它的神奇,我點着給你看。”
說着話掏出油紙包,裡面包着洋火,不過那洋火已經溼透了,王把頭搖搖頭說:“這洋人的玩意死貴,還不好用,不如咱老祖宗的東西實惠,無論溼不溼都能用。”
說着話從腰裡拿出一個火鐮子,這火鐮子現在已經沒有了,但當時很普遍,窮人家的火鐮子,就是一塊鐵,上面穿一個窟窿眼,而富家的人,用的火鐮子就講究了,有金銀銅之類的包邊,外形像一個小斧子,上面有專門的鏈子,而王把頭的火鐮子是一個銅獸包邊的鐵火鐮子,獸頭非常的威武,二目圓睜,張着大嘴,嘴裡吞着一塊鐵。
只見王把頭一手拿着火鐮子,一手拿着火石,然後趴在那裡,用火鐮子擊打火石,這時火石裡會迸出火星子,急打幾下,火星子落在引火物上,接下來就是吹火了,這個吹火可是得有真功夫。先是慢慢的吹,等引火物冒了青煙之後,需要突然、短促、有力,送氣量要大。
王把頭用火鐮子打了幾下火石,火星子迸到引火物上之後,王把頭幾下子就吹着了火,接着把那些神碳碾成小塊,把小塊放在火上,那神碳居然很快着了起來,王把頭接着把大塊的木炭放在上面,這裡有的是木炭,根本不用擔心不夠燒的。
木炭上燃起陣陣青煙,溫暖也隨之出來了,我們的衣服現在還沒有幹,雖然人蔘能抵禦寒氣,但是溼衣服帶來的寒冷,卻一直在持續,有了熱量,寒氣就開始消退,那些神碳越來越旺,黑色的木炭,變成了紅色,熱量也隨之加大,我們坐在旁邊烤着火,火光把我們的臉,印照得通紅,紅色代表着溫暖,讓我們渾身說不出的舒服。
炭火的熱量,讓我們的身上,冒出一陣陣水汽,濯清漣和羅熙菡此時把帽子拿下來,長髮隨便飄着,在霧氣裡看着讓人着迷,那是一種天然清純的美,美的讓人窒息。衣服慢慢的幹了,身上暖和了,可肚子開始叫喚了,我們還沒有說,王把頭早早的把鹿大腿砍下來了,他拿着鹿腿,在炭火上烤着,一邊烤一邊用小刀,把鹿腿割的一道道的,然後撒上一些鹽,由於我們急着吃,王把頭把鹿腿放的離火近,一滴滴的油滴在炭火燒,噼啪噼啪的響,鹿油裡的香味,瞬間被火激發出來,整個的山洞,瀰漫着誘人的香味。
我們幾個人眼巴巴的看着鹿腿,使勁的嚥着唾沫,王把頭看我們饞的不行了,就用小刀把表面烤黃的一層,片了下來先遞給濯清漣和羅熙菡,讓她們先吃。濯清漣和羅熙菡直說香,接着王把頭又片下鹿肉,遞給我們,那鹿肉吃到嘴裡,確實是香,用神碳烤出來的鹿腿,香而不膩,濃郁的香氣裡,帶着輕微的羶味,吃着讓人回味無窮。
王把頭笑着說:“這鹿腿香吧?神碳烤出來的鹿腿,吃起來香味足,吃後讓人回味無窮,我們進山最喜歡的就是這樣,一邊烤一邊片着吃,等烤好了,也就吃完了。”
我們坐在那裡烤着火,吃着王把頭的烤鹿肉,渾身暖洋洋的,吃多了就渴,我們拿着水壺,到河邊裝滿水,這裡的水,不用擔心有蟲子,看上去清澈無比,裝滿之後喝上一口,那冰涼的感覺,沁人肺腑,接着就是滿口的甘甜,剛纔我在水裡,光想着活命去了,沒有仔細的品這水的滋味,這時慢慢的喝上幾口,就感到這裡的水與衆不同
。那味道現在想起來,有點像汽水的味道。
吃飽喝足,身上暖洋洋的,神碳把洞裡照亮,我們發現裡面還有小洞,在小洞裡有人住過的痕跡,看來有很多人在這裡過夜。採參就是危險的事,看來人蔘的貴重,還是能理解的,那些都是採參放山人拿命換來的。
我們到了裡面的小洞,在小洞裡有以前採參人,留下的獸皮鋪蓋,我們往上面一趟,感覺非常的舒坦。這一天太累,太危險了,我此時的衣服已經烤乾了,整個的人,穿着衣服睡在那裡,感覺渾身舒服的不得了。閉上眼睛在那裡想着事情,一會就睡着了。
不知什麼時候,我隱隱約約的聽見有人哭,這時我背後一個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小聲的說:“楊兄弟,楊兄弟,你師弟有沒有夢遊的習慣?”
我說:“沒有呀,他挺正常的。”
王把頭說:“那你師弟是撞邪了。”
我說:“師弟撞邪?”
王把頭點點頭說:“是的,剛纔你師弟一個人走出去,到了火的那邊,就一個勁的哭,你聽現在還在那裡哭。”
我聽了之後,趕緊的爬起來,然後走出小洞,王把頭跟在我的後面,我們朝洞裡一看,只見洞裡的木炭,發出瘮人的綠光,把整個的洞都照的綠幽幽的,非常的詭異,再看看師弟,只見他坐在火的不遠處,火光照在他的臉上,是那種慘白的顏色,師弟用手抱着腿,在那裡哭泣,聲音不是我師弟的,而是一箇中年男人的。
那個男人在那裡一直哭,我和王把頭走向前,到了師弟的跟前,只見師弟在那裡瞪着眼睛看着我,眼珠子都不動,我一看就知道,師弟肯定被鬼附身了。我們師兄弟三個人,就屬天寧最容易招陰邪之物,因爲他的八字弱,是典型的糠骨人。我也看着師弟問道:“你是誰?爲何附在我師弟的身上?我對你說,我可是火居道士,你要是乖乖的走,還則罷了,若是不聽我勸,小心祖師爺的手掌雷,打的你魂飛魄散,連鬼都做不成。”
我這明顯的是扯虎皮當大旗,嚇唬附在師弟天寧身上的鬼,那個鬼一聽,又在那裡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你們真是好狠的心,吃了我採來的棒槌,卻要恩將仇報,把我打的魂飛魄散,你這算是講義氣的放山人嗎?”
那個鬼這麼一說,我竟然無話可說,在那裡乾站着,這時王把頭說:“大兄弟誤會,大兄弟誤會了,我們感謝你還來不及,吃了你的棒槌,那也是爲了救命,還望大兄弟您能理解,大兄弟你泉下缺什麼,言語一聲,我們儘量幫忙。”
鬼一聽,竟然在那裡哇哇大哭起來,王把頭勸道:“大兄弟,大兄弟,你聽我說,這人的生死都是命,命中註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我知道你死的冤屈,可是咱這長白山,有多少人葬身在這裡?大兄弟既然到了這一步,你可千萬要想開了。”
鬼聽了之後,擦擦眼淚說::“唉,事到如今,也只能想開了,我和同夥千辛萬苦,到了老參溝,採到了棒槌,沒想到我們是有命採,沒有命享福,弟兄幾個,在乾飯盆和老參溝先後死去,只剩下我一個。”
王把頭說:“大兄弟我問你一件事唄?你是哪個屯子的?等我們出去後,給你家裡人送個信,讓你的家人,給你弄個衣冠冢,好讓家裡祭拜。”
鬼聽了在那裡當時又哭了,一邊哭一邊說:“我家住在黑瞎子溝,沒有名,大家都叫我放山劉二,上有老母,下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