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聽到拜鬼師的時候,就愣了一下,我聽說過有拜鬼師的,可是我具體的不是太清楚,就問師兄,什麼是拜鬼師,請支持磨鐵莫言鬼事,您的支持很重要,師兄說:“,拜鬼師首先得找一棵老核桃樹,咱們這裡管棺材叫盒,核桃跟盒頭諧音,所以才用核桃樹。雕刻這個木頭人也是有講究的,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刻,刻木頭人選在七月十五這一天,傳說七月十五這一天,閻王爺給小鬼放假,這一天鬼門打開,大鬼小鬼萬不能幹。”
師兄在那裡笑嘻嘻的看着我說:“師弟我問你,想不想娶媳婦?”
我說:“咋不想?俺娘死的時候拉着我的手,讓我一定娶個媳婦,不能斷了香火。”
師兄說:“既然想娶媳婦,靠你這麼幹,就是再三年也娶不到媳婦,你要是聽我的,養一個鬼師,到時候你去幹活,要多少錢給多少錢,還用這麼犯愁嗎?這個養鬼師,也是祖師爺傳下來的,如果是邪物,祖師爺怎麼會傳給我們?”
接着師兄又對我說了很多話,終於把我說動心了,按照師兄的吩咐,我先做了一具棺材,這具棺材,是專門給木頭鬼師用的,然後砍了棵核桃樹,我用刀和鑿子,整整用了七天,終於刻好了一個木頭人,這個都是半夜的都出來,刻木頭人會有靈性,以後可以給小鬼安魂。
刻這個木頭人是一個苦活,每天的子時才能動刀,丑時必須收起來,不能見陽光。刻的這個木頭人要和人一樣,眉毛眼睛鼻子耳朵一樣都不能少,身子上的胳膊腿一樣都不能少,刻好之後,這個還不能行,得需要給木頭人安魂,其實安魂就是給木頭人安頭髮,然後再用自己的血滋養,讓木頭人成血肉之軀,一百天後就是鬼師了。
有了鬼師幹起活來就會順風順水,家裡六畜興旺,財源廣進,然而這些錢財不能不花,得用命去換財,如果不想自己死,就必須用別人的命去換。晚上鬼師會說第二天到誰家裡幹活,這一家就要倒黴了,到了僱主的家裡之後,會躲進茅房,在茅房裡默默的禱告,然後把書放到身後,這時用兩隻手翻書,翻到哪張就是哪張,好壞聽天由命,如果是好的厭勝,可以給僱主興家,如果要是壞的,那這一家就要家破人亡。”
我師兄說完之後,我嚇的連連後退,說:“不,不,這個絕對不行,咱師父可是說過,那些厭勝之術害人的,全是歪門邪道,我們萬子時刻,天亮之後,我就得把木頭人藏在棺材裡,等我雕好了之後,師兄看了看很滿意,說:“這個木頭人,雕刻的栩栩如生,這你差不多了,接下來俺們就是給木頭人,安上人的頭皮就可以了。”
“活人的頭皮?”我聽到這裡就嚇了一跳,師兄說:“我讓你把木頭人雕成禿頭,就是爲了讓你能把人的頭皮安上,當然不可首,那些響馬都是殺人越貨的強盜,正好可以做木頭人的魂,咱們七月十四的晚上去縣城,把偷偷的把死人頭上的頭皮給扒下來。”
我一聽只好同意,就這樣我等七月十四,這一天師兄果然守信用,來到我家,我們吃了點飯,帶上殺豬刀和針線,我們就去縣城。縣城就是比鄉下熱鬧,賣什麼的都有,我一邊走一邊看稀奇,不用打聽,殺人是大事,看着哪裡的人多,就直接奔着哪裡準沒有錯。
這時已經是民國了,可是縣長覺的槍斃還浪費子彈,不如砍頭好,所以還是在法場上砍頭,這時的法場看熱鬧的,圍的是裡三層外三層的,快中午的時候,縣城裡用馬車帶着幾個響馬頭來了,這些響馬一個個凶神惡煞一般,滿臉的橫肉,長長的頭髮,瞪着眼睛,露着胸口的護身毛,在大街上喊:“老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你們這些黑狗子,讓老子死,總得讓老子喝好了。”“你們這些人都看什麼看,小心老子死了,回來把你們帶走。”“哪位兄弟等俺死了之後,把人頭給俺縫上。”
兩邊的保安隊就用槍托砸,一邊砸,一邊嚷嚷着:“你們這些狗日的,在這裡咋呼啥,你們殺人越貨,我給你們說這個是報應。”
這時那個保安隊的黑狗子剛說完,就聽見旁能讓你殺人取頭皮,這個拜鬼師用的死人頭髮,越是兇惡的人越好。這樣的鬼師也就越厲害。現在離七月十五可越來越近了,咱們得打聽打聽,哪裡死的人兇狠,咱們好弄一個人的頭皮,給木頭人戴上,這樣事情就成功了一半,從今天起,咱們就去打聽。”
我一聽,知道自己已經上賊船了,俗話說的好,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既然到了這一步,我也只能這麼幹了。於是就打聽別人哪裡有死的人,這一天師兄高高興興的跑來說:“有戲了,這回有戲了,咱們縣裡新來的縣令想殺人立威,捉了幾個響馬,七月十四這天要在縣城的郊外斬邊一輛囚車上的人說:“你少他孃的在那裡充好人,誰不知道你們保安隊的黑狗子比我們還黑。當時我真後悔沒有把你這條狗給打死。”
那個人長長的頭髮,滿臉的絡腮鬍子,三角眼,鷹鉤鼻,大嘴岔,嘴裡一嘴的大黃牙,在那裡罵起了黑狗子,這時黑狗子下手毒辣,一槍托直接砸在那個人的嘴上,當時那個人滿嘴流血,我看見他瞪着眼睛,把一嘴的血和幾顆斷了的牙齒吐到黑狗子的身上和臉上,大夥齊聲叫好,都說這個人是英雄好漢,還有些人,拿來酒給這個好漢喝。
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這些黑狗子都是和馬子有勾結,在山東闖馬子的雖然多,但是大部分都和官府有勾結;逢年過節都有孝敬錢。而這些黑狗子不辦人事,吃拿卡要,所以在大夥的心目中,黑狗子和響馬一樣可恨,只不過一個是明着搶,另一個也是明着搶,馬子搶了之後,可以贖回來,而黑狗子搶了之後,直接就石沉大海。
大傢伙一叫好,黑狗子就不敢多動了,因爲這些人也怕引起衆怒。到了法場的監斬臺上,刀斧手按他們跪下,這些人背後都插着紙牌,上面寫着名字,和一個斬字。而刀斧手是一身的大紅衣服,一個個的面色沉重,懷裡抱着鬼頭刀,這些刀斧手都是祖傳的,出一趟紅差是有賞錢的,當然也是有孝敬錢的。
你別看這些刀斧手只是砍腦袋,這個砍腦袋和砍腦袋有些不同,有錢的人家,會偷偷的塞給刀斧手一點錢,這樣刀斧手就直接給一個痛快,高舉鬼頭刀,照準脖子裡最脆弱的地方,一刀把腦袋砍下來。這樣覺不到多少痛就死了。如果要是不給錢,這個刀的使法就不一樣了,他們看着把鬼頭刀舉高高的,但是下刀的時候,力度不是很大,也不會使出全身的勁,刀鋒偏一點,砍到大椎以下,這的,樣一下子砍不死。
砍不死怎麼辦?那就是用大刀在脖子上拉,這個斬首必須得掉腦袋,而且只能是一刀,這一慢慢的拉,當時一下子死不了,就非常的痛苦。所以在民國的時候,殺人的規矩,和清朝沒有什麼兩樣。在不遠處有一個監斬棚,裡面坐着縣長和保安隊長,到了午時之後,縣長宣讀這些人的罪狀之後,刀斧手會把紙牌拿上來,縣長用紅筆在斬字上畫上一個錯號,斬頭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