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有腳步聲,墨羽淡淡的想到,怎麼這條路竟是商路嗎?竟這麼多人往來,擾亂自己的思緒。想罷,他不耐煩的擡起頭,迎上了來人的目光,墨羽彷彿觸電般站了起來,來的是個女子,女子身着白色的天朝常服,頭上簡單的盤着天朝的髮髻,耳邊的紅色耳環在夜晚下更顯霞光,只是相較她左眼邊的紅痣卻遜色了不少,只見來人,淚眼朦朧的看向墨羽,緩緩走過來,此刻,漣漪就立在墨羽面前,墨羽眼睛也不眨的看着這個讓他魂牽夢繞,愛了一生的女子,只覺得心痛難忍,然兒,他的然兒,讓他無數個日日夜夜呼喊的然兒此刻就在他的面前,這一定不是夢,墨羽想,不管她是人是鬼,既然今日得見,就在也不讓他離開的自己的身邊,想着,墨羽顫抖的伸出手,眼淚已經毫無預兆的肆意流了出來,墨羽輕輕撫着漣漪的臉頰,是那麼溫暖,是真的!墨羽癡癡的笑了,他一把拉住漣漪,緊緊的擁住了他,連日的思念,終於化作欣喜的淚水從墨羽眼中奔涌而出。
漣漪肆意的感受着墨羽的懷抱,還是她魂牽夢繞的味道,漣漪想着,不管自己當初做了怎樣的決定,也不管墨羽現在是什麼心情,此時,漣漪只想永遠都不要離開墨羽,永遠都要陪在墨羽的身邊,哪怕是天塌下來,她也要和他在一起。漣漪緊緊的抱住墨羽,在也不肯放開手來...
回朝的路上,漣漪向墨羽講述了自己這些日子在雅冢的遭遇,訴說着自己對墨羽的思念,墨羽也毫不保留的迴應着,當漣漪得知父皇尚在人世,簡直欣喜若狂。
墨羽道,“回宮後,就要像皇上提親。”說罷,溫柔的看着漣漪,握着漣漪的手更加用力,只見漣漪面露難色,難道,漣漪她,不想嫁給自己嗎?
“是不是我哪裡不對。”墨羽道,他很怕,他怕這麼久不曾相見的漣漪,可能早就不復當年的心性。也許她已經不再愛自己。
“不是的。”漣漪慌忙道,只見她表情濃重道,“然兒,不值得將軍深愛,還請將軍,另尋他人吧。”語罷,委屈的淚水涌出了漣漪的雙眼。
“經歷了這麼多得事,我心已決,然兒你,就是我終身所盼!”墨羽堅定道,他定定的看着漣漪,希望漣漪從他的眼神中,能看到他的堅決,如果漣漪不想嫁給他,他寧願終身不娶。
“只是,然兒...然兒以遭他人玷污,現在的身體,已經不配得到將軍的憐愛了。”漣漪道,她不想哭,可是眼淚就是不受她的控制。聞言,墨羽大驚,他不知道這麼久,在雅冢,他的然兒受了怎樣的苦楚,只是他心痛難忍,這麼驕傲,這麼自信的然兒,此刻說出這樣的話,想必心中悲傷,非常人能體會的。
墨羽緊緊抱住漣漪,低頭道,“不管你變成什麼樣的人,哪怕容顏不再,哪怕疾病纏身,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我墨羽今生最愛的女子,我什麼也不在乎。”說罷,墨羽低下頭,看着漣漪,又道,“我在乎的,只是你還愛不愛我?”說罷,淚水劃過了墨羽剛毅的臉頰。聞言,漣漪在也受不了多日心中的折磨,有墨羽這句話她便安心了,還想着回朝後要如何面對墨羽,不想,他也是情深如此。漣漪想,放開那些紛紛擾擾,放開那些讓自己不快的人和事,此刻,她只想靜靜呆在墨羽的懷抱中,只想自己獨享着墨羽特有的溫存...
忽的,墨羽神情的吻上了漣漪的嘴脣,漣漪溫柔的迴應着,好似在告訴墨羽,自己是多麼需要他,多麼愛他,此刻,漣漪以不在管任何事,只要她和他活在這世上,定要長相廝守下去,纔不復此生。
中啓256年,鎮山王迎娶漣漪公主爲王妃,中啓257年,中啓帝病逝,身下並無子嗣。駙馬墨羽繼承大統,改國號中盛。
與漣漪已經成婚一年,自己現在雖爲皇帝,每日有朝政要處理,但是隻有自己一有時間,便會前往皇后的宮中,只要和然兒在一起的日子,墨羽覺得怎麼相伴也是不夠,墨羽認真批過最後一本奏摺,想着,一會與然兒要一同晚膳,心裡難免開心,急急的批完奏摺,墨羽快步下了龍椅,幾日的勞累也讓自己太過疲倦,不過只要能陪着漣漪,自己在累也是好的,想着,墨羽道,“擺駕漣塘殿。”
漣漪正在自己宮中看着詩詞,“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書上說得便是她和皇帝吧。想着,漣漪不自主的笑了出來,只是今日好似吃壞了東西,總覺得心中好似有什麼東西在任意張狂着,每每到了午夜,心又針扎似的疼,前些日子還好些,近幾日不知怎的,竟然越發嚴重起來。想罷,漣漪痛苦的用手捂住心口。
“皇后陛下,您怎麼了?又心口疼了嗎?”阿舞見狀忙道,輕輕撫着漣漪。欲言又止的樣子。
“呃...”漣漪緊鎖着眉頭,平息了好一會,轉頭道,“一個字也不許向皇上提,否則皇上又要掛心,本來國事繁忙,切勿在給他添亂了。”漣漪囑咐道。心口好似不那麼疼了。阿舞爲難的看了看漣漪,心中有所懷疑,剛想說,只聽宮外太監道。“皇上駕到!”聞言,漣漪重拾了心情,慢慢走到殿外。阿舞只好作罷。
“臣妾拜見皇上。”說罷,就要跪下。見狀,墨羽急忙扶住漣漪,心疼道,“朕不是說過了嗎,勿需行禮,怎麼每次你都不聽勸。”說罷,埋怨似的看向漣漪,
“那怎麼行,這君臣之禮皇上當年可是一刻都不會放鬆。”想到當日,墨羽還是將軍時那般戲弄自己的樣子,漣漪嘲笑道。
“是朕的不對,朕像你賠禮還不成嗎?”墨羽不好意思的笑道,“愛妃是不是等朕等得都餓了?”進了殿,墨羽望見殿中央的桌子上已經上好了晚膳,只是他國事繁忙,都已經這麼晚了,每次要漣漪等自己,墨羽心裡總是心疼。“以後就不要等朕了,朕又不是小孩子,知道吃飯的。”坐下後,墨羽囑咐道。
“那可不行。”漣漪搖搖頭,“這麼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若是沒人在側等着皇帝吃飯,皇上就會爲了朝政一天都不吃飯。餓壞了皇帝,天下萬民會怪罪臣妾。”說罷,漣漪將阿舞酌的湯,細細吹來,放到墨羽面前。
“那,如果太晚就不要等了好吧。”墨羽思量了一下道,溫柔的看着然兒。
“好吧,如果皇上舍得臣妾餓肚子的話,臣妾就不等皇上了。皇上是知道的,沒有陛下相伴,臣妾對於晚膳可是絲毫沒有胃口的。”說罷,漣漪無所謂的看了看墨羽。墨羽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只溺愛道,“好吧好吧,一切都聽從皇后娘娘的安排。”說罷,細心的爲漣漪夾菜,二人歡笑着用起了晚膳。此等幸福的時光,二人皆是如獲至寶般。
用過晚膳,墨羽只覺得睏意襲來,連日的勞累,讓他覺得疲憊不堪,早早的他便臥牀睡去了,漣漪靜靜的看着墨羽,只覺得此刻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想着墨羽的柔情,如果一輩子就這麼與墨羽常伴下去,自己便無所求了,想着,漣漪輕輕撫了撫墨羽的臉頰,墨羽顯得消瘦了,連睡覺時,眉宇也是緊鎖的。定時前朝事務繁忙,想罷,漣漪心疼的看了看墨羽。近日雅冢頻頻挑釁,想必那烏卓以是整裝待發,蓄意要吞併天朝,當日他登基,許多附屬國都藉此機會擺脫了雅冢的掌控,沒想到短短一年裡,除了天朝,所有的國家都已被雅冢吞併,墨羽定是不想天朝再生戰事,可是烏卓的脾氣她還是瞭解到,他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就算他得不到,也要毀掉方能安心。想到此處,漣漪不免神傷,心口竟又刺痛起來,這次不向往日,竟如此劇痛,好似萬蛇磚心般。漣漪看向墨羽,怕吵醒他,想要離開內寢,剛一站起來,一股劇痛襲來,漣漪在也受不了這般疼痛,竟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墨羽聞聲,立刻驚醒,只見然兒臥在地上,死死捂着自己的胸口,表情異常痛苦,墨羽大驚,迅速起身抱住漣漪,焦急道,“然兒,你怎麼了?”只見漣漪緊緊皺着眉,雙手死死按着胸口,豆大的汗珠順着她的臉頰流了下來。“臣妾..臣妾無礙...”虛弱的說罷,在也受不來這般苦楚,竟然暈死過去。
“然兒,然兒!!”墨羽大驚失色,忙喊道“速速傳太醫!”
以快破曉,漣塘殿內忙做一團,墨羽坐在殿外,望着殿內忙碌的太醫,心急如焚,從傳喚太醫到現在,已過了四個時辰,太醫們竟然還未下出結論。墨羽只覺得心焦難忍,豁的站起來,徑直走到內殿,只見漣漪臉色慘白的臥在牀榻上,身邊太醫都跪拜在地上,表情濃重。墨羽怒道,“怎麼這麼久了還未得出結論嗎?”說罷,繞開太醫,徑直走到牀邊,緊緊握住漣漪的手,觸及到漣漪的手,只覺得冰冷無比,墨羽更是心生憐惜,不由得緊鎖眉頭。
“啓稟陛下,微臣無能,與幾位太醫診脈,並未..並未覺察有何不妥,至於皇后娘娘的心痛症狀,微臣等不知是何症狀,不知該如何下藥。”說罷,只見數名太醫皆埋下頭,戰戰兢兢的跪拜起來。
“不中用...”墨羽喃喃道,然兒以心痛如此,怎麼查不出病因。定是這些太醫無用,想罷,墨羽冷冷轉過頭,道,“如果皇后的病症不能好轉,你們就等着陪葬。”太醫們聞言,皆嚇出一身冷汗來,素聞皇上慈善愛民,怎麼今日倒顯得如此暴躁,連連道,“微臣無能,請皇帝陛下贖罪!”
“陛下,還請饒恕太醫。”這時,阿舞走了過來,她跪下,擡起頭對墨羽道。墨羽轉過頭看向阿舞,又轉過頭看向了漣漪,不由得心中難過,竟不在說話。
“還不下去。”阿舞轉頭對太醫道,太醫們不知道怎麼回事,看皇帝並未有異議,連個跪拜,想得到大赦般慌忙退出了漣塘殿。
“奴婢自在雅冢一直跟隨皇后娘娘,娘娘的心痛病症也是回到天朝皇宮中才出現。奴婢想,娘娘怕是在雅冢中了某種毒。”阿舞道,她知道雅冢最盛****,想當日,烏圖大王也是中了****,才慢慢喪失心性。聞言,墨羽一驚,他轉過頭望向阿舞,道,“那,要去哪裡覓得解藥?”阿舞擡起頭,只見墨羽眼神焦慮,滿滿的期待,那樣子就好像是小孩子想要得到糖果般,那樣急切。
“一來,奴婢不知道皇后娘娘中的何毒,二來,雅冢的毒藥,一般是不配解藥的,即使配了,也只有下毒之人才會有。”想罷,自己竟不由得流出眼淚,自己自小在雅冢長大,見到雅冢的下毒伎倆已不再少數,她以斷定,漣漪確是中毒症狀,且這種症狀她是知道的。起先是心口微痛,中毒者並不會在意,以爲只是尋常疼痛,待過七日,便如萬蛇腐蝕,最後只叫人覺得疼痛難忍,只有一死了事。這藥發作的期限是一年,若是漣漪中的是此毒,那便是一年前中的,一年前,漣漪公主尚在雅冢皇城。是誰,是烏圖?如若是他怕期間漣漪回朝,爲保萬全,纔出此下策嗎?如果真的是烏圖,烏圖已死,那漣漪公主豈不是沒有救了。想罷,只覺得傷心難耐,眼淚禁不住奔涌而出。墨羽見狀已知結果,不免覺得絕望,他將漣漪扶起,緊緊攬入懷中,淡淡道,“全都出去,朕想單獨和皇后娘娘呆在一起。”聞言,阿舞起身,依依不捨的望向漣漪公主,便打發殿內的宮人,出了漣塘殿。
爲什麼,爲什麼上天這麼殘忍,墨羽想着,自己和然兒好不容易排除萬難,才能相伴左右,就在他覺得此生可以如此陪着然兒幸福下去的時候,上天卻跟自己又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已經經歷過失去然兒的痛苦,這次無論如何,也要留住漣漪,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都不能讓類似的事情在發生。如果在失去然兒,自己定也不會苟活於世。然兒你放心,我就算尋邊天下,就算要捨棄王位,捨棄江山,我也要救活你。萬物皆我而言,我就只要你。想罷,抱着然兒的手臂更加用力,很怕自己一鬆手,然兒就會消失不見般。
中盛帝詔書,皇后娘娘患疾,心痛難忍,朕萬分焦急,特此下旨。天下無論何人,只要可令皇后康復,可將王位相贈。
詔書一出,在民間炸開了鍋。能救治皇后娘娘,陛下連王位都可讓出,這等詔書,另百姓動容,也另百姓惶恐。動容的是,早聞皇上與皇后娘娘恩愛非常,不想,皇帝竟情深如此。惶恐的是,如果真的有人能救治皇后,皇帝真的會讓位嗎?但,如果救治皇后的人心存歹念,遭殃的可是他們百姓自己,如此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皇帝,怎能要百姓們放心。如此,天朝中,有不少餘黨藉此機會開始興風作浪,皇城之中一時烏煙瘴氣,百姓惶恐。起義,廢帝之聲不絕於耳。朝中大臣也是百感交集,無奈,中盛皇帝日日守在漣塘殿,不理朝政。連日焦急,使得中盛皇帝好似老了十歲,在不復當日意氣風發的少年摸樣,旁人見了卻不覺動容,在不忍心責怪他荒廢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