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仍舊是夜半時分,可是對於方楓和胡道子這般修士而言,所謂的晝夜沒有太多的分別,因爲無論是白日豔陽傾灑着光芒,還是夜晚懸月當空,彰顯着孤獨的寂寞,對於修士而言都沒有多大的影響。
因此此時方楓在見到胡道子時,就將雙目直視胡道子,同時感受到其身上散發出濃郁的死氣,這股氣息不用思慮便可看出是來自其自身,於是方楓向着憑藉自己金丹巔峰的修爲,此時要拼一把,不爲其它,爲的就是能夠平穩的將徐羌和趙兮巒二人開,如果自己沒有將胡道子擊殺,那麼自己便要隕落於此,皆是想來同胡道子元嬰初期的修爲,亦是不能夠輕易將自己不知的傳送陣法破開。
能拖一時便是一時,至於趙兮巒告知自己,勿要忘記自己亦是天雲之人,方楓自是沒有忘記,可是同樣方楓更希望安然無恙的將徐羌和趙兮巒帶出此地。
方楓望着胡道子,胡道子亦是眯着蒼老的雙眸一點一滴的打量着方楓,看到方楓身上濃郁的生機,胡道子心神一動,想起自家頗爲隱秘的奪舍法術,看着方楓雖然只有金丹巔峰修爲,可是其肉身卻是頗爲強悍。
胡家老祖面容慈愛端詳,其人更是在震州頗爲有名諱,是人見人稱的善人,可是戰爭的洗禮,對待生死的淡漠,使得胡家老祖胡道子亦是心性轉變太多,此時卻不由得動起歹心。
方楓卻是不曾想到胡道子此番在做這些打算,而看似淡然的望着胡道子,心中卻是向着如何能夠多拖延時間,或者將其斬殺。
胡道子人老成精之輩,自是看出方楓所想,於是看着靜止不動的方楓,淡然一笑後說道:“你想爲那些小輩爭取時間?”
“他們是我的師兄弟。”
“這年頭還能如此顧及兄弟情意的依然甚少了。”
“但是不代表沒有。”
胡道子聽到方楓這般說,卻是略一思索後,點頭誠懇答道:“卻是如此。”
“今日方某來此,想必你早已發現。”
胡道子見狀點頭應是,卻不多言,方楓見此亦是緊接着說道:“佔我離州之界,尚還要傷我離州之人,你覺得這種人可對?”
“何必還要指桑罵槐。”
“既然知道,那麼爲何如此?”
“爲何?”胡道子聽到方楓這般問,向着戰前大宗門修士來此告知其參戰,可以得到頗豐的利益,可是眼下胡道子身處戰爭頗久後,卻是早已看破這些,至於自己都不知道爲何而戰,難道自己性情早已轉變,方纔升起的一絲歹心又是爲何?
胡道子畢竟是元嬰期修士,在聽到方楓一句話後,便可以想到這些,並且自問自己爲何,最終胡道子還是真誠的望着方楓說道:“我想我是爲了屬於自己的信仰。”
“信仰?”
“珍貴遠超越自己性命的執着與念想。”胡道子隨口答出一言,卻是頗爲拗口。
方楓自然不能理解,爲了所謂的信仰就可以傷及無辜蒼生,如果遙遠的某一天自己也成爲這樣的一人,那麼自己會如何做想。
“我不明白你的信仰,可是我卻知道我身爲離州之人,離炎盟修士,肩負着要把爾等驅逐出我離州的使命。”
“離州地域?你又可曾知道歷史。”
“我只看眼前如何,眼前你等傷及我離州之人,便是有罪。”
胡道子見方楓在最後說出此言後,便祭出古墨劍,古墨劍此時通體幽黑,散發出一股凌厲的氣勢。
胡道子卻是不敢大意,於是連忙隨手祭出自身法寶,胡道子的法寶乃是一通體淡碧色琉璃花瓶,花瓶之上繪有一山,一雲,一獸。
山勢巍峨,雲彩祥瑞,獸狀似馬,頗爲神駿。
方楓在看到老者的三運琉璃瓶後,亦是看出,定非凡物,於是連忙將將自身靈氣毫無保留的注入到古墨劍上,古墨劍四周登時散發出更爲凜冽的劍氣。
方楓手腕一轉,劍尖直指胡道子,於是瞬間將積壓於古墨劍上的靈氣,傾瀉而出,劍氣順勢化作一道幽色劍芒殺向胡道子。
胡道子見此,眉梢微顫,卻不是畏懼,而是覺得方楓出手不凡,着實沒有想到,可是能夠踏入元嬰期修爲,自然不會輕易藐視任何人,於是見此劍勢後,催動自身靈氣注入到三運琉璃瓶後,便見到琉璃瓶上的祥雲緩緩飄動,向着瓶口方向而去。
接下里方楓便見到一朵朵淡淡金光的祥雲竟然由瓶口內飄出,爾後祥雲迅速凝聚,化作一面祥雲壁壘,守護在胡道子身前。
幽色劍芒在接觸到祥雲壁壘瞬間,竟然速度漸漸緩和,下一刻竟然融入祥雲內,自始至終沒有掀起絲毫波瀾。
不過即便看似輕描淡寫的便將古墨劍的攻勢融入其內,可是方楓仍然能夠看出胡道子更加疲憊的雙眸,似是隨時可能閉上,永遠無法開啓,同樣祥雲之內,卻不似之前那般潔淨,其內赫然出現一縷墨色幽芒,遊走其內。
可終究是將方楓傾注全部靈氣的雷霆一擊阻擋下,這便是元嬰期修士手執法寶後的威能,任何元嬰期以下的修士,都不能撼動元嬰期修士,尤其是在其有一如同三運琉璃瓶後。
如果是旁人,也許這時早已心神膽怯,早早想着辦法脫離此地,可是方楓在來到此地後,見到雖然未曾痊癒,但是修爲亦是不凡的元嬰期修士胡道子時,便毅然決定自己好了自己的打算。
那便是要爭取時間,爲徐羌和趙兮巒爭取時間,爲天雲宗的未來爭取時間。
心中想到這些,方楓竟然再次祭起古墨劍,將一絲真元注入其內,便見原本在發出劍芒後稍顯黯淡的古墨劍,瞬間再次迸射出幽色之芒,因爲是在黑夜中,幽色劍芒沒有彰顯出多麼耀眼的光輝,可是卻能夠讓人深深感受到黑夜中古墨劍所給予的劍氣,透出濃濃的堅毅與殺機!