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方楓言其天雲宗後,卻是沒有想象中的幸福感襲來,而是在場的衆人均是面色一黯。
“天雲宗?”竟是醉酒的徐羌率先疑聲問道,可是下一刻卻見徐羌自顧自的朗聲說道:“該死的天雲宗!讓我的塵兒就那般離我而去,塵兒。”
徐羌言談最後,竟是不由得流出幾滴男兒淚,更是低聲隱隱抽泣。徐羌的話也使得衆人回憶起天雲宗的往事,因此寂靜的天地間,更是有着一絲微妙的氣氛。
趙兮巒此時卻是走到徐羌身旁說道:“你知道的,這是無法讓你我沉醉,又何必學着世人那般。”
“我願讓自己一醉,那時可以想象她還在,還在我身旁,靜靜的在我身旁。”
此時即便是趙兮巒亦是不願在傷及徐羌,於是轉而對着方楓說道:“方師弟,此時即便是我也不能看透你了。”
方楓見趙兮巒這般說道,卻是搖頭說道:“即便修爲再高,方楓仍舊是天雲宗的修士。”
“既然方師弟回來了,都隨我回到屋舍內一敘吧。”
趙兮巒說完後,便轉身向着出來的屋舍內走去,蘇清晝等人亦是以趙兮巒馬首是瞻,跟着他向屋舍中走去。
待進入其內後,趙兮巒便讓蘇清晝告知方楓,自天雲宗之變後,衆人的變化。
原來自天雲宗之變後,最後歸陽宗陶雲竟是要趕盡殺絕天雲宗一脈弟子,是最後迎來元嬰劫的驍雲將衆弟子送出,而後天雲宗的修士則是各自開始屬於自己的歷程,有的加入了別的宗門,有的則是所性成爲散修,逍遙自在,如此這般經過了一段時間後,仍舊有人念念不忘天雲宗,於是便由趙兮巒等一干弟子成立一個門派,名爲念雲門,其意明顯,爲的就是思念天雲宗,可是在離震之戰爆發後,身爲小宗門的念雲門則是被劃入戰區,經過數次極爲驚險的戰役過後,所剩之人寥寥無幾,如不是念雲門內有趙兮巒以及徐羌駐守,想必早就不復存在,可是即便如此,亦是經常受人排擠。
方楓沒有想到,曾經的一同爲天雲宗弟子,轉眼間竟然有通道修士會落得如此下場,心中不盡黯然失色,不過此時此刻能夠看到眼前的師兄師姐們亦是稍有欣慰,可是方楓最爲熟悉的兩位修士,孫之也師兄和瑞天此刻卻是不知在何處。
方楓於是對着蘇清晝問道:“可有孫之也師兄和瑞天師兄的消息?”
“孫之也本就跌落境界,又是經過那一役後,怕是早就隕落了。”
方楓聞言心中越發低沉,蘇清晝看此隨即說道:“至於瑞天師兄,聽說是被掠至歸陽宗。”
蘇清晝稍稍停頓後,有再次輕聲苦澀說道:“而今徐師兄仍舊不能忘記她,現在趙師兄又已然身受重傷,難道我天雲宗修士就這般黴運伴身。”
“那叫做晦氣!”一道極爲刺耳難聽的言談驟然間響起,屋舍內的衆人不由得面色一變,有的眉頭緊鎖,有的輕聲嘆息,然而更多的情緒下均是伴隨着一絲怒氣。
……
華林很不高興,原因有三,其一則是原本安逸生活在大宗門中的他竟然在上前線後不能上前線征戰,揮灑熱血。其二則是他不能夠上戰場的原因便是他是宗中宗主的獨子,宗主甚是溺愛,因而所謂的上前線,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所以根據這個原因他自認爲修真界翹楚的華林,這輩子都不能等上前線殺敵。其三則更簡單,那便是他今日再次想要上前線殺敵時,被其父當衆呵斥,這一點令其很沒有面子,尤其還是在心儀的道侶旁,即便此刻那道侶也不過是他衆多情人中的一個,但這一點就可以讓其憤怒。
“老不死的東西!竟然一點不給我面子。”華林再被其父呵斥後,便和其摯友一同出來,此刻正百無聊賴的低聲咒罵着其父。
一旁的好友名爲薛賢,其家人在爲其取名之時便是希望其能夠成爲聖賢之人,光耀薛家,然而世間之事大都事與願違,薛賢自小成人便不學無術,其更是在結交宗主之子華林後,二人臭味相投,做盡惡事。此刻聽到好友竟然敢怒斥其父,面色呵呵一笑不多言,可是心中卻是暗暗冷笑,想你這般的廢物,如果沒有你父親照料,想必早就不知被多少人斬殺成肉醬。
華林是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因爲他有宗主父親,因爲他的父親修爲臻至元嬰初期,因此他從小到大便從來不知受人欺辱是什麼意思,天底下唯有我華林最大。
見華林低聲咒罵數句過後,薛賢上前獻媚說道:“華兄不要多想了,宗主想來也是爲你好!”
華林其實怒氣尚還未消,此刻聽聞更是惱怒說道:“我呸!爲我好?老子上前線爲何?爲的是保我離州安康!讓我天天貓兒在後邊算是作甚?”
薛賢聞言說道:“我當然知道華兄心中志向,可是奈何宗主此番做法,定是有他的意思,所以還是別猜測了。”
“哼!真他孃的心中不爽!”二人說話間便不知不覺來到了念雲門外,更是聽到了蘇清晝的言語,於是華林便張狂說道:“那叫做晦氣!”
破舊的屋舍內,卻是聽聞此言一陣寂靜,華林甚是不已未然,見屋舍內無人反駁,更是肆無忌憚的說道:“真是晦氣,一羣晦氣的人!”
華林說完便欲和薛賢一同回去,可是就在這時,一道寒冷的聲音驟然響起:“你說什麼!”
不多時便看到屋舍內緩緩走出數人,其內高矮男女均有,此刻更是見其中一個面上有一道疤痕的青年修士走上前來,再次冰寒般問道:“你說什麼!”
華林是誰?宗主之子,見過甚多的大人物,在稍稍受到驚嚇後,當即呵斥道:“你又是誰!怎麼敢如此和我說話!我說的就是你們!薛賢他們是誰?”
薛賢看着走出屋舍內的數人,待看到他們雖然身着離炎盟衣衫,然而卻是頗爲破舊,一看便知是沒什麼地位的小宗門,於是身爲一個專業的陪伴,稍稍思慮後薛賢便想到了眼前諸人的來歷,除了其中一人看着眼生外,薛賢可以肯定的告訴華林他們乃爲念雲門,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宗門。
“呸,還念雲門,不過就是那個被滅宗的天雲宗後人,一羣晦氣的傢伙,你們可是我是誰?”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誰,但是你需要把你口中的狂言收回,否則就休要怪我手下不肯留情!”
“你能耐我何?”華林坯相十足的看着趙兮巒挑釁說道。
趙兮巒見此,也不多言,當即便將手掌聚氣,似是要想着眼前這出口張狂的青年劈手斬去,可是青年見此連忙說道:“你敢!我乃是孝武界第二宗門華武宗宗主之子華林!”
孝武界,第二宗門,宗主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